小别胜新婚(2/2)
忽然趁她不备,再度将人抱个满怀,“反正舅父也是不拘小节之人。不如本王现在收回命令?”
他惯是会以最温柔语气,说得最具蛊惑的威胁。还故意用齿尖磨着她敏感的耳垂,瞬间一股酥麻之感涤荡全身。
魏清宁当即双腿一软,嗓子也软下来:“王爷,我饿了。”
一双柳叶眼清亮又真诚地凝着他,像极了软萌纯良的小白兔,变相求放过。
“除了这招,本王就没见你想过新法子。”
晋王气闷地点了点娇妻眉心,笑斥一句她的敷衍。
偏偏这一招百试不厌,将他吃得死死的,“罢了,你此次折腾多日,是得先多用膳补补身子。”
魏清宁抿唇一笑,率先推门而出,逃离这处“是非之地。”
屋外天朗气清,云朵像是偷听见谁家小夫妻不可描述的闺房秘事,一不小心羞红了,变成漫天晚霞。
***
陈昭赶到西街贫民窟时,看着空空如也的破旧院落,当即意识到自己中计了。
“给我找!掘地三尺也要找到晋王的下落!”
陈昭气急败坏下令,一把火烧尽整个贫民窟。
是夜,火舌肆意吞吐着一座座遮风挡雨的破落门窗,火光烧红半边天。
另一边,陈昭又骑上快马,匆匆赶回别院。
眼瞧着坍塌的假山,和人去屋空的寝房,可谓目眦尽裂。
他一把掐住柳倾妩,“我临走时,你是如何保证的?”
“……主上恕……恕罪……”柳倾妩呼吸急促,脸颊涨红:“……属下定……找回她……将功补过……”
话音未落,整个人就被猛得甩在门板上,紧接着滚落在地。
陈昭居高临下睨着她,“他们这会肯定还在锡城,让‘萧山’速速派兵围剿。还有定北侯府的人,除了魏清宁,一个不留!”他鹰眼微眯:“这次若再失手,你就提头来见。”
“咳咳咳……是。”柳倾妩费力爬起身,脚不沾地匆匆去传话。
屋内,陈昭徐徐走至床边,环顾四周良久。
她还是走了,毫不留恋地走了。他给她准备的首饰衣物,一件都没带走。
她抛弃了它们,也抛弃了他。
陈昭攥住早已没了温度的锦被,脖颈晃动得“嘎吱”作响:“魏清宁,这是你逼我的。”
阴鸷的嗓音里,除了愤恨,还有无尽的委屈与失望。
***
萧山身子骨亏空,遂将那间最宽敞的内院主屋,留给他。
魏清宁初初走进主屋时,忆起不久前魏清漪站在这里笑盈盈喊兄长的光景,不免生出一股物是人非之感。
但也只是一会,就继续专注当下。
刚趁着众人回房休整的功夫,武县令已请来大夫为萧山包扎过肩胛骨的旧伤,又按照药方做了一桌的滋补药膳。
而后其他人各自回房歇息,魏清宁随同晋王,陪萧山围坐在圆桌旁一道用膳。
边吃边谈起前程旧事。
“当年,我带兵镇守东南沿海的匪患,胜利在即之际,忽然收到京城急报。说魏兄被困北疆,要我前去增援。”
谈起沉痛往事,萧山脸色也变得沉重:“那急报上盖着玉玺,我不疑有他,遂即刻带兵前往。怎料中途中了埋伏,再醒来就在那间密室里。那假扮之人需要仿造我不同年纪的人皮面具,故而不曾下死手。”
魏清宁记起:“那日,我瞧见那男人带着一老妪前去密室,可就是为仿制人皮面具?”
“不错。”萧山点了点头。
“事关十万军权落入外敌之手,皇上不会拿此事当儿戏。有无可能,那玉玺印章乃是仿造?”晋王沉思道。
萧山摆摆手,“当时我接到这命令,也觉得有些古怪。故而特意多检查几遍印章,不会有假。”
“如果不是皇上的命令,谁还可能接触玉玺?”魏清宁顺着他们的思路,“当时最得圣宠的,就是祁贵妃了。这几年祁安王又勾结拓拔野……”
“动机何在?”萧山不解。
“听闻,皇上下江南时带回了祁贵妃。”晋王摸索着右腕的碧玺佛珠,“如今,有必要重新查查她的身世。”
萧山了然:“你的意思,她可能乃前朝余孽。”
“不无可能。”
晋王和魏清宁异口同声,相视一笑。
萧山:“……”
总感觉自己这个舅父好像外人。
不过大战在即,他还是顽强地继续思索应对之策:“接下来,你们有何打算?以陈昭那性子,不可能善罢甘休。”
魏清宁:“陈昭多半会令那个假的萧将军,打着铲除谋逆的幌子,率大军前来擒王。不过到时候,真正的萧将军一现身,假的那位便可不攻自破。”
晋王:“县衙各处,皆已设好埋伏。另有援军在来的路上,万事俱备。”
“还有京城。”魏清宁眼皮倏地一跳,忙不叠放下筷子,“现下他藏匿萧将军的事败露,已彻底撕破脸。若一举攻入京城,以祖父等人相胁……”
晋王握住她手,“祖父、楚为他们,皆已被秘密接出。”
魏清宁如释重负,回握住他,清冷柳眸闪烁出一道熠熠光亮。
晋王亦然,两人心有灵犀,旁若无人。
萧山:“……”
他这回彻底放弃了,“吃饭吧吃饭吧,这话说多了,老头子我心累呀——”
吃过晚膳,三人盘坐到窗边的软塌上,边喝清茶解腻,边聊起上一辈的趣事。
“魏兄当年的武功远在我之上,故而他执掌十万大军,我麾下只有五万。”
“但他这人平日里板着张脸,可我没受姑娘欢迎。年方二十时,还娶不到媳妇。怎成想,一朝摔下山崖,白捡到个漂亮媳妇,聪慧又体贴。这下可把他神气坏了,整日在我面前你侬我侬的。”
萧山板脸指着对面悄悄十指相扣的两人,“就跟你俩现在一个样。”
“……”魏清宁不由脸一红,下意识想抽回手。
晋王却是不放,神色如常地问道:“您刚刚说,清宁母亲聪慧又体贴?”
魏清宁也诧异看过去,这是在说她母亲?
“对啊。”萧山语气笃定。
晋王和魏清宁对视一眼,征得她同意,简单说起魏母这些年的种种偏心与恶行。
“不可能!”萧山脱口而出。
“我印象中,你母亲是个极其坚韧、识大体的女子。她自幼长于山间,并非高门世家,但一言一行让你祖父都挑不出错,这才破除祖制,极力为她请封世子妃。”
他看向魏清宁,“此前在密室,我之t所以愿意信你,除了那白玉短笛,再就是你的性情,与你母亲当年如出一辙。”
魏清宁面露茫然,这与她印象的母亲完全就像两个人。
“说不定是因为你父亲去世,令她备受打击吧。”萧山失望地叹口气,见她神情低落,又将话茬往回圆了圆。
“人都是会变的,正可谓物是人非。”晋王也温柔劝道,悄悄捏了捏她手,附耳低声:“但本王除外。”
魏清宁不自觉回看他,黯淡的眸光,慢慢地重新焕发一丝光彩。
晋王也勾唇一笑,目光缱绻温暖。
“咳!咳!”
眼见两人目光都能黏在一块拉丝了,萧山故意出声清清嗓子:“行啦,你们年轻人关起门来自己去聊吧。我老头子不爱讨人嫌,你们也别在我这不讨人嫌啦。”
“……”
魏清宁忍不住,又是一个大红脸。
对比起来,这不正经的性子遗传到晋王这一辈,真算是收敛太多……
***
两人相携回到自己房中,已临近子时。
魏清宁这会心情困倦也低落,晋王体恤妻子,强行克制住燥臆,只揽她在怀好生安睡。
魏清宁心头不由一暖,侧枕着他坚实胸膛,闻着怡然安神的玉檀香气,一夜好眠。
次日清早,她神清气爽睁开眼,正要扬手伸下懒腰,发现自己身上搭着一条手臂。
晋王从背后搂着她,似乎一整夜都维持着拥抱姿势。
魏清宁不自觉弯了弯眼角,回看向他。男人阖眼睡着,因着此前受伤又长途颠簸,下颌线变得消瘦紧致,五官也愈加菱角分明。
不过,仍是俊逸出尘。
魏清宁用视线作笔,悄悄描绘着。冷不丁男人突然睁眼,扬眉轻笑:“好看吗?”
她被吓一跳,不好意思地匆忙转身要下床,但很快就被捞回去。
瞧着她面红耳赤的勾人模样,晋王眸光不由一深:“饿不饿?”
许是刚睡醒的缘故,声音透着哑意。
魏清宁一时没察觉,只如实道:“昨夜吃得晚,还不饿。”
“本王饿了。”
晋王嗓音一暗,温热的薄唇贴上她白嫩纤颈,炙吻一路向下。
虽多日不曾亲近,但他每一次都精准吻在她敏感处,不过须臾,就令她呼吸急促,脚趾勾卷,颤栗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