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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疆腊月,清晨的天幕阴沉,大雪纷飞。
一个清瘦的少年郎,拿过赏银,默然擦干嘴角血渍,走出黑市的私斗场。
本就单薄的鸦青披风,在猎猎北风中,肆意地鼓胀而起,冷气倒灌。
少年拢紧披风,继续在雪地踽踽独行。
中途路过一排铺子,将赏银全换作黑炭。又转过三道弯,走入一片贫民窟。
“吱呀——”
清宁推开一扇破败门扉,走入其中,开始娴熟地往空荡荡的炭盆里加碳。
“要死了!买个碳竟然去这么久?”身后,传来一如既往的叫骂:“你想冻死我啊?”
叫骂声由远及近,母亲孙氏叉腰站定旁边,低头瞧了眼,怒意更甚:“怎么全是黑炭?全都是烟尘!”
“大汗送来那么多上等的红罗炭,你非要逞能送回去,这下好了吧……”
清宁握着碳夹子的手,无声攥紧又缓缓松开,淡漠开口:“炭盆已点燃,我先去当值了。”
说罢,她顾不得给嘴角涂药,一脚迈进门外的风雪里。
全世界都是冰冷的,唯独眼眶微微灼热。
不过自幼如此,早已见怪不怪了。
“在宫里当值记得多笑笑,难得大汗看中你,别整日摆着一张臭脸!”
身后,孙氏不忘厉声叮嘱。
但她从始至终,未记得拿出来一罐金疮药。
***
蒙古皇宫
清宁面无表情给沿路的宫门侍卫一一出示了腰牌,逆着风雪,款步走到大汗的书房门外,与上一班侍卫作交接。
其实以前只需在进皇宫第一道门出示腰牌,但自打太子拓跋沉昭继位,凡事都严格许多,但也规范许多,运转得越发井井有条。
“难怪大汗吩咐,让你来了直接进书房。”
那侍卫盯着她嘴角的淤青,暗叹摊上那么个好吃懒做的母亲,这小清宁实在命苦。
“大汗又知道了?”
清宁微愕,她这次特意挑了半夜去的,还换了名字换了招式。
“大汗手眼通天,你瞒不住的。”他主动帮她推开雕花红木房门,“进去吧,别让大汗久等。”
“有劳你再多站会。”
清宁淡淡收回目光,而后眉眼低垂着,慢慢走入暖意融融的书房,习惯性站定在长案前三步之处。
身后,偌大瑞兽铜炉里,红罗炭烧得噼啪作响。
这炭炉貌似是最近挪过来的,先前在房屋正中央。许是大汗个人喜好,她并未过多在意。
“属下见过大汗。”清宁右臂斜衡向左前胸,躬身行礼。
“不必拘礼,过来坐。”拓跋沉昭浅浅一笑,放下手中密信,敲了敲右手边的长案边缘。
清宁站在原地没动,“大汗,这不合礼数。”
“有要事交代于你,唯恐隔墙有耳。”
“……是。”
话说到这地步,清宁只能拾阶而上,跪坐到长案旁的地垫上,正襟危坐。
然后就见他,从身后矮柜抽屉里,拿出一个黑色小瓷瓶,摆到她面前。
小瓷瓶有些眼熟,几日前,她刚用它涂过手腕的淤青。
清宁无言轻叹,果然又是个善良的谎言。
先前往她家送炭火,也是说库房年久失修,炭火一时无处安放。
要不是后来瞧见那修缮库房之人无所事事,她差点就信以为真。
“多谢大汗美意,属下已在家中涂过药,若再涂别的唯恐药性反冲。”
清宁没有碰那药瓶,前几年欠他的已然换不清,总不好越积越多。
“你是本汗救命恩人,何须见外?”
拓跋沉昭可谓一语道破她心思,索性拿起黑小瓷瓶,往自己手心倒了些药膏,慢慢揉搓开。
言外之意,她若不涂,他可以代劳。
从始至终,男人都面带浅笑。可这不容置喙的行径,还是让清宁心口微微一紧:“……不劳烦大汗,属下自己来。”
她顺从他意思,拿起黑色小瓷瓶,对照长案上巴掌大小的铜镜,开始涂药。
男人适才停下手,拿起一块干整绢帕,慢条斯理擦去掌心药膏,“那黑市,以后别去了。本汗这另有一份差事交代给你。”
多一份差事,自然多一份月银。
“是何差事?”她面露狐疑,保不准又是他为她特设的。
“再有半月,就是除夕。家家燃放炮竹,容易走水,需得有人提前清查各街道的水井是否中用。”
拓跋沉昭放下绢帕,耐着性子解释:“往年都是你师父带人,今年他另有要事,就举荐了你。”
“属下领命。”
前年除夕,清宁曾随师父呼韩耶去过,这差事确是年年有的。
加之老头子极是疼她,亦师亦父。他有事进而举荐她多赚些银子,倒也合乎寻常……
“先涂药吧,都要淌下来了。”拓跋沉昭看向她尖尖下巴,出声提示。
“哪里?”
清宁回过神,察觉到化开的药膏在往下淌,忙去看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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