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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沉昭发现清宁不见时,已至晌午。
原本她清晨没按时到皇宫当值,只当晚宴宣布订婚一事,需要多给她些时日适应。
加之早已命和卓兄弟暗中相随,提前交代孙氏在家中多多看顾她,几人都未向他报告异常,拓跋沉昭就如往常一般在书房处置政务。
因缘际会,十六年前的战役中,蒙古输给了大铭,自此俯首称臣,年年岁贡。
但这都只是暂时的,在他拓跋沉昭退位之前,必定要挥师南下,再现先祖之辉煌基业。
晌午,和卓兄弟带着孙氏惊慌来报:“大汗恕罪,我等无能,没看顾主清宁。她只留下一封书信,人不见了踪影。”
主位上,拓跋沉昭骤然脸色一沉,“何时不见的?”
“属下向城门守卫闻讯,清宁是于夜半时分出城。说是……”年长的和卓烈,小心翼翼试探道:“说是授您口谕,侍卫知晓您与清宁订婚一事,自是无有不应。”
“你又是做什么吃的?!”
不等拓跋沉昭发话,当值的侍卫已然训斥:“还想将过错全推到清宁身上?你当真是活腻歪了!”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和卓兄弟俩连连磕头请罪。
“聒噪。”
拓跋沉昭皱眉不耐,随意一挥手,自有侍卫上前将两兄弟拖下去惩处。
哀嚎不断,越来越远。
一旁,孙氏吓得腿软脚软。她昨夜太过高兴喝了几口酒,没想到昏睡一宿醒来,竟是误了大汗的事。
她偷偷瞧一眼上首,看在她是清宁生身母亲的份上,大汗应当会从宽处理吧?
“信呈上来。”拓跋沉昭阴鸷眸光,落在她身上,“下次再胆敢喝酒误事,你就一辈子呆在酒坛内,懂?”
“懂懂懂……”刹那间,孙氏冷汗浸透了衣衫。
没想到大汗竟知她是醉酒误事。而一辈子呆在酒坛子,那岂非是要将她做成人彘?
孙氏直到走出宫门,后背的汗意,仍被寒风吹得冷飕飕地渗人。
书房内
众人散去,死寂一片,沉水香屡屡飘散。
拓跋沉昭凝望着着长案上的白色信封,良久,擡手打开它。
白纸黑字的瘦金字体,很是熟悉,聊聊几句,锥心刺骨。
——属下出身低微,实在与您不相配,望大汗恕罪。
出身卑微……
冷凉的指腹,摩挲着这四个字,一遍又一遍。
“清宁,是我又做错了么?”
偌大的书房内,响起一道重重叹息声。
像是一把背负太多的重刀,给满屋的死寂,划开一条钝痛而血肉模糊的口子。
***
玉莲山,山神庙
清宁四人从雪崩中捡回一条命,原想抓紧下山,走到一半,撞见山道被积雪堵得严严实实。
前途被堵,来时的马车马匹、茅草屋都无一幸免,无奈之下,四人最终决计到山神庙暂避一晚。
“小花,你回去瞧瞧可还能翻出马车上的衣食之物?”
在山神庙暂时得以歇脚后,晋王思量道:“不必太多,想来魏将军明早就会派人来寻。”
“是,属下这就去。”王小花无有不应,擡脚就要出门。
“茅草屋的东西还能再翻翻,我也过去搭把手。”清宁主动提议,说着也不顾冷风,往外走去。
白日事发突然,原想下山后就能一别两宽。偏偏要同在屋檐下,即便戴着黑色帏帽,她仍手足无措。
尤其是握住那团火热的左手,这会光是回想起来,它自己都能烫得发热。
“你留下看守这人,本王同去。”
相比于清宁,晋王面上的神色已恢复如初,温声拦下她。
刚刚一路上,少年都有意同他拉开距离。尴尬的心境,两人心照不宣。
清瘦少年衣着单薄,外面已是天黑风硬。在大铭境内,晋王作为东道主,自认该担起这份临时差事。
“王爷,这位小兄弟,您二位留住。”王小花魁梧身形,先一步拦在门口,“外面天黑地滑,这老贼熟悉地形,也熟悉那茅草屋的存粮位置,就让他随属下走一趟吧。”
按常理,王小花这话没毛病。门内两人一时没想出否决的缘由,王小花已推搡着老山匪湮没于夜色。
偌大的山神庙内,忽然就变作了两人世界。
很好,气氛越发冷凝。
“……我去四处探查下,以防隐患。”
清宁攥了攥发烧的手指,说完就往山神石像的后头而去。
晋王亦是轻咳了声:“本王也去外面检查一番,你多加小心。”
呼……
离开同一片空气,两人都如释重负。
清宁收拢思绪,认真检查起山神庙。这里并不大,除去山神石像后方的一小片地方,其他都能一眼看到头,不用担心贼人埋伏在此。
却也意味着,今晚她与晋王要低头不见擡头见。
眼下,只能万幸她还有一顶帏帽,可以勉强遮蔽住面部表情。
清宁默了默,拿起石像前的蜡烛,相继点燃左右两边墙壁上的油灯,庙堂里的视线瞬间变敞亮。也看清前窗上的破损窗户纸,正呼呼朝里边灌冷风。
她放回蜡烛,揪开贡案下的破布,走到窗前想堵上破洞。
怎料,晋王不知从哪寻到一块破损的木板,正要从外面遮挡。
两人再度近距离相对。
手上动作皆是一停。
“我去瞧瞧另一边。”
“本王去瞧瞧另一边。”
话语声不约而同响起,又相继戛然而止。
尴尬的氛围越发诡异,空气中暗流涌动……
“我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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