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玄幻魔法 > 替孪生妹妹侍寝后 > if线(14)

if线(1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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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想想。”清宁这会也没工夫与她计较装疯卖傻的事,绞尽脑汁思索着自救的法子。

这山神庙屋顶太高,四个女人想从上面爬出去不切实际。那就剩一扇门和两扇窗,显而易见,窗户更容易被砸破。

单靠腿不行,翠玉萧剑又被蒙面黑衣人们提前拿走了,于是清宁开始四处寻找趁手的工具。“咳咳……”她掩面在山神庙寻找一圈,最后将目光定在供桌上。

“砰砰砰!”

清宁忍着伤痛,费力将供桌使劲地抡向左侧的那扇窗户。供桌猛砸两三下,就散了架。

窗棱稍有松动,但单靠腿仍是踹不开。

“姑娘可是习武之人?”

魏夫人一直在关注这边的动静,瞧着清宁的身姿动作像是个练家子。她掩面弯腰靠过来,从袖袋里掏出一柄白玉短笛,“这是把软剑,不知可能用得上?”

“非它莫属。”清宁惊喜不已。

说罢她也不再推脱,接过白玉短笛按动关窍,三截利刃瞬间弹出。精巧的设计,削铁如泥的坚硬剑身都叫人眼前一亮。

“您退后。”清宁提醒魏夫人一句,继而不再耽搁,“刷刷刷”利落几剑狠狠劈过去。

原本牢牢困住几人的窗棱,终于轰然坍塌而下。

然而眼见胜利在望时,被大火烧断的房梁也随之坍塌,“哐当”一声如惊雷般朝着四人头顶重重劈下——

“小心!”

千钧一发之际,原本还疯疯癫癫的孙氏,快而准地将魏清漪向后拽离。然后急匆匆地,不管不顾地拉着她率先钻出窗户,逃出生天。

房梁砸下来刹那,清宁和魏夫人则本能地都后退一步,避开凶险。

但许是用力过猛的缘故,魏夫人的脚踝忽然一阵刺痛,痛得她当即栽跪在地,一时难以逃离。然而还不待恢复过来,孙氏的一番异常操作,把她看得一愣一愣的。

为何孙氏将清漪先救走了?

隔着一条烈火熊熊的房梁,靠近窗边的清宁也宛如被当头棒喝。

但眼下情况紧急,不是追究细枝末节的时候。她回身去瞧半跪在地上的魏夫人,“您还好吗?”

“你先走,咳咳……我随后就来。”魏夫人被浓烟呛得咳嗽不止,但她不想拖累旁人。

奈何右脚根本吃不住力道,使劲挣扎地想站起身,又瞬间就跌坐回去,痛得蛾眉紧拧。

清宁看在眼里,再看着烧得岌岌可危的山神庙,实在做不到假装没看见,“我来背您。”

“真的不用……”

“来得及!您赶紧到我背上来。”

清宁眸光坚决,跨过横在中间的一条火龙,冒着被埋在山神庙的风险,不遗余力地背起魏夫人。

清瘦的少女背脊现薄,魏夫人趴在她弯曲脊梁上,却仿佛趴在一座巍峨高山上。

这是有生以来,除魏擎外,第二个给了她万分踏实的人。

仅有一面之缘的少女,在支离破碎的暗夜中,费力背着她一步步闯过窗棂,逃出火海。

而在她们看不见的屋顶某处,暗卫十九提到一颗嗓子眼的心,也终于踏实下来。

无一人伤亡,这是王爷给他下的死令,他算是勉强完成任务了。

***

“母亲!”

来到山神庙外,魏清漪下意识要回身去救魏夫人。

孙氏却是紧紧地拽着她,“你不能过去,里面太危险了!”

“我危不危险关你什么事啊?!”魏清漪气急败坏地要抽出自己的胳膊,“你这个疯婆娘离我远一点,松手!”

“清漪,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魏清漪的咒骂像是一记利剑,狠狠洞穿孙氏的心口,痛得她宛若刀绞,“我是你娘啊,我才是你的亲娘啊……”

“你是失心疯了吧,快给我闭嘴!”魏清漪一脚踹开她,“我娘是堂堂镇北将军夫人,就凭你也配……”

清宁背着魏夫人出来时,恰好就撞见这一幕,也隐约听见孙氏那句“我才是你的亲娘啊”,整个人骤然僵在原地。

她后背上,魏夫人的四肢无声紧绷了会,才想起从她身上挣扎下来,显然也是听见了。

正在撕扯的魏清漪与孙氏察觉到动静,后知后觉看过来,脸上神情亦是变化莫测。

一时间,四人面面相觑,陷在巨大的震惊之中,谁都不知该如何牵头开口。

山里的夜,静得可怕。狭长的月光映照出诡异的山脊,好似在山峰间游走的阴嗖嗖白烟。但很快乌云遮月,唯一的光亮也被黑暗吞没。夜的潮气淋湿空气,弥漫起无边的悲伤。

“清宁,你没事吧?”

最后率先打破沉寂的,是纵马飞驰而来一袭玄色高大身影。他顾不得勒令马停下,直接纵身飞到清宁面前,从头到脚将她仔仔细细打量一遍。

清宁这会已没心情说话,只摇头回应自己没事。

拓跋沉昭浅浅松一口气,但心仍是七上八下的。今夜一场大火,掩盖真相的那团薄纸眼看就要包不住了。

“驭——”

与此同时,魏擎也快马加鞭赶至。他一向是个女儿奴,但身体却诚实地先一步奔到魏夫人面前,“怎么样,可有伤着?”

“多亏了这位小姑娘,我才得以逃脱。”

魏夫人五味杂陈地看向不远处的清宁,和她宠了十六年的女儿有着近乎一样的脸庞,却有着超越这个年纪的处变不惊。

这并非夸奖,更多的是心疼。

哪有人与生俱来就能事事周全的?所有的沉稳懂事背后,都有着一段段不为人知的心酸,甚至锥心刺骨才得以习惯成自然。

如果孙氏刚刚的话为真,那么她失散多年的女儿,小小年纪,倒底经历过怎样的非人生活?

魏擎顺着魏夫人的目光,也看向清宁。只是他刚刚没有听到孙氏的慌不择言,只当清宁是孙氏瞒着他产下的私生女,并无太多好感。甚至受孙氏的影响,隐隐还有一丝憎恶。

“没事,举手之劳。”清宁视线掠过魏夫人那副熟悉的眉眼,最后落在魏擎笔挺粗犷的面庞上,长睫孱颤。

不管孙氏的话是真是假,但透过魏清漪的长相,清宁这会已完全确定魏擎就是自己的生身父亲。

这个她曾在青原驿馆地道有过一面之缘的男人,威风凛凛的大铭朝镇北将军,定北侯世子,竟是她那个所谓的早亡生父。

她原是大铭的百姓,却一心效忠蒙古多年……

“你身上剑伤未愈,本汗先带你休养。”

眼见清宁的目光深深黏在魏擎脸上,拓跋沉昭提着的一颗心越发忐忑,忙不叠想趁乱将人带走。

清宁这会尚未回神,对他也亲近无防备,就木讷地任由他拉着自己往回走。

“拓跋可汗留步。”晋王的马车晚一步赶到,正正好拦住两人去路。

由王小花伺候着,晋王款步走下马车,逆着拓跋沉昭的阴冷视线,一双桃眸亦是笑里藏刀,“您就不想听听,我大铭将军的千金是如何变成地地道道的蒙古人吗?”

“还是说,您早就知道。”晋王上前一步,用的肯定语气。

“竟有这等事?”拓跋沉昭面露讶异,他回身深深看向孙氏,“单凭长相不足以说明一切,清宁生母在此,不若听她说说。”

“我……”

孙氏触碰到他那一双摄人心魂的鹰眼,冷不丁地后脊发寒,理智瞬间回笼。

她一口咬定:“我不知道这位贵公子在说些什么。清宁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她生父就是地地道道的蒙古人,户籍上写得明明白白。”

“是么?”晋王轻笑一声,朝身后挥手示意。

暗卫十九接到指令,随即将早早藏在附近的,一个跛脚的老婆子给带上来。

原本倚靠着魏擎的魏夫人,顾不得脚踝上的伤痛,禁不住站直身子,指着她朝晋王诧异问道:“这、这是当年那个给我接生的产婆吗?”

孙氏也认出此人,瞬间倒吸一口凉气。完了完了,这下再也瞒不住了。她眼珠子溜溜唧唧,想趁乱抹黑悄悄逃离。

怎料,王小花眼疾手快,一柄重刀利刃倏地横过去,吓得她两眼一黑昏倒在地。

事已至此,有些事不言自明。

但暗卫十九还是在晋王授意下,松开产婆嘴里的破布,“老实交代。若干有一句虚言,小心你的舌头!”

“是是是。”产婆浑身颤抖,点头如捣蒜。

从她口中得知,当年自己在被选为魏夫人产婆不久后,就有神秘人重金收买,要她在魏夫人临盆当日将另一个不足月的女婴与新生儿暗中调换。

怎料事发后,那神秘人想杀人灭口。万幸她摔下山崖挂到树枝上,摔断脚却捡回一条命,拿着黑心钱隐姓埋名多年,直到被暗卫十九挖了出来……

“十两一锭的银子,足足二十锭。”晋王意有所指地看向拓跋沉昭,黑眸微眯:“单单孙氏一人可没有这等大手笔啊。”

“晋王殿下这般无中生有,本汗不介意一纸奏折送到京城,告你一个污蔑盟友的罪名!”

拓跋沉昭掷地有声地反驳道。

可转头对上清宁一双受伤责问的柳眸,他所有嚣张气焰都化为灰烬,比纸老虎还不禁烧,“清宁,你听我说……”

“真的是您吗?”

清宁踉踉跄跄倒退一步,难以置信地凝着他。

毕竟重金收买产婆再杀人灭口、从牢不可摧的呼和城军营偷人、到给她改换户籍……这些单凭孙氏一介妇人根本不可能完成。相比之下,这位不计身份、对她好得异常过分的蒙古可汗,只需吩咐一声手下即可轻而易举办到。

“您为何要如此待我?”似在伤害,又似在救赎,矛盾至极。

清宁捂着发疼心口的手在颤抖,嗓音亦是在颤抖。

如果说喊了十多年的母亲是假的这事,仿若天塌了。那么这个曾对她恩重如山的男人、即将成婚的夫君,种种恶行仿若天崩地裂!

大片黑暗如潮水般裹挟着冰冷而来,刺穿她支离破碎的心房,一口气没喘过来,清宁摇摇晃晃朝身后栽去——

“清宁!”

魏擎听完始末终于反应过来,抢先拓跋沉昭一步,冲上前将他失散多年的亲生女儿稳稳抱在怀里,“姑娘,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为父、为父这些年都还没好好照顾过你。”

魏夫人也是关切至极,拖着不利落的右脚一步步靠过去,“快带她下山去看大夫,她今晚一口东西都没顾得上吃,她身上还有伤,她刚刚还吃力背了我,她……”

说到最后,性情清冷沉稳如魏夫人,也开始语无伦次,眼圈泛红。

“好,咱这就下山,这就回家。”

魏擎抱稳清宁,又让魏夫人扶着他胳膊,一家三口相护搀扶着往马车方向而去。

不远处,魏清漪望着他们温馨而亲密的身影,想靠近又不敢靠近,最后无力地跌坐在地。

她十指疯狂地抓紧头发里,愤恨地昏迷不醒的孙氏,为什么自己会有这么一个没用的生母?

为什么啊?!

相较之下,立在原处的两个男人似乎风平浪静。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内心又在怎样的波澜壮阔。

拓跋沉昭垂眸瞧着空荡荡的双手,自带魏擎先一步接过清宁后,他就一直在保持着这个姿势。

潜意识里有一道声音告诉他,这回没有及时留住,往后余生就再也没机会留住了。

晋王的目光,则随着一家三口背影渐行渐远,最后会心一笑。

他的好姑娘,终于能拿回原本属于她的一切,那柄蒙尘多年的玉笛软剑,那对失散多年的会爱护她的父母。

她,终于有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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