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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第 80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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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第80章

京城,永昌侯府章家。

章贞慧回来先去见了自家祖母,祖母卧床多年,精神不济,如今越发无以支撑,差点没能将她认出来。

伯母侯夫人没见她,她还是规矩走到伯母院门前,行了一礼将礼数做足,才准备离开,却恰好遇到堂妹迎面走了过来,开口就道。

“呦,四姐回来了,知道的,是你孝期里探亲,不知道的,还以为四姐戴孝出游去了,去外面见景见人,好不快活。”

妹妹开口便没有什么好听话,章贞慧倒也不生气,刚想要擡脚离开,耳中却听到了些微由远及近的声音。

她脚下没动,仍旧站在妹妹身前,被妹妹这般言语,此刻目露羞惭,羞惭中带着几分委屈。

“妹妹说的是,虽然外祖母好转我就立刻回来了,但在旁人眼中,总是不够规矩的。”

她说着更垂下头去,言语中满是难过。

“难怪伯母不肯见我。伯母素来爱惜侯府颜面,我此番不得已去陕西探望外祖母,在伯母眼中,必是有损侯府清规。”

她越说越是嗓音里带了哽咽。

“爹娘过世之后,每一位疼爱我的长辈都令我挂心不已,此番只顾着外祖母,却忘了家中规矩。只是我再去伯母面前请罪,旁人反而要说伯母规矩重,再说什么伯母苛待侄女的话,就更难听了。”

她说到这,见堂妹两只眼睛都瞪大了来。

“你......我娘什么时候苛待你了?你我的例钱从来都是一样的,四季衣裳也是一样的,无非就是让你守好规矩不要到处使心思,怎么就成苛待了?”

她要急了起来,章贞慧连忙安慰她,“我知道妹妹心急,但是妹妹别急。”

又道,“伯母要给我立规矩是应该的,都是我不好,那我就立在这墙角里,好歹让伯母消消气。”

她这般说见堂妹脸色都红了起来,又要说什么,倒是被身边的嬷嬷急忙拉了一把,那嬷嬷低声在她脸边,“五姑娘快沉住气,别又上了言语圈套,再同夫人当年跟二夫人似得,平白无故遭了罪。”

章五姑娘上面原本还要有个姐姐,但母亲和婶娘,也就是章贞慧的母亲置气,一番折腾下来莫名其妙就小产,丢了一个孩子。

这件事母亲耿耿于怀,偏又拿不到人家错处,每每她被章四的言语说得要怒,嬷嬷就赶紧上来劝她。

祖母也好,家中亲戚邻里也罢,都说四姑娘是最体面娴静、又聪颖贤淑的姑娘,外人眼里永昌侯府四姑娘完美无缺,而又身世惹人怜。

她儿时也吃过这位四姐不少暗亏,但今次,她深吸两口气压了下来。

她没发火,也不想再同这孤女理会,刚要走,竟就见到父亲从另一边走了过来。

章五姑娘见到自己父亲此时突然出现,心下余悸不停。

她不禁转头向自己那四姐看过去,见四姐眼观鼻、鼻观心地娴静地立着,只是一副大家闺秀好姐姐的模样。

可自己方才若是没耐住,真同她吵起来,父亲来了只会训斥自己这女儿,可舍不得训这个没有爹娘的侄女半句。

她没跟章贞慧吵嚷,永昌侯走过来见两姐妹还算如常,都跟他行礼,点了点头。

章五姑娘说自己要去母亲院里,永昌侯就点头让她去了。

五姑娘走之前,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章贞慧一眼。

章贞慧跟她笑了笑,还道了句“妹妹慢点走”,然后上前走到伯父身边,“侄女外祖家的两位舅舅,让我代为问候伯父,也有些话要同您说呢。”

永昌侯见她有话说,便叫了她跟着自己去了书斋。

章贞慧先把外家代为问候的话都说了,也替杨家的大舅舅提了几件事,接着又说了一桩。

“侄女外祖杨家同砚山王府乃是姻亲,”她一时没提杨尤纭已经和离的事情,只道,“砚山王府的侧妃娘娘来杨家做客,侄女想起咱们侯府留在陕西的零散族田的事,原是想替伯父问问王府,遇到这事怎么办,没想到砚山王府听闻,顺手就帮咱们把散田都连了起来,王府这般,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伯父您看?”

永昌侯爷正愁自家那零散的田亩,散落的到处都是,无人打点又招惹是非,不想侄女回去一趟,倒是把这事抹平了去。

他并不想去求砚山王府办事,砚山王府在宗室里名声并不怎么好,可砚山王府既然都帮他办了,这人情他自也记下。

他当下看着侄女不禁目露和悦,“无妨,也算是件好事。你这孩子一句话,倒替我解了难。”

章贞慧连道应该,“以眼下侯府的光景,要是爹爹还在世,必要为伯父尽心尽力分忧的。”

她提及过世的父亲,永昌侯的亲弟弟,后者眼眶微微泛红。

章贞慧也低下了头去,用怕擦了眼睛,嗓音微哑道。

“侄女真不该提这个,伯父莫要因此伤神。”

她这般说,永昌侯才长叹一气,端起茶盅饮了一口,“可还有旁的事?”

章贞慧闻言,又擦了擦眼睛,道。

“倒也没什么旁的,只是侄女回来的路上,遇上了押送宁夏反王的队伍。”

恩华王造反,可是掀起京中一番波澜的大事,永昌侯朝她看去,章贞慧道。

“侄女胆小,哪敢碰上这件事,原是想等着那押送贼人的队伍过去,我再回京来。不想却听说,这番押解,把宁夏游击将军滕将军也押了过来。”

她说这位年轻将军她见过,“是我外祖杨家的姻亲,同外祖家颇为亲近,侄女也曾见过的。只是我在西安,到处听人说他平定叛乱中有功,怎么此番也被押来了京里?”

她问过去,见伯父永昌侯皱了皱眉,他没说原委,只道。

“朝中眼下不少人替他说话,原来此人还同杨家有些姻亲关系。”

他沉吟,章贞慧瞧着他,顿了顿才轻声问。

“伯父觉得这位将军,还有望出来吗?”

话问去,在侯府书斋里轻飘飘地盘旋,永昌侯又是沉吟了一阵,而后道。

“此事不好说,但以我来看......恐不那么容易。”

章贞慧闻言一时没有开口,唇角轻抿地默了一默。

......

京城杨家小宅。

杨二夫人上京是来替外甥滕越寻门路的,不想门路还没消息,倒是先遇上了同样从陕西来的人。

杨二夫人在半路上,遇到了她那原先的亲家,砚山王府的来人。

她见砚山王府的人也置办了许多礼品,好似放低姿态,要巴上谁家的门。在陕西素来只有旁人巴结王府的份,不想到了京城,也有王府要巴结的。

但她那恶鬼女婿先前娶了两位夫人,一死一和离,她不信他还能再去高门贵女。

她心里疑惑,让人偷偷跟在砚山王府的人身后,这会跟踪的人折返了回来,上前就报给了她。

“二夫人,那砚山王府送礼的人家,小的弄清楚了。”

“谁家?”二夫人立时来了精神。

只听手下道,“是那位九千岁的亲兄弟家。”

杨二夫人眨眨眼,“他们给洪家送礼有什么事?”

她奇怪问去,却听手下道,“咱们原先的姑爷,就是那朱霆广,想要求娶大太监的侄女。礼送了不是一日了,而大太监的侄女婿,前些日刚刚过世。”

杨二夫人大吃一惊。

朱霆广也知道自己娶不到高门贵姑娘为妻,干脆求娶个寡妇人,但这寡妇人可是大太监的亲侄女,这算盘打得可真的响。

可大太监的侄女就能看得上那恶鬼朱霆广?杨二夫人疑惑地琢磨着,忽然想起了红叶提及的事。

那朱霆广想害了自家女儿,就是为了再娶高门。只是那会洪晋的侄女婿还没死,人是这几日才死的,他们那会在西安,离着京城十万八千里,哪来这么灵通的消息?

杨二夫人惊疑不已,又叫了手下。

“你去找砚山王府的人套个话,看看能不能打听道,他们家先前是哪来的消息?”

到底是什么人给朱霆广透漏了这般消息。

要知,这差点害死了她的女儿!

杨二夫人吩咐了人下去,她非得知道是什么人不可,而她自己坐在厅里,半晌没从惊疑里出来。

林明淑过来看了她一回,刚想问一句什么,就见永昌侯府来了人。

林明淑连忙叫了人上前,“四姑娘怎么说?”

来人道。

“姑娘说,姑娘已同侯爷说了此事,侯爷已经应下了,只是还需这几日寻个好时机。”

这话一出,林明淑双手都合十起来,眼泪从紧闭的眼中落下。杨二夫人也连连念了几声佛。

同林明淑道,“这下你备的重金重礼可以送过去了。”

林明淑也道是,“后日是个吉日,我亲自送去侯府。”

不想她这么说,章家来的下人倒是道了一句。

“送礼的事,姑娘吩咐让您别着急,京中人多口杂,后日您先给姑娘,再转去侯爷处,也好不打眼。”

京里贵胄如云,规矩重门道多,林明淑和杨二夫人倒也没起疑,都道。

“只要稳稳当当就好。”

*

宁丰大长公主府邸。

六爷突然回京又回府,整座偌大的公主府都喧闹了几分。

可大长公主殿下素来规矩重,便是这喧闹也比旁人家中来的轻、去的快。

白春甫满身风尘,又是从陕西时疫病区里过来,一时没见到母亲,就先回自己院中洗漱一番,从内到外通身换了干净衣裳,才听到了母亲的内侍过来传话。

“殿下请六爷往春厅说话。”

公主府有春夏秋冬四厅,家中人若想见公主,多半在春厅。

白春甫到的时候,春厅无人,只有丫鬟上了茶就安静退了下去,他晓得自己没那么容易见到母亲,还得候上一阵,静默地端起茶盅,在厅里耐心等待。

不想他还没见到母亲,竟见到了另外一人缓步走来。

白春甫登时放下茶盅立了起来。

“父亲?!”

他见自己的父亲白二老爷身形消瘦不少,但精神还算得好,长眉下眼眸慈爱地向他看过来,他不禁问。

“您什么时候从福建回来了?”

白二老爷瞧着儿子,见两年有余未见,他越发高挺似个成年男人,擡手拍了他的肩膀,让他坐下说话。

“我也刚回京不到半月,原想我儿去了陕西见不到,不成想你竟回了来。”

白春甫点头,又问自己父亲,“您此番回来,要在京中停留多久,可还、可还要回福建去吗?”

他问去,见自己父亲神色微黯,却还是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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