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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第 92 章【九千大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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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第92章【九千大章】

京城,宁丰大长公主府邸。

白家三爷跪在大长公主寝殿前一整夜。

陕西的姑家表妹传来了即将定亲的喜讯,饶是这场定亲为了等待什么一推再推,但执着的等待丝毫没有回音,姑家不会一直等下去。

白春甫天亮后,才听说三哥在殿下的寝殿前跪了一夜,他快步赶去,正遇见公主让人传了话给庭院中跪着的三哥。

曹公公亲自来传话,忧怜地看过去。

“殿下说,姻缘不可强求,表姑娘与三爷并不相配,或许此番定亲的人,才是她往后的正缘归宿。三爷就......看开些吧。”

他曾求过无数次,昨夜又在此跪了一整夜,得到的却还是刺入心头的拒绝。

他身形摇晃了起来,“不相配,不相配......对,确实不相配,我这样的烂人,又有这样高不可攀的母亲,怎么能跟表妹相配?”

他不欲再跪,想要站起来,可膝下一晃险些栽倒在地上。

白春甫连忙上前扶住他,“三哥......”

他却恍若未闻,直到父亲也闻询赶来,见他这般状况,又看到曹公公无奈的神色,亦知道了大长公主的态度。

他叫了三哥,“你去吧,去陕西把那定亲宴拦下来,旁的事你不用再管,由我来同殿下说。”

白春甫向父亲看过去,也见到三哥的眼睛亮了一亮,可也只一瞬,他光亮如风中残烛又熄灭了去。

他慢慢地摇着头,自嘲嗤笑一声。

“我看殿下说得有道理,或许那才是表妹的正缘。我把她的定亲拦了有什么用?我是真的能娶她吗?又或者真就娶了,殿下会和善地对待她?”

他自问自答,仍旧不住摇着头,“不可能,不可能的......既如此,我还硬去拦有什么用?”

“没用,没用。”他说没用,不再同父亲多言,也不再需要白春甫相扶,摇摇晃晃地离开了去。

白春甫看着三哥踉跄地离去,又看着父亲深深闭起眼睛又睁开,父亲也向他问了过来。

“你呢,岁初?你也不走,就留在这里吗?爹可以替你跟殿下再说说。”

白春甫也摇了头,他说算了。

“儿子已经答应过殿下,会留在京中读书科举,自然不能言而无信。”

他和三哥的情形不一样,他是自愿与殿下达成的“交易”,当然要守约而行。

这京城,只要没有大长公主殿下的意思,他是不会离开了。

白春甫说完,同父亲行礼,追在三哥的脚步之后,亦走了。

*

西安城。

滕越和邓如蕴从沈府回来之后,就让沈修去盘查,砚山王府在西安城内外的别院山庄。

依照杨尤纭所言,邓如蕴的兄长很可能被关在某处秘密院落中。

但秦王藩府在陕西扎根甚深,不是沈修随随便便就能查得出来的,隐秘之处更是不会轻易现于人前。

滕越思量着,邓如蕴问了他。

“若是带上大福,会不会更好找些?”

滕越差点把大福忘了,玲琅都能牵着大福去寻他爹爹,他为何不能让侍卫带着大福去找人?

滕越连番点头,两人回到家中就去寻了玲琅来。

如今大福每日里只跟在玲琅身侧。

她出门耍玩,它就绕在她脚下,她在院中背书,它就蹲在她身边,睡觉更是趴在玲琅床头,只有玲琅睡着了,才会在院中闲转上两圈,或去邓如蕴房中瞧一眼。

邓如蕴想要把大福从玲琅处借出来,却又不好直接跟孩子说,是去寻她爹爹,怕万一找不到,再让小家伙失望难过。

她只道是让大福去外面找药,大福可是个能辨草药的狗子。

她这么说,小家伙二话没说,就把大福的绳交到了姑姑手里。

邓如蕴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正想夸她一句,不想玲琅忽的擡头,大大的眼睛看向姑姑,低声轻道。

“姑姑,就算找不到,也不要难过。”

她没有直言,可邓如蕴却整个人定在了那处。

滕越也很是惊讶的看着小家伙。

原来她什么都明白......

邓如蕴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颤声亲吻在她脸颊上。

“玲琅放心,姑姑能找到,一定能找到!”

小人儿依偎在姑姑怀里,“好。”

......

当天晚上,滕越就专门安排了两位擅训犬的兵,同沈修一道,在城内城外慢慢搜寻起来。

被秘密关起来多年的人,寻找起来总不能这么快。

但玉蕴堂的新羚翘辟毒丹一上各家药柜,倾销之势就如同北风一样,将残余暑热一吹而散。

研春堂的宝药因着定价过高,几乎被完全比了下去,而一时半会研春堂都没能拿出,同小小玉蕴堂抗衡的药。

这下不光宝药卖不出去,连研春堂响当当的名声,也似金佛褪下了外层的镶金,露出里面的颓塌的土坯来。

两位掌柜还想逼着邓如蘅拿出低廉的药方,但邓如蘅推三阻四,只说自己拟不出来。

朱霆广出现教训了他一番,狠狠抽了他两鞭,他还是说自己拟不出来,只能等着。

研春堂着急名声,朱霆广急着挣钱,可邓如蘅就是不把药方拿出来,他们只能干瞪眼地等待。

但就这么束手无策地等下去,谁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还是大掌柜拿了主意,“研春堂不卖便宜药,原本是想给那些小作坊、小药铺留条活路,如今看来,倒也不必如此了。”

二掌柜很是惊讶,他们研春堂只有宝药能同玉蕴堂的新药,效用相当。可是宝药的用药成本却远在玉蕴堂的新药之上。

“咱们若给宝药降价,那是要亏了大钱的!”他想,大掌柜是被气昏了不成?

可大掌柜去冷哼一声,“谁说要用宝药降价?我们在西安扎根这么多年,小小玉蕴堂真当我弄不到他们的药方?”

这话一出,二掌柜睁大了眼睛。

研春堂有自己的药师,都是陕西最好的药师,后来又有了“金先生”更是如虎添翼,从来不需要窃旁人家的药方。

但如今,一切都打破了。

研春堂要开始卖便宜药了,而要卖的还是小药铺玉蕴堂的成药方。

二掌柜愕然,但大掌柜已经将人派了下去,道是无论作何牺牲,都要把玉蕴堂的方子弄来。

他们的药打不过玉蕴堂,那就让玉蕴堂自己的药来打。

反正研春堂家大业大,价格只会降到玉蕴堂想不到的低,届时,他倒是看看谁输谁赢?

大掌柜派出窃方的人,一连几日都没有任何回音,都说玉蕴堂看管严密,这次的新方子根本弄不到。

大掌柜想了想,转身就去找了镇国将军朱霆广。

朱霆广正等着钱,还思量着要不要再出关一趟,偷偷弄些钱回来再说。他听闻此事当即给研春堂派出了人手。

又过几日,二掌柜还在一筹莫展之际,大掌柜和朱霆广的人却回来了。他们折损了三人,终是凑出了玉蕴堂新药九成的药方和制法。虽然还差一成,但大掌柜当即招来自家的药师,众人商议了两日,将这最后一成大致拟了出来。

“这样成吗?会不会影响研春堂往后的招牌?”二掌柜心里直打鼓。

大掌柜却直言不必担心,“你忘了吗,研春堂背后可是秦王府。此番我们有了药,又降了价,还有秦王府的势力压在身后,只等五日之后,我们的新药上了价,那玉蕴堂若不向研春堂俯首称臣,就必死无疑。”

他想,若是那玉蕴堂识相,肯交出全部秘方,然后把铺子整个卖给研春堂,他不是不能放他们一马。

但若是玉蕴堂不肯服,可就别怪他要把人打到倾家荡产了。

......

研春堂把新药的事铺开宣传了起来,整个西安城先前见研春堂无有动静,唱衰之声此起彼伏。而眼下研春堂突然要出廉价新药,瞬时就把众人的心勾了起来。

邓如蕴在售药当日,就让人去研春堂买了他们的新药回来。

只是这药买回来一看,都不用邓如蕴掰碎了细细研究,连秦掌柜都瞧了出来。

“呀,这不是跟咱们家的羚翘辟毒丹,一模一样吗?”

有一点出入,但相差确实不大了。

而研春堂直接把价钱定到了七丸一两,也是一丸起售。

短短三日的工夫,原本门可罗雀的研春堂及其兄弟药房,这下全都门庭若市了起来,反而是邓如蕴的玉蕴堂,门前排队的长龙消失不见。

先前邓如蕴准备的药,当即就售不出去。而她几乎停了所有其他成药的制售,将所有药材都压在了针对时疫的新药上。

秦掌柜自研春堂门前经过的时候,看到楼上两位掌柜的,对坐笑着饮茶,又在看到他从门前经过时,目露鄙夷。

秦掌柜被气红了眼。

滕越原本就替军中的兵将在邓如蕴这里,预定了一部分药丸。如今这状况,药方已然失窃,追回也没用了,他只能联合其他各级军中将领,孔徽、沈言星他们一出了手,先替邓如蕴吞下部分已经制成的新药。

可是如今这般,新药还要不要继续制售,是就这么甘心输给研春堂,还是再想法子与他一搏,就成了最紧要的问题。

偏偏研春堂仗着秦王府盘踞陕西各地,将新药迅速向净。

秦掌柜每日捋着心口喘不过气来。

“偷咱们的方子,还压咱们的价格,但凡白六爷在此主持公道,他们怎敢如此嚣张?”

这话说得邓如蕴默然思量了一阵。

滕越是带兵打仗的人,经商一途没有更多经验,但他问了邓如蕴一句。

“研春堂依仗的是秦王府,此番占据的也都是秦王藩下陕西地界,蕴娘有没有想过,把药卖出陕西去?”

他问过来,邓如蕴擡头向他看去。

“我正有此意。”

研春堂可以凭借自己多年势力,把陕西的药市都占了,但时疫却不只是在陕西传播开来,也有往东往北,往各地蔓延之势。

她缓缓开口。

“我要把药,卖去河南、直隶,乃至京城。”

突出研春堂和秦王府的重围,她倒是看看,研春堂还能怎样继续仗势欺人。

她这话一出,滕越就应声道好。

“你只管制药卖药,我来给你保驾护航。”

他两人说话,直把秦掌柜说得浑身都燃起了气力。

东家要把药往省外卖去,将军要派兵沿途护航,这简直再好不过了!

不过他倒是提了个问题,“那样成本会否太高,若是研春堂也往外卖,又靠着家大业大继续压价,咱们恐怕还是要为难。”

他这话还真就说对了。

邓如蕴这边,刚刚将成药想省外销去,研春堂就立时追了上来。

两股势力如同围追堵截,这下滕越瞧着可就眼熟多了,“这生意场上的事,同打仗倒也没什么两样。”

两军相争最重要的是粮草不能断。

邓如蕴哪有什么家底,滕越直接让人账房,把他手中的钱全点了出来,一并交给了邓如蕴和秦掌柜。

都到了这般时候,邓如蕴也不再推拒,连同孙巡检、沈言星他们送来相帮的钱,都让秦掌柜一笔笔明晰地记了下来。

自然研春堂也不甘示弱。

倒是朱霆广另外起了个心思,他手里是没了什么钱,却让母妃钱侧妃变卖了不少产业。

“我们趁着这个机会往研春堂投钱,之后研春堂坐稳西安第一药堂,咱们母子的分红可绝不会少。”

虽说秦王藩下各家王府都有钱投在研春堂中,但他们占的越多,往后分红可就越多。

毕竟研春堂一直是西安稳赚不赔的大药堂。

钱侧妃心里有些打鼓,但朱霆广执意要趁此机会拿下更多分额,钱侧妃也拗不过他,只能变卖了大量的产业,把钱给了他。

朱霆广胸有成竹,研春堂得了他的支应也越发游刃有余起来,与玉蕴堂竞争着,不断往省外销去。

一番龙虎争斗越争越急,天气渐渐冷肃下来,冬日凛凛之气顺着北风呼啸而来。

路途不好走,往外卖药越加艰难。

邓如蕴还没经过这样的相争,隐隐觉得有些力不从心了。

只是这时,林老夫人和杨二夫人忽的让人从金州老家送了信过来。

林老夫人直接让人送来了一个满满当当的大匣子。

邓如蕴打开看去,怔在了当场。

那是满满一大匣子银票、房契和地契,还有她给府里账房的手书,让账房把府里的银钱全都调出来。

别说邓如蕴,连滕越都惊了一惊。

这是他母亲大半辈子苦心经营来的家业,有些连他都不是很清楚。

如今却都交到了邓如蕴的手上来。

这么多钱产,邓如蕴一时有些不敢收。

可前来送信的人却道。

“老夫人说了,钱赔了可以再赚,但那研春堂在西安府欺行霸市多年,玉蕴堂不要轻易向他们屈服。”

这话说得邓如蕴怔怔,而杨二夫人派来的人,也一样拿出了大笔的银钱交给邓如蕴。

他也传来了杨二夫人的话,此人传得惟妙惟肖,简直仿若杨二夫人本人到了邓如蕴身前,当面直言。

“听说砚山王府,尤其钱侧妃和朱霆广母子,变卖家产往里投钱。既如此,我就是倾家荡产,也要跟那贼人母子拼了!”

邓如蕴:“......”

她怀疑杨二夫人根本就只是,想跟朱霆广母子拼个你死我活而已......

但杨二夫人拿来的亦是真金白银,只看这些金银钱财就绝不是假意。

可是太多了,邓如蕴真有些怯了。

她看向滕越。

滕越却握了她的手,“别生怯,玉蕴堂所有人,连同整个西安府被欺压多年的小药堂们,都还等着你这大东家,为他们做主。”

等她做主。

邓如蕴看着这些钱产,看着这些人,看着自己好不容易支起来的药铺,深深吸了一气,又缓缓吐出来。

“好。那就继续,把玉蕴堂的药,买到所有但凡我能走得通的地方去!”

这话说完次日,连西安城从前跟玉蕴堂卖过药的小药铺,也都出钱的出钱,出力的出力,出人的出人。

他们虽然渺小,但却也在药市的最底层,如同树根一样地深深扎在地里,又向外蔓延而去。他们反而比研春堂更连通着陕西外面的各地小药堂。

而两位夫人不光送来了真金白银,林老夫人还把她这多年积极应酬,交结来的官宦家眷,写了一张长长的单子,也交给了邓如蕴。

她这些年,在外结交了这么多人,原想着都是给自己的一双儿女备着的,只是彼时滕越落难,她竟都没来得及联络,只一味寻了那永昌侯府的章贞慧,而滕越却被大长公主开口放了出来。

这些她多年交结的人都没用上,不想眼下却到了用武之地。

她把长长的名单交给了邓如蕴。

秦王府到底是藩府,不敢随便把手伸到藩地之外,怕朝廷起疑,可她林明淑却不一样,但凡是可能用得上的人,她全都积极交结。

这些官宦人家的女眷遍布朝野各地,她们上面有为官的父兄夫婿,

邓如蕴想要往省外卖药,这些就是最快最便捷的路子。

而玉蕴堂,在说不清多少道力量的拥簇护送之下,一路向前狂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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