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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
沈祁是独子,故而沈家和隔房几个叔伯走动极为频繁,白妧进了上房垂花厅,坐在上首的除了蒋氏,还有二房的二婶,三房三婶,白妧对三婶朱氏最为熟悉。
朱氏的丈夫是个混不吝,没什么挣钱的差事还喜欢玩花头,之前在外头偷了别人的老婆,差点被人打死,三婶还是求到她这里,白妧帮着出钱摆平的。
她的嫁妆被丈夫拿去卖了,没了生存的活路,也是白妧借钱给她,她才有钱开一间胭脂铺子养活自己。
还有二婶,这沈家的族亲,不少都受过她的恩惠。
白妧驻足,慢条斯理将荷叶袖往上叠了一层,皓腕莹白似雪,从容优雅的睨了坐在最外头的三婶一眼。
“妧娘……”
三婶忙笑着起身,起来托她的手将她迎进来,“大嫂得了新茶,叫我们一道过来用,就差你了。”
“三婶。”
“母亲。”
“二婶。”
白妧慢条斯理同三人打招呼。
“来坐我手边,等了你好半天了,”蒋氏亲昵的一指自己下首的位置,“特意给你留的。”
白妧曲着手指提了裙摆坐下,这个功夫,婢子端了茶盏过来,搁在白妧手边。
或许是因着早晨的龃龉,奉茶的人并不是李才家的,而是蒋氏惯用的另一个年轻婢子。
“快尝尝,是上好的君山银针,刚下来的新茶。”蒋氏目光盯着茶盏,和蔼的笑容中,有一丝迫切的灼灼。
“多谢母亲了。”
白妧在蒋氏期待的目光中端起茶盏,揭开盖子,袅袅热气流泻,她抿着唇边轻轻吹走烟雾,余光看见,屋内三人的视线都盯在她手中的茶盏上。
蒋氏目光随着她的茶盏靠近唇边,一颗心也整个提起来,眼见着将要喝到,白妧又将放了下来,搁到了几上。
蒋氏一颗抛到顶点的心又回落,就差一点!
“怎么又搁下了?是有什么问题?”
“茶怎么会有问题,母亲您在说什么呢?”白妧含笑问。
蒋氏面色一僵,“我是见你将茶又搁下了。”
“太热了,太烫的茶水对嗓子不好,”白妧道:“您也少喝太烫的茶水,容易得病。”
蒋氏唇角僵了僵:“我只听说过要多吃热食,还没听说过不能吃热茶的。”
白妧道:“热茶烧喉管,无论是茶还是菜,温的即可。”
蒋氏咳一声,低头端了热茶啜两口,那厢二婶搭话关切道:“听大嫂刚才说,大姑娘娘和二姑娘都魇着了?”
“有这事。”
“这事你问我啊,春哥儿小时候也魇着过,我去寺庙给他求了灵符,兑的符水喝下去,第二天就好了,那符家里还有,我一会差人拿过来,你兑了符水给两个孩子喝一喝,肯定好。”
难怪春哥儿十六了看着还不太机灵,白妧淡道:“那多谢婶子了。”
“都是一家人,还同我客气什么,喝茶,茶该冷了。”
白妧复又端起茶盏,用茶盖子缓慢撇着茶,余光注意到,三人又目光盯着她手里的茶盏,眼中的急切,似恨不得即刻来摁住她,将茶给她灌下去。
白妧愈发慢条斯理,在她们期待的目光中,茶盏止在唇边,复又放下。
“今儿个月色可真好,我们去亭子里喝茶吧。”
一连两次,蒋氏的心啊,都荡到金窝里了,似乎看到了金子的光芒,又生生给拉扯回来,那种回落感很难受。
她气的都想使用暴力将茶给灌进去!
见白妧端了茶去亭子里,压下心头的火气,紧紧跟上去。
“今儿个的月亮可真好看。”
“是啊是啊。”二婶和三婶附和,心里都在祈祷,喝茶管什么月亮。
“以前阿娘还在的时候,她总是在月光下给我唱儿歌。”白妧含着笑陷入回忆,哼起儿时的童谣。
蒋氏心里那个急啊,这个破月亮有什么好看的,到底什么时候喝茶!
她目光不耐的从月光上移开,再偏头过来,看见白妧脖颈往后倒垂,蜜瓷杯的底子往上掀着。
蒋氏怔住。
白妧饮了茶,用帕子掖在唇上,“母亲做什么一直看着我?”
蒋氏回神:“额,你喝了这茶可有什么感觉??”
“茶能有什么感”白妧无辜的眨着眼,后面的话还未说出,忽的,她痉挛了一下,有血从唇角蔓延出来。
“……这茶”她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向蒋氏,“有毒?”
她身子摇晃了一下,茶盏掉在地上,水渍和茶叶渐湿了裙摆,她难受的捂着胸口,“为什么?”
蒋氏道:“妧娘,你也别怪我,我是为了你们好。”
“这毒不会要你的命,我也有解药。”
“你放心,只要祁儿愿意将水稻育种这件功劳揽到他头上,我会给你解毒,以后他封侯得爵,你和两个孩子就能跟着沾光。”
原来是因为这个!
白妧捂着心脏朝外头跑,蒋氏伸手拽她,她用尽全力将她往后一推,她看准了方向使力,蒋氏正好砸在身后两个婶子身上,一时间三个人跌成一团。
“她不是中毒了吗,怎么还有这么大力气。”
“那郎中只说她会昏迷,我哪知道,许是她喝的少,我看她就喝了一口。”
这个功夫,白妧奋力往外头跑。
蒋氏为了行事方便,院子里的下人都被谴了出去,只有院门口守着人,这会子倒是利于白妧往外头跑,蒋氏慌了,指挥二房三房两人。
“你们快去将她抓回来。”
院门口,沈祁被两个下人拦住本就觉得离谱,他母亲在搞什么,还让人守着院子不让他进去!
听见院子里的响动,隐约还和她妻子的呼救声,他再顾不得其它,推开人往里头跑进去,入目白妧胸前一片血红,踉跄摇晃着朝地上跌去,两个婶子眼看着就要追上他。
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做到的,须臾之间便到了白妧面前,将人接在怀里,自己在
“怎么回事?”他托着她往后倒垂的脖颈问。
“母亲--下毒。”说完她阖上眼睛,人晕过去。
“妧娘!”沈祁撕心裂肺的喊。
“她没死,只是晕过去了。”沈祁这一喊,蒋氏吓了一跳,这可是院子!
杀人越货,这可是要坐牢的!
沈祁眼睛都被白妧胸前的鲜血刺激的红了,他头皮发炸,胸腔中滚着滚烫灼人的烈焰,“你为什么要害妧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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