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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二)(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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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侃云安静欣赏着,虞斯伸出一根手指,从坐垫的边沿慢慢挪过去,轻轻碰了下她的手背,她骤缩,转头盯着他,“做什么?”

虞斯的喉结滑了滑,“你知道,要如何让这一切变得更加如梦似幻吗?”

人潮喧闹和盛世铁花,都在现实之中,她摇头。

虞斯让她坐好,倾身一偏,不知摸出了什么东西,下一刻她只觉一双眸子被薄透冰凉的纱绸质物遮住了,渔火和铁花透过轻纱,顷刻变得斑驳多彩,迷离朦胧,再之后,纱绸拢住了她的耳朵,风声、喝声、祝福声,她都听不真切了,那轻纱挠得她的肌肤痒酥酥的,口舌发抻,竟有些渴,五感一会儿跟着这个走,一会儿跟着那个走,颠倒梦幻,刺激异常。

他跪在她的身后,俯身靠耳,“第三件礼物,是云光纱。我绣了一朵流云在上面,以后这就是你的了。下次戴幂篱,可以用它。”

焦侃云惊呼,“云光纱价值不菲,你居然剪下来绣一方纱幔?”别人都是拿来好好尺量做精致衣裳的,他也不知手艺如何,拿着就又剪又绣,可谓暴殄天物。

虞斯轻笑,“是两方。我还绣了一尾鱼的自己用……不过我的那个绣得不怎么好看,反正自己用,就随便绣了。”

焦侃云实在好奇,“你究竟哪里学的手艺?”

“在军营里自然要什么都会一点,处境艰难,我又不喜欢别人碰我的私物,若是有需要缝补,就自己动手了。”虞斯促狭地问她,“这样看火树银花,正如雾里看花,是不是别有意趣?五感皆乱?……你还分得清,是在为今夜之景乱,还是在为某人而乱吗?”

好个处处拿捏她所思所想的撩逗手段。焦侃云心思微转,“侯爷,你过来。”

他扬起眉梢,直觉她要反击,却依旧听话地松开轻纱,回到与她面对面的位置。

焦侃云拿过月白色的云纱,擡手慢悠悠地蒙住他的眼睛,在他的脑后系好,才又与他面对面,笑道:“你现在,是不是也如雾里看花,别有意趣?五感皆乱?”

虞斯一怔,眼前的焦侃云变得朦胧绰约,周身都覆盖着一层淡淡的彩色光芒,但红唇努努地开合戏说,格外显眼。被她绑缚过的云纱散发着幽幽香气,钻进鼻息,他梭了下喉结,想说点什么,下一刻,却见焦侃云擡手,将指尖戳到了他的喉结上。

顿时,虞斯的脑中一片空白。

焦侃云轻声说,“咽什么咽。”用力摁了下,“不许咽。把这口气吊到眼睛上,我倒要看看,现在是你别有意趣,还是我别有意趣。”想拿捏她,她自然要还击,她倾身凑近,“你现在,是为谁乱?”

虞斯忍不住地喘息着,泪水涌出,擡眸定神瞧着她,顾忌身旁还有船夫,他压低声音说,“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在勾我。”

焦侃云退开一些,笑说,“有吗?侯爷不要自作多情了,我只是想让你也尝一尝被蒙住眼睛盘问到底的滋味。这样被动的情景可不好受。下次你还敢不敢算计如何拿捏我了?”

虞斯倾身追上去,“下次还敢……所以,刚才被我拿捏到了?”

眼见着焦侃云眉心一蹙,要再说什么,虞斯不敢把她逗急了,转移话题,“你帮我解开,我带你去找下一件礼物。是可以治我的礼物。”

焦侃云心生好奇,却不再动手和他接触,只因方才戳到那突硕的喉结,活物一般热烫,她松开后才觉得指腹被燎,红着脸道:“你自己解。”

虞斯这才将云纱拿下,郑重地交到她手上,而后让船夫回到岸边,“我们去下一个地方。”

华灯初上,七夕的氛围彻底被点燃,他们虽骑马离开,却见一路上无数夫妻漫步,少年倾情诉意,青梅竹马追逐嬉戏,御风驰骋也摆脱不了的悸乱美好。

亦是在陌生的地界勒马,这回脚踏实地,是一条宽巷,巷口有一片宽阔的场地,供应上两方香案,案后摆着二尺多高的纸扎魁星和织女,案上供羊头等扎实荤肉和精细茶酒,男拜魁星,女拜织女,偶尔相互交谈,热闹非凡。

巷内人来人往,有无数戏耍摊子,看上去极其有趣,却不见老少,唯有年轻男女,且两人挨得极近,几乎是摩肩擦踵,仿佛有什么东西彼此牵制着,隐约还能看见几双人儿站在一边因某事哭吵。

“这是鹊桥巷,里面有许多比赛,诸如穿针,雕瓜,投射……每人只有一次机会,若是出巷时每一项都成功,可以拿到一对根据男女本人样貌捏塑而成的磨喝乐作为纪念。”见焦侃云满脸的轻而易举,虞斯话锋一转,低声说,“但是,要进这条巷子的男女,必须用纤如蛛丝的红线将手绑在一起,若是比赛时断了,视为失败。据说往年成功的不出三对,不知道一向要强又胆大的小焦大人,敢不敢应?”

原来在这等着她,焦侃云恍然,直视虞斯,“你激我?”

“非也。”虞斯摊开手,赫然一把执柄处缠满红线的金剪子出现在她的眼前,“第四件礼物,红线也是我缠的,它叫…剪不断,理还乱。若是中途你不喜欢,直接把线剪了,我们去下一个地方就是。”

“你不是说可以治你吗?”焦侃云拿到手中打量,戏谑道:“剪红线算什么?你这么缠人,剪了红线,难道你就不缠我了?”

“当然不行,我正是十分缠人,所以要送你这个。”虞斯一笑,伸出三根指头,“我缠线的时候告诉过自己了,若是往后惹得你不高兴、让你惊惧害怕、教你厌烦不喜,任一理由,你都可以扎我一刀。”他轻声道:“我躲都不会躲。”

焦侃云认真审视了他一会,忽然笑道:“要是把侯爷扎死了呢?”

虞斯亦笑,“你下手真这么狠?扎死也行,你开心就好。不过,你会开心?我怎么觉得…”他有意拖长了语调,狭眸试探,“焦侃云会有点伤心呢?”

焦侃云笑得愈发灿烂,自信地说道:“根本不会。我对侯爷的生死承诺完全无动于衷。”她擡起手放到两人中间,有意隔开距离,她挑眉,“绑上,我要磨喝乐。”

虞斯也不知她说的是真是假,但她愿意闯关,令他欣喜,便去买了红线。巷口监察的人不准任何人有作弊行为,一定要亲自帮每一对绑上。

这一绑上,焦侃云大为诧异,想反悔已经来不及。她没想到这红线如此细短,手腕一经绑好,两人的手不过只剩下半掌宽的距离,且只要稍稍牵扯动作,红线就立即传来细微的噼啪声响,大有马上“自尽”的崩断之势。

虞斯似乎也没想到会这么短,他心跳如鼓,低头看向焦侃云,唯恐她不爽。焦侃云却只是冷静地和他商量对策,“只要紧贴臂膀,让被绑住的手不动就好了。维持直走,看见摊贩,我们就停,商议好行左行右,再一起转弯。”

虞斯一笑,“嗯。”他好像已经知道结果了。焦侃云没来过此处,他却是勘察过的,知道里面都有些什么项目。她忽略了一个大问题。

这个问题,在两人过五关斩六将之后的最简单处——题文时显现。

题文的规则很简单,巷口既有魁星压阵,那么男子必得执笔而书,华美诗词也好,打油诗也罢,在男女不互通提点的情况下,顶足纸面,作出两句、写上两句就算数。这件事难就难在,巷口监察人有意绑了所有男子的右手,而世间多数人,都是右手写字的。

焦侃云不服,“为何不能我来写?”她的右手空着。

小贩笑,“这是规定。姑娘不愿意,就是认输了。”

焦侃云看向虞斯,“你左手会写字吗?”

虞斯掩着眸底的笑意摇头,“一点不会。”

焦侃云焦头烂额,“那怎么办?那纸大得都可以把我盖住了,如此写画,必然挥弄如舞,我怎么可能完全跟得上你右手提笔的动作?除非你先告诉我,你要写什么,我猜测你的笔向,还有可能。但他们不准互通!”

虞斯遗憾地表示,“是啊,真是没办法。不如放弃吧。”

焦侃云就更不同意了,“这是最后一关了吧?岂有胜利在望时脱逃之理?”

虞斯抿了抿唇,勾唇问,“那你说该怎么办?”

焦侃云擡起自己的右手,再低头看看他的右手,她的手掌纤细柔软,他的手掌却很大,若是将她握住,浑然包裹在掌心固定,完全有足够的空余再握一根笔。两手相固,绝不会分离扯断红线。

她恍然大悟,擡眸看向虞斯,一哂道:“侯爷够有心机的。”

被看破心思,虞斯也不狡辩,压不住嘴角上扬,“你随时可以剪断红线,弃我而去。”

焦侃云却颐指气使,“擡手。”虞斯随她擡起右手,她又闷声说,“握住我。”虞斯并不动作,脸上一红,认真看向她,她催促道:“快点。”虞斯缓缓张指错手,心慌意乱,竟有些颤抖,焦侃云蹙了蹙眉,她分明只当是一次闯关,不知为何他的磨蹭亦让她心头微跳,紧张起来,也不是没有握过,那么紧张做什么?

不等她想完,暖意覆盖素手,虞斯将她牵握掌中,红线缠弄,错如交颈。她挪移视线看向牵在一起的手,又擡眸看向虞斯,他已面红耳赤,瞳眸秋水泛滥,此刻见她望来,翘起唇角低声说:“这是焦侃云和虞斯的第二次牵手,你猜……”

“下次是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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