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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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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清扭头看向不远处的白珩,她道:“我们要走啦!等我们回来,准备点硬菜呗!”

幼清说:“一定!”

白珩给她比了个势在必得的手势便拉上舷窗,负责引渡的狐人站得高高的,只听一声呼啸,前排的星舰瞬间穿破宇宙浮尘,瞬间消失踪迹,紧接着便是第二排、第三排…

千万流星呼啸而过,短短半柱香的时间,流云渡便恢复了夜晚的宁静与幽暗,幼清拦住方才引渡的狐人,问道:“怎么出动了这么多人?”

“自然是去支援曜青。”

这么多…难道整个罗浮的军队都出动了?

万艘要多少云骑啊…

幼清懵懵地回到家,一整夜都没得安眠,等到天亮,她便去找了丹枫,丹枫正在鳞渊境与空气对弈,幼清坐在他旁边,丹枫也不遮拦,和她说道:“约是五分之一的战力罢。倘若艰难,或许我也要前去支援。”

“堂堂龙尊,也要上阵杀敌啊?”

丹枫道:“妙法善医。”

“原来你也精于医道。”幼清托腮道,“大家都去曜青仙舟了…”

“并非,应当是直奔战场。”

“啊…可镜流他们在最前面的船上…”幼清摇动他,“你都不担心吗?”

丹枫道:“镜流坐剑首位已近千年。”

她杀不掉的敌人,丹枫还没t见过。

幼清还是不免担心,“以前见过一次星球大战,打得不可开交,球都炸了…”

丹枫道:“便是那么激烈的战事了。”

幼清还想说什么,丹枫已经用尾巴尖挡住她的嘴巴。

被控制了。

幼清垂着脑袋看他下棋,他的尾巴像个婴儿床,摇摇晃晃好不安逸,幼清问:“你也是这样哄你们的小持明吗?”

“没有。”丹枫想了想,落子道,“只哄过一次景元。”

“哇,那时候的景元多大?”

“七八岁。”丹枫道,“他听闻镜流出征,可能要去七八十年,便嚎啕大哭起来…”

与现在的幼清别无二致。

丹枫早已习惯了这些别离,镜流即便离开百年,再折返回鳞渊境,他也同样认得故人,丹枫少为镜流担忧,见过无罅飞光者,便没有这些无聊的忧愁了。

丹枫重新捂着她的嘴,上次这么捂着景元,他很快就不哭了,而且睡得很沉,丹枫当然不知道那是景元憋晕了,但问题不大,长生种,不会因为小小的缺氧死的。

幼清也睡着了。她是被龙尾巴晃得,等她苏醒时,卜荀正坐在对面,叽里呱啦和丹枫说着什么,幼清顿时睁大眼睛,伸出双手想要下车。

丹枫没放下她,尾巴尖甩着她的脸蛋,她抱住他的尾巴,向上揪了揪,丹枫也把她向上甩了甩,她立刻安分下来,没管丢不丢人,凑过去听。

卜荀说:“哎,这事儿我哪敢找其他人诊断?自己上手听了脉,结果真是喜脉,不会听错的。”

丹枫只是喝茶,卜荀将手往幼清的方向拱了拱,“当务之急就是带幼清小姐再去诊断,然后商量后续事宜。”

幼清抓着丹枫的龙角,低头问:“是什么事?”

“上次由你治疗的夫妻有孕了。”

幼清笑呵呵地拍拍胸口:“我说什么来着?没有我治不了的病。”

丹枫道:“你歇息好了?”

“好了好了!昨夜都没怎么睡,现在睡够了。”

丹枫这才把她放下。

幼清跟着卜荀出了鳞渊境,她才知道卜荀已经等了她一个时辰了,急得像个热锅上的蚂蚁,奈何丹枫不放人,他只能在这等幼清自然醒。

别看丹枫冷冰冰的,其实挺体贴。而且还有点偏心。

幼清跟着卜荀在丹鼎司见到那对小夫妻,他们等在她的小医馆,看样子,卜荀还没有把结果告诉他们,不然他们不会带着焦虑与急切。

幼清一来,女方立刻把胳膊伸出来,幼清摸了一下就说:“有了,刚一个月。”

简简单单一句,对方是震惊、狂喜、喜极而泣,幼清赶紧打住:“情绪波动不要太大。”

男方压抑着激动,嘴里念念:“三百年了…”

三百年才有个孩子,放眼三界也是跟不孕不育抗争最久的小夫妻了,真应该给他们的坚持和努力颁个奖。幼清掏出自己已经熬制好的丹药用于保胎和强身健体,也吩咐了一些注意事项,说完就准备让他们走了,卜荀赶紧拦下,“等显怀时便瞒不住了,丹枫大人让我接你们两位去鳞渊境,收拾收拾,一会儿一同去吧。”

“也好。”幼清赞同道,“等孩子平安诞下再研究后续也不迟。”

他们也有相同的考量,但女方又带了一层忧愁:“丹枫大人…会留下这个孩子吗?”

幼清看向卜荀,卜荀摇头:“丹枫大人并无此意,持明无父母,倘若这孩子又走上这条路…”

那就不叫改变。

听了卜荀这么说,夫妻俩放下心跟着去了,他们返回鳞渊境时,幼清也跟着一起去了,罗浮虽大,一起玩的却一个不剩,除了丹枫,她在这就没有能说话的人了。

丹枫得知此事后,喜悦淡淡,眼底更多的是期许与释然,他将他们二人安置在弘月的旧宅中,也安排了两位心腹侍奉,他们被准许出入鳞渊境,但必然要让丹枫或者卜荀知晓,为大局考虑,他们夫妻也就同意下来,就此住在鳞渊境了。

至于幼清,她在这百无聊赖,一会儿摸摸龙角,一会儿摸摸尾巴,或者花一整天钓鱼。点开玉兆,里面空空如也,一点消息都没有,她吵得丹枫烦了,也会被他倒挂在尾巴上,但难以避免幼清摇晃地在他耳边追问:“哎,丹枫,你说他们现在在哪呢?”

丹枫捂着她的嘴,幼清嘴里含着话说不出,又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丹枫放下手里的东西,问她:“究竟如何能安静?”

幼清对对手指,窝在他腿边说:“你当真不知?”

“不知。”

幼清叹气,“罢了,是我吵到龙尊大人清修了。”

说着佯装抹眼泪要走,丹枫的尾巴还挂在身上,没走两步就被他拽了回来。

他最终还是妥协了:“带你去问问腾骁。”

“当真!?”

“嗯。”

说罢便腾云而起,幼清坐在他的龙尾中,捏着他的尾巴尖说:“丹枫,你有没有见过堕入魔阴身的仙舟人?”

他侧目,眸色微寒。沉默代表着他的知情,幼清小声道:“云骑中少有撑过百岁的,那镜流是不是已经是老太太了?”

丹枫道:“如镜流长寿者不多。她为人坚韧,不易摧折。”

原来并不是忧虑他们会战死,而是担心他们堕入魔阴么?

抵达神策府,幼清迟疑地看向他,“丹枫,你不同去么?”

“门外相候。”

丹枫一来,里面便会告知罗浮将军,如今丹枫并不想面对腾骁,既然龙尊已经到了,幼清便得到了这个面子,贸然询问兴许不妥,但幼清曾救过景元,也算是仙舟云骑的恩人,腾骁未必不会告知。

幼清紧张地迈进神策府,腾骁身披甲胄,一身武将装扮,可桌上书册文牍高高垒起,几乎要把将军大人盖住了,见她来,腾骁还是从书山文海中擡起头,略带疲倦道:“是你啊。何事?”

幼清抿抿唇,回:“许久没有镜流与景元的消息,想问问将军大人是否知情。”

周围人露出“就这”的表情,腾骁身侧的策士都不免开口:“镜流乃是罗浮剑首,景元十四岁演武夺魁,怎会有差池?”

幼清一下不好讲话了,她低着头,腾骁擡手让策士止声,起身道:“忧虑友人,人之常情。他们激战正酣,恐怕无法报平安。还是说,你有其他要事?”

幼清看着他身旁的狐人策士、持明护卫,又看了看守在门口的云骑,幼清咬咬唇,还是道:“前些日子,我在播狐人幻戏的茶楼见到一位云骑…他现在如何了?”

“十王司,问监。”

“他要死了,是吗?”

“他已死。如今不过是一副躯壳。”腾骁声音沉沉,“只待十王司判决。”

“那…”幼清问,“十王司是什么样的地方?想必我这闲杂人等不能轻易入内吧?”

“你想去探望?”腾骁微眯眼眸,“那位云骑兵士不过是景元的同窗,与你有何牵扯?”

幼清咬唇,氛围凝重,大家警惕地望着这个外人,毕竟魔阴身同是丰饶的“神迹”,对魔阴身感兴趣,再加上她的药师身份…她再多说下去,就让人不得不怀疑她与丰饶有什么牵扯了。

她迟疑地看着腾骁,现下胡编借口更是雪上加霜,不如直接说出真实的想法…

“当时,景元也在,是他亲手制服的同伴…我怕,我怕…”

怕事事累积,沉在他心底,变成沉疴顽疾。

既然魔阴身是丰饶的诅咒,那便是疾病,持明的危机能迎刃而解,那魔阴身是不是也能…

腾骁静静凝望她。她目光真诚,叫人看不出任何端倪,再加上他确实有暗自确认过她的身份…

一个乐善好施、行侠仗义的巡海游侠,善缘累累,就连公司那边都对她的品行赞不绝口。接触过她的忆者都不能从她的回忆中找到一片污浊,她是那样赤诚、善良、温柔,像一块无瑕美玉。

没有缺点的人似乎并不存在,但是真正的仙……没准能做到完美二字。

更何况,看她一脸忧虑,五句里有三句离不开景元,便是五大三粗的云骑将领也能参透一二。

既然如此…腾骁露出笑容,好像方才剑拔弩张的氛围只是一场错觉。

“这样的话…那我去求求十王司的判官,准许你入内探望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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