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咬(1/2)
反咬
深更半夜,朝露台的宫娥和小监们兴师动众,为了哄小郡主欢心,大半夜的把八棱镜挂在了屋檐上。
几只灰雀飞跃宫门,落进了清平司院里。
陆锡听到了笃笃的啄门声,猛地起身,开门把鸟接了进来。
苏锦书一时冲动挂了镜子,静下心来等了一会儿,又开始不安。
都这么晚了,他真的会来吗……
苏锦书被人围着穿上了衣裳,还裹了一件荔红的披风。她坐在门外的秋千上,往下望去,是蜿蜒的宫灯。
约莫一个时辰左右,屋顶的琉璃瓦一声轻响。
苏锦书一个激灵,回头望去。
她的发尾被风轻轻浮动,荔红的织锦最衬女子的明艳,苏锦书哪怕素面朝天,也不显得寡淡——黑白分明的眼睛,艳若玛瑙的唇色,一颦一笑都尤其生动。
陆锡每见她一回,都要细细打量一番,把她在心里记得更深刻些,才开口:“怎么不睡觉?”
温吞的嗓音带着一股浅浅的诱哄,就连殿中的宫娥都能听出其中的情意。
陆小侯爷这当真是把人放在心上供着了。
苏锦书说:“想见你。”她顿了一下,有委屈蔓延开:“我等了你一整天,你很忙吗?”
就算再忙,见一面的时间总该有的吧。
苏锦书这一整天都在反复的告诫自己,要矜持,那才是闺秀该有的样子,要懂事,好女子是会时时以大局为重的。
可她似乎是个天生犟种,越劝越不服,反骨滋生,她索性放纵了自己的私心。
陆锡从房檐上走下来,道:“是我不好,应该先来见你的。”
他这么一说,苏锦书反倒不好意思了:“不,不是……你还是要以正事为重的,抽空记得给我递个信就好,别让我白记挂……”
陆锡道:“我没什么正经事,明天吧……”他看了眼月色,道:“明天想必是个好天气,我来接你去放风筝,怎么样?”
苏锦书一喜:“是能送人飞向天的风筝吗?”
陆锡道:“是。”
要送人上天的风筝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出来的,陆锡请的是机关大师,做了一只木鸢。
正好今日,木鸢完工,被送到了清平司。
苏锦书开心道:“好啊。”
少女的委屈像水中涟漪一样,只要肯安抚,稍纵即逝。
苏锦书坐在秋千上,仰头看着她,道:“我很想你,我梦到你了,你知道吗?”
陆锡搭上秋千的藤,微微侧身,不至于挡住倾泻的月光,让月华始终笼罩在她身上。
他问:“你梦见我什么?”
苏锦书指着自己的唇:“我梦见你亲我了。”
陆锡深呼了一口气,她总能用不轻不重的语言,在他心里重重的落下一锤。
苏锦书问他:“你呢?你梦到过吗?”
陆锡垂眸瞧了她许久,说道:“其实,我们真的亲过。”
苏锦书的笑渐渐凝住了:“您说什么?”
陆锡道:“我们亲过,在扬州……但你不记得了。”
苏锦书飞速地回想。
扬州?
陆锡提醒道:“你中了春药。”
苏锦书纳闷:“我何时中过春药?”
话刚出口,她愣住了:“莫不是……梨白苑那一次?”
陆锡点头,道:“你玩了人家催情的药膏,整个人都不清醒了。”他顿了一下,说:“是你吻了我。”
苏锦书想起来了,她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差点溺水,马上要窒息死掉了。
当时,有人在她耳边唤她,有人在水中拉扯她。
她分辨出那人是陆锡,于是毫不客气的向他索取渡气。
可不是一个梦吗?
陆锡忽然俯下身,靠她很近很近,道:“你还记得那时的感觉吗?”
苏锦书不记得了。
但他记得很清楚。
浅尝辄止,回味无穷,他用了多大的定性才能抑制住自己不去回想……
一旦回想,便滋生贪念。
苏锦书不由自主将目光落在了他的唇上。
陆锡的唇要薄一些,但是也血色丰盈。苏锦书在梦中吻过他两次,可每一次她都记不清感觉。
苏锦书是个胆大的人,她想做什么不计后果的,两人这么近的距离,苏锦书忽然仰头追了一下。
就在二人双唇即将碰到一起的时候,陆锡仰身急退,做了个拒绝的手势:“不可以!”
苏锦书没能得逞,气急败坏,反咬他一口:“你勾引我!”
陆锡欲言又止,没想到她能来这么一句,简直有口莫辩。
这张嘴脸真是又可恶又讨喜。
苏锦书一击不中,本就是受冲动蛊惑,冷静下来也没想要来第二次,倒是品磨出一丝羞怯,觉得自己办事不太实在,于是故意装作一副气呼呼的模样,把头转向一边不看他。
陆锡余光扫了一眼身后,那一扇绣屏后不知多少眼睛盯着呢。
他声音低了三分:“明天,明天我们出宫以后,我……我再勾引你一次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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