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梦(2/2)
苏锦书朝她招了招手:“你来。”
汀芷不明所以走过去。
苏锦书坐在宽大的太师椅里,仰头望着她,眼睛亮亮的,问:“汀芷,你会作画吗?”
汀芷道:“会……一点,画个小花小鸟,郡主怎么问起这个了?”
苏锦书折腾着砚台里的墨,道:“小花小鸟我也会……可我想画个人,要学多久啊?”
“哎哟。”汀芷道:“那可不容易,要有功底的,怕是得练上一段时候才能拿的出手。”
苏锦书又问:“我若是想学画人,到哪里去找老师啊?”
汀芷摇了摇头,道:“要不,我去问问程嬷嬷。”
苏锦书急忙摆手:“别别别,不用了,我自己想想。”
这事儿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只想悄悄的。程嬷嬷一知道,必会报到皇上那里,皇上保不齐就和陆锡说了。
最主要的是,不能让陆锡知道,她要悄悄的学成,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苏锦书灵光一动,忽然想起了张府中她母亲的画像,那是张昀庭的手笔。
她舅舅可是个丹青圣手。
苏锦书马上写了一封信,次日天一亮就托人送到了书斋,她在信中询问舅舅是否得空能指点她一二,不过晌午,就收到了回信。
张昀庭让她随时可以过去。
苏锦书恍惚雀跃,收拾了一箱子的纸笔和颜料,坐着车便去书斋了。
清平司中近日的上下调度十分频繁。
沈恻推开武库的门。
陆锡正在打磨一把匕首。
沈恻道:“我的身份太显眼了,轻易走动只怕是要打草惊蛇,淮安须得你亲自去一趟。”
陆锡举起匕首,弹了一下凛然的刀锋,道:“晓得了。”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即便沈恻不说,他也会去。事关重大,他不亲身去看一眼,不能放心。
沈恻看着他手里的匕首,道:“怎么?你改用刀了?”
陆锡道:“太笨重,用不了。”
沈恻不客气道:“那你费这劲作甚。”他从怀中摸出两样东西,一是皇上亲笔所书的密诏,一是清平司掌使的玉令。道:“皇上命你便宜行事,这两样物件,玉令可以让清平司分堂随时听你调动,陛下亲笔密诏可以就近调动地方驻军,以备不时只需,准备动身吧。”
暗门说动身就动身,那是刻不容缓的。
陆锡把密诏和玉令都收进了怀里,匕首也收进了鞘中,他走出武库,管姝已经备好了马,侯在门外了,她道:“照旧点了十二位兄弟,他们已先行一步,我们在淮安会和。”
陆锡从她手中接过神凫的缰绳,道:“我们城外会和。”
他跃上马,出了清平司的门,直奔鸿禧街,到了王府,才被告知苏锦书去找张昀庭了,他又绕路到了书斋,一进门,正见苏锦书在跟着张昀庭挑笔。
她搬了成盒的湖笔过来,却没有一支是适合作画的。
张昀庭正教她认笔。
苏锦书看见他来,先是一愣,而后笑开了:“你来啦。”
陆锡心里悬着正事,甚至都没有心思问她这是在做什么,他朝张昀庭粗糙的见过礼,走到苏锦书面前,从袖中取出那把刚打磨锋利的匕首,道:“上回送你剪刀是我思虑不周,不方便你随身带着,这把匕首精致小巧,适合你。”
苏锦书拿起匕首,感觉到了沉甸甸的份量,必是一件利器。她拔出鞘,刀锋雪亮,映着她的眉眼。
她目光一扫,看到门外的神凫,站起来道:“你要出门了?”
陆锡笑了一下:“最近司里几个老东西见不得我太闲,派给我一个跑腿的差事,我得去几日,你在京中不要乱跑。”说着,他看向张昀庭:“嘉慎长公主尚未处置,危机未必已经除尽,还需时时警惕,有劳张大人费心了。”
张昀庭点头:“放心。”
陆锡上马前最后看了一眼苏锦书,道:“等我回来给你带好玩的。”
他语气虽然轻松,可身上绷紧的气质与往日不同,这瞒得过别人的眼睛,瞒不过苏锦书的直觉。
她追出去几步,卡住了神凫的缰绳。
神凫刚要撒开的蹄子硬生生止在原地,不悦的打了个鼻响。
苏锦书道:“我有东西要送你,等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