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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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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

临近年关,一年的工作也宣告收尾。

会议一场接一场,陆政忙得连轴转,一天之内奔赴数个地点,每顿饭都是应酬,喝的酒比吃的饭还多。

结束晚上最后一场饭局,迈巴赫驶往瑞和公府。

车上,陆政翻了翻秘书打印出来的日程计划表。

明年有多个政府牵线搭桥的项目要落地,他要频繁前往非洲、南美和欧洲出差。

按照目前初步定下的日程表,最长时,他要在国外待一个月。

他把日程表扔到另一边车座,肘撑着车窗捏了捏眉心。

前座司机小武提醒他,后天是某位前辈的寿宴,贺礼已经挑好了放在家里更衣间。

尚策升职了,岗位调回了大院后勤部,临走前推荐了自己的师弟小武。小武刚从军校毕业,除了开车,还负责为陆政打理私事,为人沉稳老练,挑不出错来。

陆政淡淡嗯一声。

喝了太多酒,浑身有些发热,他扯松领带,闭眼小憩。

回到瑞和,他先喝了碗醒酒汤,而后在二楼客厅沙发上眯了半个小时。

醒来后去洗澡换衣服,洗掉一身的烟酒气息,换上居家的白色长袖黑色宽松长裤,清清爽爽出现在二楼客厅,在沙发边拿起本书,不经心地看着,一边等待程若绵回家。

程若绵还在加班,不知几点能回来。

不知不觉,夜深了。

客厅的小夜灯自动亮起,驱散了遮蔽一室的昏暗。

-

程若绵忙完工作,才有空看了眼手机消息。

「陆政:我到家了,下班打电话给我,我去接你」

一个小时前发来的。她稍一思忖,很快决定不让他来接了。她本就是自己开车来的,再开车回去也方便,再者距离也不远,不必让他再折腾一趟。

办公区已经空无一人,她关掉电脑,熄了灯,拿着包下楼。

停车场也空空荡荡,解锁车子,启动,打转方向盘。

驶出地下车库。

拐到主路,等红绿灯。

北城是个神奇的城市,大型商场一般都是十点闭店,夜生活几乎等同于没有,但街道上的车总不见少,成夜成夜车水马龙。

此刻信号灯闪烁,行人扎堆等待通过,车流亮着一溜红色车尾灯。

车内一片安静,只有车载香氛散发出幽幽香味。程若绵看了眼车载导航上闪烁的目的地——家。

在这一刻,她心内涌现出甜蜜的安心的怅然。

人生总有这样的片刻,在四下无人的静谧中,突然真切地感受到自己的幸福,心中不免慨然。甜甜的暖流缓慢地流经身体每一个角落,熨帖了四肢百骸。

车子停在前院,她下车回主屋。

主屋一楼大亮,二楼客厅隐约透出些暗淡的光。

厨师还没下班,等她进了屋就端来一杯热牛奶递到她手里。

她问,“陆政呢?他回来吃了点东西没?”

饭局上更多的是喝酒应酬,她担心他没吃好。

厨师道,“先生晚上应酬喝了不少酒,回来喝了点醒酒汤,没吃别的,这会儿应该在楼上休息呢。”

“好。”

程若绵换了拖鞋上楼。

客厅整体比较昏暗,只有角落里的小夜灯散发出小小的暖色调光圈,长沙发中央,长腿男人坐在上面,头仰着,脑后垫着一个靠枕,枕在那里,看样子是睡着了。

白衣黑裤,骨节分明的大手按着本书在腿上。

程若绵轻手轻脚放下包走过去,想把书给他抽出来,刚捏住他的手指,腰就整个被圈住,整个人突然失重,跌坐到他腿上。

《写给星期五早上不听海的人》,深蓝色的一本,啪嗒一声掉在地毯上。

“……你没睡着?”

程若绵轻声问。

陆政掌心扣着她的肩背把她摁到怀里,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匀出。

她擡头去看,他还仰着脖子靠在沙发背上,眼睛也没睁开。

在她的注视中,分明的喉结上下滚了滚,男人终于开了口,“好想你。”刚睡醒,声线有几分低哑,夹杂着鼻息,缱绻亲昵。

程若绵听得心里一软,把拖鞋蹭掉,更深地往他怀里钻了钻,脸颊贴住他的胸膛,低低地,“我也想你了。”他温热的体温环绕着她全部的感觉,像坚定不移的避风港,岿然不动。

陆政双臂紧紧搂抱着程若绵,低下头把鼻梁埋进她颈侧。

抱得好紧。

身体相贴,程若绵甚至能感觉到他起伏的心跳和手臂肌肉的轻微鼓动。

香温玉软。

陆政深觉一天的疲劳都在这温香满怀中涤荡一新。

抱得足够久了,程若绵从他怀中挣脱出来,矮下上半身,屁股还坐在他腿上,探手去够掉在地上的书。

陆政自背后低眼看着她。

她穿着通勤装,白色丝质细条纹衬衫搭配黑色及膝裙,天儿冷了,裙子里面加了层丝袜。

细腰圆臀的曲线一览无遗。

程若绵把书拾起来,掸了掸封面,说,“这本你是不是看不进去?我给你换一本吧。”

她径直起身往书房去,陆政没拦。

她身影消失在书房门里,客厅和走廊又在一瞬间陷入了寂静和昏暗中。

陆政突然觉得干渴,视线本能地在范围内搜索水杯,寻到了茶几上透明干净的半杯水,发觉那焦渴感也并非想喝水。

他点了根儿烟。

过五分钟,程若绵从书房出来,手上拿着本黑色封皮的书,冲他微摇了摇,笑说,“诗集你不喜欢,要打发时间的话,不如看小说吧。”

她把书递给他,一边顺手解开了自己衬衫胸前的系带,然后略微偏过头把簪着发髻的发圈取下来,如瀑的长发跟着倾泻。

扎起头发的她更冷静疏离,此刻长发铺陈在肩,眉眼清冷安静,望向他的眸底似有欲说还休的情愫在流淌。

叠腿坐在沙发上的陆政,一手夹着烟架在沙发背上,不动声色看着她这一连串的动作。

程若绵转身去了卧室,抛下一句,“我去洗澡。”

她总是如此,勾人而不自知。

陆政慢慢地把烟抽完。

最后一缕烟雾在半空中飘散,他碾灭烟起身。

他去洗手间洗手刷牙,仔细洗掉手指上沾染的烟味,然后回到起居室沙发上,等着程若绵洗完澡。

女孩子讲究,洗澡护肤吹头发抹身体乳好多个流程。

这些都搞完,还要去更衣间换睡衣。

听到隐约的脚步声,女孩穿着睡衣长裙和拖鞋,从更衣间的方向走出来。陆政正在打电话,电话那头是朋友,他漫不经心地听着,看到程若绵便勾勾手让她过来。

程若绵从旁边杂志架拿了本杂志,坐到他身侧翻看。

这通电话有点久,久到程若绵开始调整姿势,一会儿窝在他臂弯里,一会儿坐正了身体,不大会儿探手拿过靠枕搁在沙发扶手边,她自己也倚过去,两条腿横着搭在陆政腿上,这样的姿势终于舒服了,她没再动。

陆政的手搁在她大腿上,隔着一层薄薄的丝绸长裙不经意地摩挲。程若绵把杂志往下拉,从上沿看他一眼。他半垂着眼,神色很淡,简短跟电话那头说了两句。

察觉到她的眼神,他偏头看她,擡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安抚似的。

那手没再收回,在他后续整个讲电话的过程中,都一直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偶尔还按摩两下。

不期然地,程若绵有点鼻酸。

也许吧,就像陆政曾说的那样,她有点多愁善感。可是在这样的时刻,如此平凡的一个婚后的夜晚,她在看书,他在打电话,看上去是各忙各的,可他温热的掌心就在她脑后。

一直在。

在最放肆的梦里,她都不曾想象过会有这样美好的婚后生活。

心里的暖流澎湃着,像潮汐。面儿上她却还算是镇静,眼睛看着书页,努力把精神集中到一行一行的字上。

这时候,杂志突然被抽走,她一愣,还没反应过来,陆政已经扣着她后脑勺把她合向自己的唇。

唇瓣相贴,起先是蜻蜓点水的一下,感受了彼此的柔软,旋即离开。

是开始涨潮的心跳让她慢慢回神,看杂志时戴着的眼镜被温柔地取下,陆政贴近了,拇指指腹抚着她的脸蛋儿,低声,“想什么呢?”

程若绵没出声,眼睛慢慢变得潮湿。陆政略往后撤低眼看她的眼,“怎么要哭的样子?杂志上写什么了?”

她摇头,伸出双臂搂住他的脖子,陆政顺势把她抱过来放到腿上,拍着她的背哄了一会儿,似笑非笑逗她说,“怎么了?突然间发觉很爱我?”

程若绵立刻嗯了一声。

陆政略顿了下。她往后撤了撤,眼里含泪微微笑了一笑。

陆政没再说别的,压下来吻住她的唇。

这次比方才的激烈许多,轻咬住她的唇瓣含.吮,她本能地张唇,他便长驱直入舌尖挑逗似的勾缠厮.磨她的舌。温热的掌撩开裙摆抚上同样温热的肌肤。

她用鼻腔深吸了口气,手抓紧了他的肩。

陆政只是抚摸她的脊背,再顺着下滑从大腿到小腿,并没有其他过分的动作,可不知是他的掌心还是她的体温还是两者都有,变得愈来愈热烫,让她不住地来回扭动。

程若绵渴望陆政给她个痛快,可天性内敛,更露骨直白的话语她说不出口,只能小声哼哼唧唧表示催促。

陆政把她的手反剪到背后,指腹来回轻抚她手腕处的皮肤,在她耳边低声安抚,“乖一点,别乱叫。”

呼吸的气流拂在鬓角,程若绵听话地把声音咽了回去,又忍不住使点小性子,用指尖刺了刺他的背。

陆政低笑一息,这时候还有余裕逗她,“耐性这么差?”

程若绵干脆咬了一下他的唇。陆政细碎地吻着她,哑声,“乖,等一会儿。”

他是想看看她到底能到什么程度。

嘴上安抚的是他,肢体上层层加码让她愈来愈难耐的也是他。程若绵几乎要发起抖来的时候,他终于碰了碰。

这一下,两个人都定住了一瞬。

陆政觉得自己的手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不像话。

他定定看她,语气幽微,“这么厉害。”

程若绵脸蛋儿爆红,刚想逃,就被摁回来钉住了。

她呼吸滞了一秒,而后长长地匀了一口气。

周遭的一切都变得朦胧的时候,她听到陆政说,“我爱你。”

程若绵没回答。陆政在她耳边又说了一遍,声线低而哑,“绵绵,我爱你。”

恍惚间,过往的一切如走马灯一般在她脑海内闪过。

遥遥地在丽·宫包厢外瞥见他的那一眼。

在丽·宫大院门外,他帮她制止了谷炎,轻笑说“在这门口看见你两次了,是有什么事儿吗?”

在日料店里,他问,“你讨厌我?”

20岁生日那个冬夜,他从街上接到失魂落魄的她,带她去吃火锅,回程的路上他就要亲她,嘲讽似的说,“怎么了,我不能亲你?”

在Lunaire酒店,他洗了澡出来,吻过她之后,戏弄似的跟着她念了她的小名:绵绵。

在别墅,他温柔地为来例假的她热敷小腹;她叫他陆先生,他让她叫名字。

他把发烧的她从宿舍抱走带到别墅亲自照顾,第二天去接她下班,长身玉立于春日傍晚的微风中,说补给她一个生日礼物。

事情逐渐起了变化,她开始期待见到他。

他把醉酒的她带回别墅,第二天陪她买衣服买书,再送她回学校,像寻常恋人一样跟她一起过了一个周末。

他端着长辈的姿态为她指点工作上的迷津,然后第一次带她去了瑞和,那一晚什么也没做只是抱着她睡了一觉。

再然后,某个下午尚策把她带到瑞和,说先生喝多了需要人照顾,那是她第一次看到陆政浑身戾气那么凶的样子,那一次他粗鲁地把她扔到床上,却在之后一声一声唤她,宝贝。

就是那一晚,他看她赤着脚,便一言不发去卧室给她拿了袜子,咬着烟给她穿上。

那时她就应该察觉到的:陆政已经完蛋了。

他开始给她送花。两个人沟通不在一个频道产生了摩擦,他回来跟她低头道歉。她单方面对他冷战,他一直不急不缓地哄着,直到他们重归于好。

她终于能够敞开心扉接纳他。

她从天桥上奔下来扑进他怀里,他们短暂又难忘的同居生活,她奔赴哥本哈根为她庆祝30岁生日,他奔赴她老家陵市为她过21岁生日。

然后是预料之中终于到来的两讫。

北城南城,雨雪霏霏的夜却总是遇到他。

他问她,“曾经,我对你来说,到底算什么?”

一句“各取所需”的回答让她重新坠入深渊。

从南城到北城,他们彼此折磨,是佟宇使出了杀手锏,也让她和陆政终于有机会把话摊开了来讲。

他重新追求她。

他们终于迟迟地对接到了对方的脑电波,终于来到了感情的同温层。圣诞夜在南城,他许给她郑重的承诺,冬日的伦敦,她22岁生日的夜晚,他向她求婚。

他们的婚礼、他们的蜜月……

如此种种,似湍急的水流在脑海里冲刷席卷而过,她不由地浑身战栗起来。

她遇见他爱上他,与他彻彻底底地彼此拥有……

她想哭,更想更紧地拥抱他。

她细碎地喘着,带点哽咽的哭腔叫他,“陆政,我好爱你。”

回答她的是陆政的吻,一切隐晦的暗藏的都在此刻汹涌澎湃,大手扣着她的后腰,像是要把她揉碎进自己身体里。

已过午夜。

像尘埃落定似的,纷纷扬扬的雪花终于落了下来。

瑞和公府大门外,街道上路灯下,暖色调光圈晕染着,细雪如闪粉亮片般铺天盖地翩跹而下。

整个北城都笼罩在这温柔的沉溺里。

清醒而疯狂。

夜无眠。

-

第二天,是节前程若绵最后一天工作日。

陆政已经放假了,但早上还是跟她一起起床,陪她吃早饭,然后亲自开车送她去上班。

车子在大厦前停稳,程若绵解开安全带,说,“我走了。”

“嗯。”

陆政扣着她脑袋越过去吻了吻她的前额,“去吧。”

迈下车厢,她回头说,“开车小心。”

“快进去吧,外面冷。”

陆政在车里看着她进入大厦,这才打转方向盘,驶上主路。

陆家老宅。

奔驰徐徐驶入,陆政下车,大衣长腿大步走进主屋,张妈擦着手从厨房出来,擡头看到他就喜上眉梢地迎上来,“阿政。”

“那么冷的天儿,穿太少啦,来快坐下,我给你倒杯热茶。”

陆政没坐,站在那儿问,“老爷子呢?”

“在书房练字呢。”

方筠心和陆良骏还在老家,年后开了春才会回到北城来。由是,这阵子老爷子大概也不太往一家三口那屋去了。

“我去看看他。”

“诶,等等。”张妈拦住他,往他手里递了两杯茶,“拿着茶杯暖暖手,顺便给你爸也带一杯吧。”

张妈这是不放过任何一个能够缓和父子俩关系的机会。

陆政敲门进了书房,把一杯茶放在书桌上,老爷子余光瞥到,擡头看他一眼。

手上写字的动作也没停,问,“放假了?”

“嗯。”

过片刻,老爷子主动起了话题,“我前一阵子回去看了筠心和良骏……”略停顿了一下,擡头觑了眼陆政的表情,“……他俩在老家过得挺好,我想着,暂时就不让他们搬回来了。”

“随您。”

陆政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波动。

“过年你们怎么打算的?什么时候回小程老家?”

“我打算大年三十去她老家过,待个四五天。”

老爷子笔尖一顿,“……小程提议的?”

“是我的打算,还没跟她说。”陆政道,“先来跟您汇报一声。”

老爷子腹诽,这哪里是汇报,分明是通知。

不过他到底底气不足,也没出言反驳什么。

“她家里就她妈妈一个人,小辈要是不回去,过年太冷清。”

程若绵孝顺,他不想让她左右为难,也不想她为了迁就他而委屈自己。

过片刻,老爷子才嗯了声,道,“你还挺懂疼老婆。”

陆政觉得好笑似的,轻笑一息。

他把茶盏搁下,去到窗边望向后院。

昨夜下了一场大雪,早上雪停了,这会儿又不知不觉下了起来。天空灰白惨淡,目之所及之处白蒙蒙一片,地上已经积了薄薄的一层。

老爷子还弯身站在书桌旁练字,墙壁边高束腰五足香几上,香炉静静燃着,丝丝缕缕烟雾自孔隙中摇摇晃晃升腾,万物无声。

这么几十年,父子俩鲜少有这样静悄悄地待着,心里又没有任何隔阂和情绪的时候。

过片刻,老爷子把毛笔放下,绕过书桌拿起茶盏喝了一口,道,“年前带小程回来吃顿饭吧。”

“成。”

陆政回身在沙发上坐下来,点了根儿烟,一边拿起旁边一本书翻看。

一根烟抽完,他起身,“走了。”

“不留下吃午饭?”

“有事儿。”

他从书房出来,跟张妈道别,张妈也劝他留下吃午饭,“看你回来,厨房已经着意添了几道菜啦,留下吃吧?”

“您多吃点。”

陆政偏回头笑说,扬了扬手,走进外面雪里。

-

夜幕降临,雪还下着。

程若绵加了会儿班,办公室空了一半的时候,她保存文档关电脑下班,跟还在加班的同事挥手告了别,她拿起包和手机离开。

陆政说来接她,这会儿应该已经在路边临停区等着了。

电梯上,她给他发了条消息:

「下楼啦」

刷卡穿过闸机,隔着旋转门,她看到门外台阶上站这个高大的身影。

黑色大衣,西裤皮鞋,单手插兜站在那儿,另一手手里握着束花。

花束倾斜着,纤弱的绿铃草随着微风微微摆动。

背后是纷纷扬扬的雪夜。

陆政看到了她,无声牵唇,待她到面前,便擡手摸摸她头发,把花递给她。

梦幻般的紫色洋桔梗,搭配绿铃草和细叶尤加利,非常惊艳。

“好漂亮。”

她由衷地说。

“喜欢就好。”

他接过她的包,一手牵住她,她一手拿着花,两个人手牵手走下台阶。

陆政为她拉开副驾驶车门,护她上了车,才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座。

“饿不饿?”

“有一点。”

“先去吃饭。”

程若绵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花,笑说,“好像约会。”

“就是约会。”

他带了把方向盘。

两人这回来了个没来过的新地方。

高层观景餐厅。

今儿下雪,北城雪景是一绝,是而餐厅人气暴涨。侍者引着两人来到早已预定好的包厢。

知道她最怕冷,也不喜吃冷盘,所以才定了这家融合菜餐厅,点的都是暖身补身的热菜热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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