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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魂夜(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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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行川飞身落在一颗大树上眺望远方,确认没有看到一处人家后落在地上对谢云生道:“我们今夜怕是要席地而睡了。”

谢云生并不意外,那头的关宁婉却哀嚎起来,“要住在林子里,会不会有狼啊?”

裴行川自然不会理她,她便将问询的目光投在谢云生身上,谢云生知道她不是在问狼,而是在向他们讨一个能在夜里安睡的护佑。

既然决定要同行,谢云生便不会看着他们在她眼皮子底下遭难,“放心吧,不会有危险的。”

得了这句话,关宁婉终于安下心来,只是她没见识过谢云生的身手,还是希望能得到裴行川一句承诺,然而裴行川根本不会正眼看她。

她只能抱着腿与翁青文缩在一处,翁青文瞧着她的神色,安慰道:“放心吧,哪怕是我受伤也不会让你掉一根头发的。”

往常这个需要她保护的少年竟然要来保护她,虽然不一定靠谱,她心中还是感动的,但嘴上还是道:“你可得了吧,别连累我就好。”

入夜,裴行川在地上燃起了火,取出饼子烤热后递给谢云生,随后又去河边捞了两条鱼,撒上胡料后,香味弥漫开来。

谢云生坐在火堆旁,看着裴行川气定神闲地烤着鱼,若不低头去看鱼,当真要以为他是一代大厨了。

许是嫌腥,他洒了很多胡料,几乎将鱼盖严实,许是怕糊了,翻面很快,胡料便簌簌往火堆子里落。

料都掉火里烧了,不香才怪。

“我来吧。”她说。

他有时候固执地让人无奈,就比如现在,明明做不好,还非要揽下活计,甚至还用自嘲的语气堵她:“师父难道看不上徒儿烤的鱼?”

她很想说是的,然而徒儿的一片好心,她是不忍心伤的,只能摇头,“自然不会。”

他俊逸的面庞上扯出一抹舒朗的笑,声音柔和,“那师父便坐着休息,等着享用美食吧。”

第一条鱼自然是烤不成功的,他放到一旁石碓上,拿起第二条鱼串到树枝上,吸取了头一回的教训,一条焦黄香嫩的鱼很快便烤好了。

他递给谢云生,邀功似的歪头,眸光醉人,“师父觉得如何?”

然而还不待回答,火堆边出现两个人影,揣着手,抿着嘴,活像馋鬼转世,“好香啊!”

裴行川忘不了方才他们想吃鱼,却又不愿下水的模样,眸光落在他们包袱上的肉干,“好吃吗?”

关宁婉瞬间便听明白了裴行川的意思,想了想走回去拿出两片肉干递过来,“交换吧。”

裴行川淡笑不语,关宁婉咬着牙根,心道此人真是过分。

然而更过分的在后头,当她拿着四片大肉干过来时,裴行川竟将那条烤失败了,随手扔在地上的鱼丢给她。

她自然不乐意t,可裴行川从来不是会浪费口舌跟时间的人,一道不具杀伤力,却足以让人惊慌失措的剑气划出,肉干掉落时,他旋剑一接,在关宁婉愤恨的目光中献宝似的递给谢云生。

旁观的谢云生自然不会接,可若是把这条鱼给出去,裴行川想必又要闹脾气,于是她便分出一半鱼给关宁婉,退了两个肉干回去。

现在所有人都开心了,除了裴行川,他精心烤的鱼可不是谁都配吃的,然而鱼已经出去,他无计可施。

谢云生捡起石碓上的鱼,剥去外面一层皮后重新架到火上烤,烤好后递给裴行川。

拿着谢云生烤的鱼,看着她含笑的脸,他什么负面情绪都没了。

入夜,谢云生与裴行川靠着一棵大树睡着,关宁婉跟翁青文躺在他们旁边的树下。

见谢云生闭了眼,关宁婉小心翼翼道:“阿姊,你能不能晚一点点睡,你们都睡着了我害怕。”

谢云生对这小孩子心性表示理解,裴行川却冷声道:“既然这么害怕不在家待着,跑出来做什么。”

人在没遇事时有一腔好胆量,真的走出来便会露怯了。

关宁婉也知晓自己有些过分了,别过头去,翁青文见不得她不开心,便笑嘻嘻道:“宁婉,你睡吧,我守着你,你睡着,我再睡。”

一股暖流涌入心间,关宁婉诚挚地扯出一抹笑,“好,我会尽快睡着。”

见他们终于安生了,谢云生也重新闭上眼眸。

裴行川则陷入了沉思,这两人本就没什么本事,要求还不少,是真的累赘。

到交州少说要五天,五天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可他们一旦闯出祸来会很难收场,保不齐会牵连到他们。

起了舍掉他们的心思后,裴行川心里松快了很多,很快便入睡了。

第二日照常赶路,路长马困,他们往常都在家里好生养着,到底是吃不消了,都恹恹地不说话了。

脚程变慢,裴行川更难以忍受他们了,于是在第三天住进客栈后,裴行川便想好怎么甩掉他们了。

一入夜,裴行川便来敲谢云生的房门,对谢云生道:“冥罗山那群人似乎追上来了,我们得尽快离开。”

谢云生并不意外,准备出门去叫关宁婉与翁青文,却被裴行川拦住:“冥罗山之人素来残暴狠辣,他们的目标是我们,带上他们反而会连累他们。已至此处,接下来几乎都是城郭,他们不会有危险的。”

冥罗山杀手连无辜的李之鹤都杀,更别提他们已与之交恶,有了仇怨。若是真遇上他们,他们想必不会手软,带上关宁婉跟翁青文确实会连累他们。

见谢云生答应,裴行川微松一口气,迅速收拾好东西跟谢云生趁着夜色离开了客栈。

然而走出一段路,始终没有察觉到冥罗山杀手的气息,谢云生问:“你是不是骗了我?”

见走到此处,裴行川也没有再隐瞒,“照他们这速度,我们何时才会到交州?与他们分开,对我们双方都好。”

盯着他那双无比平静的眼眸,谢云生有些失望,“那你也不该用此计来骗我。”

裴行川心知自己不够磊落,却仍道:“若我说了实情,你可会随我走?”

谢云生沉默了。

裴行川并不愿因旁人与她闹不愉快,便软了语气:“他们不会有事的,既已如此,我们便重寻个住处吧。”

谢云生却道:“已答应他们,即便是要分开,也该知会一声。回去吧,与他们说过后,明日我们再走。”

裴行川知晓这是谢云生做出的最大让步,便道:“好。”

二人方才走时火急火燎,没说什么话。此次回去,气氛更是降到冰点,即便他有心抛出话题,她也不怎么应声。

他不禁有几分失落,对那两个累赘又厌恶了几分,然而接下来的事打得他措手不及。

一到客栈所在的路上,便透过林丛看见冲天的烟雾,耳畔传来凄绝的求救声以及打斗声。

谢云生面色一变,裴行川心头微沉,策马赶去。

客栈外横七竖八倒了几个人,往里走尽是鲜血,火焰隐隐有向外烧出之势。

几个蒙着面的黑衣人见到他们,提着刀便往下砍,裴行川道:“你去寻他们,这两人我来解决。”

谢云生不再停留,擡步往楼上跑去,一步一步尽是鲜血,凡是有人的厢房都有尸体,越往里走,谢云生心底寒意越重。

走到翁青文房门口时,有鲜血沿着半开的门缝流出来。

谢云生疾步推门走进,在地上看到了翁青文的尸体,腹部中了两刀,鲜血染红了青白的衣袍。

这是一个读书人,不过十五岁,比林幽年小四岁,本该捏着笔杆子捧着书本坐在学堂,如今却躺在血泊里。

因为她的疏忽,因为她的不守信。

心里涌起无限自责,谢云生踉跄着转身,准备去寻关宁婉。

然而一个凳子迎面劈下,她拂袖挡开,袭击的人也被这袖风扇在地上。

看着地上躺着的女孩,谢云生连忙扶起她,却被她甩开手。

她泪意未干的脸上挂满讥讽跟愤怒,“说好了会护着我们,为什么你们偷偷走了!”

“那些坏人上楼了,他便将我关进衣柜里,到死都用身体挡在衣柜前,让旁人发现不了我的踪迹,到死都在保护我!”

“他本可以不死的!”

关宁婉声嘶力竭地吼着,双手紧紧抓着谢云生的肩膀。

然而更戳人心肺的话在后头,“你就是那个他常挂在口中的那个千机门门主谢云生吧,你知不知道是你害死了他!”

关宁婉抄起花瓶便朝谢云生砸去,却被一脚踹翻。

裴行川挡在谢云生面前,沾血的剑锋对准她。

她忍不住哭出来,语调悲怆:“你看你们分明那么厉害,一擡手便能定人生死,却为何连自己说过的话都做不到?”

说罢,她重新抄起椅子朝二人砸去,却再次扑了空,这次裴行川没有伤她,只是拉着谢云生避开。

谢云生却对他道:“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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