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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映天(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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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映天

林幽年怔怔看着地上的尸体,浑身气力似被抽走了般,茫然与困惑一并涌在心头,竟是半点声音都听不见了。

那弟子又叫了一声,林幽年方回过神来,同谢云生一起走下擂台,才跨了一个台阶,步子还未完全落在平地上便见一个僧人拦到他们身前。

“谢云生,从未见过你这般阴险的人。”

智了神情古怪,语调虽裹着怒意,眼中却是一片惊异之色。

谢云生看他一眼,“我做什么了?”

智了嘴唇翕动,久未发出一言,终是拂袖别过身去,还是邱宗主道:“这轮大比提前结束,名次已经出来,我们方才在卫堂主那里看过排名了。”

谢云生知道智了是为何事而来了,无意在此事上过多纠缠,提起步子便下了台阶,谁知智了道:“你要是判官就好了。”

谢云生回过头来,正视着他,“若我是判官,今日被缚,往后不会再有人遭难,确是好事。可我不是判官,判官还在人群中逍遥,不知还会有多少人遭难。”

看到名次后,智了愣了片刻,反应过来后直道是谢云生怕算错卦刻意使坏,本来他雷什寺还有五个武功高强的弟子,其中有一人是雷什寺最有天赋之人,有望取得此次大比第一,然而这位弟子还未上场,擂台上就出了变数,大比没了!

怒气冲冲找过来,想怒斥谢云生奸猾,却也明白没有人会这般蠢,为了一个小小的卦象逞凶杀人,把自己的命,乃至于整个宗门的名声都赔进去。

那可是判官,让众人避之不及的判官,怎会有人往自己身上套,而判官本人又怎会采取如此愚蠢的方法杀人。

无论从哪一方面看,此事都有异,然而智了是不会承认谢云生的卦的,哪怕知道此事不对劲还是道:“擂台上就三个人,判官笔迹做不得假,不是他,就是你,总不可能是那紫衣仙自杀吧。”

谢云生转头看了眼被擡走的尸体,脑海中骤然浮现擂台上的一幕幕,忍不住叹息一声。

飞蛾扑火,化作一团灰烬,究竟是什么样的事值得她这般牺牲?

刑堂简陋,分为东西两堂,东堂为弟子面壁之所,西堂便是挨罚之处了。

谢云生与林幽年去的是东堂,此处简陋萧索,只有几张桌椅,以及一个让面壁弟子清醒的水缸。

卢星逸端坐在主位上,望见他们忍不住笑,“我本还愁要是大比第一诞生了怎么办,如今看来,是我多虑了啊。”

卫贺宁也唏嘘一声,“是啊,未承想变故来的这么快。”

裴行川冷冷瞥他们一眼,“诸位当真是好兴致啊,被判官打了脸还能淡然处之。”

今日之事明摆着是幕后之人针对谢云生设的一个局,针对谢云生,那便是针对千机门。

与自身利益无关,四方会自然泰然自若,细想下来,也明白此局之后定有后手,指不定靶子是谁呢,卢星逸便定了神色道:“紫衣仙上擂台之事我听说了,确实古怪。听擂台边的弟子说,紫衣仙死前说了一句话。”

“我死了,你也活不了。”

卫贺宁重复一声,默了默道:“刑堂的医匠查验过,紫衣仙的致命伤在腰腹。”

那便是林幽年那一刀了,林幽年默然坐在一侧,闻声略掀起眼帘,道:“所以是我杀了她?”

卫贺宁却问:“你有内力?”

林幽年摇头,卫贺宁道:“第一刀应当是你,第二刀用了五重内力,致使脾脏出血,脏腑如覆冰霜。”

“这内力倒是奇特,会不会就是那判官做的。”卢星逸道。

谢云生忽然笑了,神情幽淡,“冥罗山有一内功心法名踏冰河,与你的描述倒是一致。”

卫贺宁豁然起身,“你的意思是紫衣仙自杀?”

话音一顿,卫贺宁似是想起了什么道:“也着实是诡异,冥罗山客院今晨本是平静得很,却在收了一封信后忽然召集所有人,具体说了什么,巡院的弟子没有听到。不过那传信之人似是冥罗山的右护法。”

冥罗山两大护法,左护法柳飞音,世人皆知。右护法甚少露面,无人见过其真容,江湖上只知此人武功了得,杀人无形。

若是冥罗山有什么动作,那便说得通了,只是以死谋局让人难以置信。

卫贺宁忽然拧眉看些谢云生,“冥罗山的功法向来隐秘,不会轻易示人,你为何会知道?”

谢云生平静回望他,“想知道的事自然有法子知道,莫不是我知道冥罗山的功法有违律法?”

靠在门口的裴行川望着谢云生,长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剑鞘,想起季玉青同他说过的事,眸中似覆着一层薄雾。

被这么一噎,卫贺宁冷哼一声,却道:“医匠还在紫衣仙耳道里发现了一枚银针,银针刺xue,药入经络。”

“此药名为三日眠,中者会在第三日的未时意识混沌,四肢瘫软,形同废人。”

“为求公平公正,大比禁止暗器伤人,谢门主,你不解释一下吗?”

谢云生撩起眼帘,坦然应下,“这件事是我做的,四方会要发布告还是禁止千机门弟子入交州,我都认。只是眼下,我希望四方会可以将此事暂放,派遣弟子清查屋舍,夜中巡防。”

林幽年蓦然擡眼,目光紧紧盯着谢云生,却听裴行川道:“此事是我做的,那夜扮鬼之人是我。”

裴行川神情平静,好似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

林幽年望着他们二人,心中五味杂陈。

这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大比上使暗器的多了去了,查验的弟子总有错眼的时候,可四方会与千机门并不完全是一条线上的人,各有各的考量。

卫贺宁自然不信裴行川没有谢云生的授意敢这么做,恼怒极了谢云生那夜利用他,本以为她只是为了抓出齐昭以及反将赵集一军,却不想还偷袭了人。

当时没有察觉,如今明白一切只觉被人戏弄,语气自然不善,“你还是忧心自己的安危吧,对方在大比上算计你,定然不会只是想限制你的行踪。”

“当日的计划是我引出判官,中途虽出了偏差,结果却差不多。我跟着你进这刑堂,自然还是想好好合作,若是你们不想合作,我随时可以从这道门出去,你们拦不住我。”

默了默,谢云生又道:“我的命,我当然会保住。只是其他人的命,卢舵主跟卫堂主能保住吗?”

“谢门主既然已经表态,那我卢星逸也代表四方会向你承诺,今夜一定抓住判官。”卢星逸站起身来,看了看外头的天,往门口走去,走了几步转过身来,看向裴行川,“对方这一计看似拙劣,却高明得很,擂台上死一人,一池水都被搅浑了,让我们难以分辨他的目标是谁,或者说目标有几个人。不过能确定的便是,你师父是目标之一。既然是要将计就计,裴少侠还是回客院去吧。”

裴行川丝毫不动,在卢星逸开口t前道:“我有话跟我师父说,说完就走。”

既然事情都敞开说了,卢星逸也没有为难人的道理,便道:“那你说吧,一炷香,记好了。”

所有人都离去后,裴行川走到谢云生身边坐下,先是看了一眼林幽年,随后对谢云生道:“冥罗山与判官关系匪浅,如今已经是明着来了,就看四方会如何应对他们了。王家那边,我会派人盯着。”

谢云生点头,却道:“你要注意安全。”

裴行川微怔,心中虽因这句叮嘱泛出一抹暖意,却很快清醒过来,“你的意思是对方要杀我?”

谢云生未直接回答,“不管是不是,小心一些总是好的。”

裴行川盯着她,眸光深幽,“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却一直瞒着我?”

谢云生回望着他,他太过了解她,知道什么都瞒不住他,便道:“我不能确定,所以不能贸然下结论。”

裴行川弯唇笑了,语调轻缓,“对于我,你难道还有什么顾虑吗?你说对了,事情早点解决,我们就可以早些回千机门。你说错了,我不是旁人,自然也不会因为这个猜错产生旁的想法。”

他顿了顿,眸中蕴着一湖清润的笑意,“我们一路同行,是最了解彼此的人,也是要相伴很久的人,是家人,一句话的对错其实并不重要,不必顾虑。”

家人……她恍惚了一瞬,多么遥远的关系啊,明明那么亲切,却让她感到无比陌生。

她不禁想起师父的话,“云生,你我是师徒,是至亲之人,是一家人,可师父不能陪你一辈子,山上所有同门都不能陪你一辈子,你一定要坚强。”

“连师父这样的家人都不能陪我一辈子,那谁能陪我一辈子?”

诸葛同真摸了摸她的发顶,像多年前从地狱里捞出她时一样和蔼,“会有人陪你一辈子的,只是这个人不是师父这样的家人,也不是你那些同门一样的家人,而是能够通你心意,对你永不背弃,让你心生挂念,心存恋慕的人。”

她亲缘寡淡,从不敢奢求有人能够陪她一辈子,也不信这世上会有除师父之外的人对她不离不弃,然而却从他口中听到了家人二字。

她不由道:“像我师父一样的家人吗?”

裴行川眼皮跳了跳,耐心解释道:“都是家人,可是不一样,不过都是能让你心无顾忌,畅所欲言的人。”

谢云生眼睫颤了颤,似乎明白了是哪个家人,沉默着将他与师父口中的那个家人对照起来,竟惊奇的发现二者异常吻合,独有恋慕这一条,她不清楚,忍不住去想凉亭后他的那句回答。

然而沉思被一句轻咳打断,林幽年看着二人道:“这是刑堂,判官不知何时便会来的刑堂,你们要讨论家人仇人什么的等出去了再讨论。”

裴行川瞥他一眼,笑意凉淡,“我以为你不打算跟我们说话了呢。”

林幽年冷哼一声,别过头去,“我也不想跟你们说话,只是你们在我面前碍眼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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