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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照人(三)(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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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照人(三)

众人都齐刷刷拥去起居室里,昏暗的殿里此刻静悄悄的。

高坐在上的男人一身玄衣,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雪龙在堂下站着,只能听见上首传来佛珠拨弄时清脆的停顿声。

她不自觉地又回想起了一个多月前,她被带到桓胥面前的情景。

桓胥这一问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机锋暗藏。

那日大司马将她赐婚祝扬,实则根本不希望世子与王妃夫妻情深、相互扶持。

但方才自从进了春秋代序的大门,祝扬与她每一个细微的举止都落在桓胥眼里,雪龙当下若是否认,又是明晃晃的撒谎。

难办。

“......”

雪龙思忖半晌,脸上适时地露出了一点儿为难,抿了抿唇,欲言又止的模样。

她面色犹豫变化,这一点儿表情的变化被桓胥尽收眼底。

桓胥扬了扬眉,往身后椅背上一靠,换了个更加放松的姿态。

良久,雪龙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小人......”

她一开口,大司马便很大度地摆了摆手,打断了她:“无妨,闺房里的事么,女儿家总有点羞怯。你不愿意说,老夫也不逼你。”

他自以为将雪龙的心思看穿。

——她嫁给祝扬有所图谋,祝扬却早已觊觎她多时,这年轻夫妻二人各怀着鬼胎,想必相处上也不像寻常夫妇一般自在。

桓胥撚着手中的佛珠,漫不经心地想,这般看来,方才两个人一同进来,还当着他和蜀君的面牵手低语,也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

说到底,也不过是一副小女儿的作态。

瞧她的模样,问到夫妇闺房里的事儿,脸上的神色都掩饰不住。

温双壑的女儿,也不过如此,自己第一次见她,竟然险些被她唬住了。

桓胥眼底阴云一线,把玩着佛珠的手指微顿,轻声哼了一声。

他这般想,倒正中雪龙下怀。

雪龙暗自松了口气,垂下眼睛:“多谢大司马。”

桓胥“嗯”了一声,紧接着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片刻之后,上座传来窸窸窣窣衣袍掀动的声音。雪龙擡头一瞧,只见桓胥不知何时已经从高座上站了起来,负手走下台阶,缓缓走到她面前。

脚步声在距离雪龙几步的距离停住了,更深更黑的影子笼罩在她上方。

发髻上的环钗宝饰沉沉地缀在发顶,压得她脖颈生疼,雪龙却依旧昂起头,直直看进桓胥的眼睛。

“大司马还有话要和小人说?”她眉头微蹙,问道。

很少有人这般大胆地和大司马对话,桓胥却没生气,颔首道:“老夫确实还有几句话要和女郎说。”

难不成有什么事儿要交给她去办?

或者,桓胥要利用她,对祝扬做什么?

诸般念头一瞬间涌入脑海中,又被她强行压下。雪龙听见桓胥的声音自她头顶传来:“辞章公主有下落了。”

阿姐......有下落了?

雪龙瞳孔乍缩,只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人猛地揪起,衣袖底下的手指都在微微发抖。

她吸了口气,在衣袖底下掐了掐自己的手指,轻微的痛感传来,强迫着自己镇定下来。

“他在骗我。”

她在心里对自己说,“这话从桓胥口中说出,能有几分可信?”

她定了定神,问:“阿姐在哪儿?”

桓胥自上而下地俯视着她,不知是不是雪龙的错觉,她感觉桓胥的嘴角似乎几不可查地弯了一下。

“她死了。”

饶是做足了心理准备,听到这句话,雪龙还是呼吸一滞:“死......死了?”

“你应该听说了吧,前两日,飞廉卫在鸳鸯楼将那天掳走公主的刺客抓捕归案。”

桓胥扫了她一眼,“那女刺客关在金墉城,连着审了几日,今日飞廉卫送来供词,供词上是这么说的,还能有假么。”

......当然能有假。

雪龙腹诽道,面上却不显。

她想了一会儿,道:“小人能看看供词么?”

桓胥眯起眼,“这还是头一回有人敢和老夫提要求。”

他打量着雪龙一身的锦衣绮绣,忽的嗤笑一声,从袖袍里抽出一张薄薄的纸张来,递到雪龙面前:“果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罢了,乡野小儿,对什么都好奇,给你看看也无妨。”

雪龙伸手去接那供词,不料就在她手指碰到纸张边缘时,桓胥忽然手指一动,将那张薄纸抽走了。

雪龙手中接了个空,不明所以地擡起头来,桓胥忽然开口:“温氏女,你的反应很奇怪。”

“老夫听说,去年在青唐都,你从监牢里出来,是辞章公主将你收留在公主府,还请了郎中给你医治手伤。”

桓胥慢慢地说,“那日车队遇袭,老夫听说,你可是豁出命来去保公主啊。”

“你和她,情谊甚笃,情同亲姐妹。”

桓胥手间的佛珠发出“啪”的一声响,蓦然止住。

他语气微妙:“可是,你从老夫这里听说她的死讯,既不哭嚎,也不哀恸。究竟是冷血至此呢,还是你有别的打算呢?”

惶惶的阴影之下,面前男人视线锐利如刃,像是夜空里捕猎的鹰鹫,仿佛只要她说半句假话,就能登时让她死无葬身之地,尸骨无还。

然而,面前的小女郎听完她的话,并没有肝胆俱裂地跪倒在地。

她垂下眼:“大司马觉得我此番冷血无情也好,情状可怖可罢,小人百口莫辩。”

“至于哀嚎恸哭,小人不愿意做这样的事。”

她顿了顿,忽然笑了一下:“若是每一位至亲密友离我而去,小人都要嚎哭一阵,大概去年在观澜陂边,小人的眼泪早就流尽了吧。”

......况且,阿姐真的像是桓胥说的那样,已经死于水寇之手了么?

反倒是桓胥突如其来的疑心,让雪龙笃定了自己内心的猜测。

阿姐一定还活着。

大概是没想到她会在自己面前提起那夜的观澜陂事变,桓胥面色微僵。

他仔细琢磨了一番她的话,唇角抽搐了一下,哼了一声:“油嘴滑舌。”

说罢,桓胥不情不愿地将那张薄薄的公文递了过去。

“就在这儿看。”他说。

雪龙伸手接了,这次语气恭敬了起来:“小人谢过大司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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