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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梦(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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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梦(一)

雪龙几乎是被祝扬用力扔在榻上的。

她半张脸埋进柔软的被褥里,发髻全然乱了,狼狈地扫过侧脸。突如其来的冲击力让她的头脑一瞬间的空白,回过神来时才感到肩胛骨隐隐作痛。

挨到疼痛过去,雪龙慢慢撑起身子,用余光看见榻边立了个清峻的人影,在塌边投下一片晦暗的阴影。

对上她的目光,祝扬弯起眼尾,朝着雪龙露出了一个微笑。

只是笑容不达眼底,与冷霜般森寒的脸色对比起来显得格外违和。不知为何,祝扬眼底好像有点泛红,那抹红色一直蔓延到上挑的眼尾,在暗夜里显得分外危险。

也正因如此,他耳畔的耳珰、身上的银饰晃荡在昏眛的光线里,露出的一点寒芒格外冰凉。

四下极黑极静,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清晰可闻。良久,祝扬声音低沉地开口:“这是第几次了?”

他声音还算平静,脸上晦暗的神情却全然不是这么回事。

雪龙看着他的脸,心中忽然涌起不好的预感。

她从未见过祝扬这副模样。

而此时此刻,仿佛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与她朝夕相处的祝扬,而是真的来自荒原的美丽恶鬼,将她逼入绝境,再将她拆吃入腹。

仿佛已经忍耐到极限,心中怒气再也压抑不住,终于撕开了素日里面对她时那张温和的面皮,露出了骇人的獠牙。

而她是一只狐貍,无数次偷奸耍滑企图逃走,最终只能被恶鬼逼到墙角,六神无主地缩起尾巴。

雪龙的指甲陷入皮肉里,在细小的疼痛里提醒自己,没关系、没关系的。

这明明是她计划中的一部分,是她所乐意看到的结果,不是吗?

然而,祝扬高大的身影在榻边投下一片阴影,将她笼在其中时,雪龙仍是不自觉地抓紧了旁边的锦被,手指微微颤抖。

她刚想往床榻里缩,就被祝扬一把攥住脚踝,拖到自己身前。

冰凉的触感复上皮肤,他的动作并不温柔,雪龙白皙的脚踝上立刻留下一道浅浅的红痕。她察觉到祝扬动作里仅存不多的克制,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敢挣扎。

只是小声痛呼了一声,止不住抽气。

面前的人置若罔闻。

他只管倾身过来,松了她的脚踝,转而捏起她的下颌,逼迫着雪龙擡起头来。

压迫感扑面而来,雪龙眼珠乱转,垂下眼帘企图躲开他的目光,冷不丁听见祝扬在她头顶上开口。

“有件事我想问你很久了。”

祝扬说,“第一次,是我们大婚那天。”

他语气冷淡莫辨,雪龙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自己头一回试着从府上逃走的日子。

“那天晚上,情蛊发作到那般地步,你还是执意要逃。”祝扬语气柔和,声音轻得像是在哄她,“若是我没追上你,真叫你跑了,你打算怎么解蛊?”

那一晚瓢泼大雨里蒸腾起的热裹挟着所有狼狈的记忆扑面而来,雪龙咬着嘴唇,偏过脑袋一言不发。

祝扬便继续说:“是找个地方藏起来,硬生生挨着?还是说......”

他顿了顿。

“还是说,除了我,你打算去找旁人帮你解蛊?”

雪龙吃了一惊,眼睫颤了颤,猛地掀起眼皮看着祝扬:“你在胡说些什么!”

听她猝然出声,祝扬意味不明地促声笑了一声,伸手慢慢抚上她的侧脸:“我胡说么?”

“雪龙啊。”

他语气柔和得仿佛罩在朦胧纱幔里,叹息了一声,又接着循循诱导着她给出答案:“那告诉我,那晚你打算怎么办?”

雪龙又不说话了。静默里,床帐之中只能听见远处传来沙沙的落雨声。

祝扬这旧账翻得猝不及防,雪龙陷在被褥里,鼻尖全是他身上缠绵的荼蘼花香。混混沌沌心想道,那晚她连腿都软得走不动路,意志堪悬一线之间,真的能熬得住吗?

只是那个时候,她什么也顾不上了,心中只存了一个念头——她要离这个瞒了她一路的男人越远越好。

她兀自沉默不语,而祝扬却好像已经从这格外漫长的沉默中得到了答案。

那双深潭似的眸子慢慢变得幽深,祝扬面沉如水,喉结滚动了一下。

只是他刚刚擡起手,忽然,从房屋的大门处,传来了笃笃的敲门声。

“殿下。”

有兵士立于门口,毕恭毕t敬唤道,“有文牒需要您的私印盖章。

被打断了动作,祝扬脸上划过一闪而过的不快,啧了一声,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知道了。”

雪龙原先以为自己得以喘|息片刻,可等了半天,罩在头顶的沉沉暗影却依然纹丝不动。

祝扬却并要放开她的意思。

忽然自己的一只手被人牵起,雪龙大惑不解地擡起头,却看见祝扬盯着自己小指上的那枚伤疤,像是在欣赏什么珍奇的宝物。

下一次情蛊发作的日子越发临近,她指尖上那只蝴蝶显现出近乎诡丽的艳红。雪龙喉咙一紧,就听祝扬先她一步开口,若有所思道:“是不是快要到发作的日子了?”

是啊。

她嘴唇掀动,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前两次发作时那些难堪的记忆太过深刻,以至于这个“是”字在唇边辗转几遭,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然而祝扬根本没等着她的回答,作为整个蜀中数一数二的蛊师,在看见指尖那只振翅的蝶时便已经有了答案。

他顿了几秒,手掌忽然抓住了雪龙的手腕,让她侧过身来,整张脸都顺势埋进了柔软的被褥里。

最后一丝光线也消失在眼前,柔软顺滑的布料摩挲在面颊上,这种全然为他人所掌控的感觉让她心中骤然有点不适,奈何自己的手腕又被人攥在手里,整个人动弹不得。

她不安地挪动着双腿,一片静谧里,她忽然感到自己的小指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针扎般的疼痛转瞬即逝,然而在这个瞬间里,雪龙的记忆回笼——

这种疼的滋味,她怎么可能会忘?

早春寒深、竹林带雨,远处是营地的火光和冲天的嘶喊,阿姐深一脚浅一脚朝着竹林深处跑去,再也没回来。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祝扬,对方从后面接住摇摇欲坠的她时,小指传来的刺痛,与此时此刻如出一辙。

祝扬对她做了什么?!

雪龙大脑“嗡”的空白了一瞬,还没来得及挣扎,手腕上的桎梏一轻,祝扬已经松开了她。

她翻身坐起,怒视着坐在榻边的人,反手一掌就要朝他脖颈劈过去。

然而,掌风行经一半,雪龙忽然感到一阵异样,力道立刻泻了,被祝扬从容不迫地躲过。

像是有一根看不见的丝线,从她的心尖抽丝而出,缓缓地缠绕上她整颗心脏,连带起四肢百骸绵密的痒意,让她的手脚不自觉地蜷缩起来。

随即,那根细线便有恃无恐地疯长起来,热意像是汹涌的海浪般袭来,在将她没顶淹没之前匆匆褪去,留她在岸涂上残喘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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