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酪(二十五)(1/2)
梅花酪(二十五)
“宰相,”谢玉敲微微离他远了一些,依旧面不改色,“不急,好戏还未开场,你听——”
报恩寺正巧传来一阵撞钟声。
“咚——”
谢玉敲莞尔一笑,弓了弓身,朝元宁帝道:“陛下,这会才算是拉开戏幕。”
她起身,抱起手臂,面向朱璘:“宰相既然觉得监管不力此事不够,那不如将江湖册往后翻,翻到最后一页。”
朱璘没有照做,只道:“最后一页是空白的。”
“正好殿中火烛足够。”谢玉敲说着看了眼一旁正襟危坐的永安军,有几人十分上道,连忙捧了火烛过来。
谢玉敲举着烛台,“宰相要不要试试这无字天书里暗藏着何种玄机?”
元宁帝似乎很有兴趣,“老师不妨一试。”
朱璘无奈,只好照做,将经册最后一页在火烛上擦过。
忽然,他手一抖,那纸页瞬间沾了火苗,以所有人都没料想到的态势顷刻烧了起来。
谢玉敲紧忙一把拿起坐席上的清茶泼了上去,幸而火苗刚舔舐掉零星的后面几页,前面记录着名字的册页还在。
朱璘却松了劲,耸耸肩,得意之色毫不收敛朝元宁帝道:“陛下,臣这几日身子发虚,人老了手抖,方才之事是臣过错。”
“宰相,无妨。”谢玉敲依旧笑笑,把手中的江湖册再次擦拭过火烛,“刚刚我也说错了,无字天书是在第一页,不在最后一页。”
写着“江湖会排行榜”几字的扉页依旧完好如初,随着火烛的热意划过,众人清晰地看见原本写着几个大字的书页之下,隐隐绰绰地又出来两个笔走龙蛇的大字。
——清帝。
这下元宁帝坐不住了,他握着龙椅椅把的手发力,立即起身走了下来,哆着手拿过谢玉敲手里还发t烫的江湖名册,视线死死盯着最上面两字。
半晌,他艰涩开口:“谢大人……这是何意?”
“当年,”谢玉敲声音也晦涩难辨,“我父亲得了此册,估计也是意外发现这上面写着清帝,大致猜得到朱嶙所做之事,这才要相府乐师周顾带着玉玺和经册逃跑。”
“说是逃跑,倒不如说是,为了保护我们,他无奈之下设了一局。”
“一来,当年江湖册上记载之人皆为朱嶙所有,数量庞大,父亲身陷囹圄,自知无力抗衡,只好让周伯出逃。但他原本没想到自己会身死狱中,周顾是他留着的后手,不曾想时机未到,就已经叫朱嶙残忍……”谢玉敲温和的眼神褪去,咬着牙,“杀害。”
“二来……”
元宁帝急不可耐,“那我父皇又在此事中以何种身份存在?”
谢玉敲看了他一眼,语气低了下去:“这又得牵扯到另一桩事情了。”
她声音沉沉,却铿锵有力,连殿外低着头等着上朝的官员们都听得一清二楚。
“药人。”
谢玉敲平静的脸终于开始翻涌出抑制不住的情绪。
她踽踽独行数年,像藏于冰中期待枯木逢春的僵死枯芽,在南越山林间,庵庙之下,一切过往尽数剥离。
他们为此披风雪,为此红血染身,众叛亲离,更有难翻的罪身,在囹圄之中窥不见天日。
可如数种种,不过是因为一人的私欲,万人的贪欲。
人性之恶终究难以消磨。
武康十五年与武康二十年,乌云蔽日,可为此付出代价的人,早已数不胜数。
一切起因,便在朱嶙与药人一事上。
谢玉敲面有厉色,直向朱嶙,“敢问宰相,这些年你一直在暗处偷偷豢养药人,祸害无辜之人众多,究竟是为了何种野心?”
朱嶙面状讶然之色,声音却依然沉稳:“谢大人,你这、这,话可不能乱说!什么药人?什么祸害他人,我朱嶙位宰相十一年,为武康殚精竭虑,何故无端要做你所说的这些事?”
“我们对此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谢玉敲抱手而立,“这才想要来亲自问问宰相大人,官至高位,荣华权势傍身,你为何还要再做这么多伤天害理之事?”
朱嶙嗤笑一声,“陛下,您听听谢大人这是何处的理,臣不曾做的事,她非要往臣身上套,还逼问臣要一个理由!”
他看着低头不敢吭声的朱珉,恨铁不成钢,“谢大人,半月之前可是你自己亲口答应要嫁给我儿的,怎么如今还未过门,高堂之上你就要对自己未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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