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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荆花(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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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荆花(二)

午后一场骤雨,天降无根之水打湿了街道、树叶,催促行人加快脚步。

俞骧例行下楼买咖啡,细雨蒙蒙,男人也没打伞。一身挺括的正装,领带是暗纹的同色系黑色,汉诺威结精致端正。

路口停了一辆奢华的白色积架,遥遥看一眼,他先笑了。

走进咖啡厅,俞骧刚刚取好两杯咖啡,窈窕的身影也进来,坐在窗边。

“阿舟病假休完了,上面又延长了他带薪休假。”

俞骧闻言,微一颔首:“正好,他可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了。”

“哪里是休息,是变相的停职!”

“从另个角度来看,阿舟被留置停职,不仅为了让他尽快休养恢复,也是上面在变相保护他,先把孩子打一顿给外面看。”

“凭什么打我家孩子?还不是那些乱写的记者!”纪芸珍很生气,各处长官明哲保身,希望随着时间淡化这个事件带来的影响,反而让某些人更加无法无天嚣张起来。

舆论已经两极分化,更多的人保持客观和理智,仍有一些别有用心的人试图扳倒纪鸣舟,纪芸珍手里拿到了不少资料。那些人大概忘了,芸珍小姐曾经的志向可是大法官。以无惧、无偏、无私、无欺之精神,秉公办案,主持正义。

“那些文章瞎编乱造,社会影响太恶劣!我家阿舟兢兢业业、出生入死,好端端的后生仔,前途无量,被人迎面泼一身臭泔水,不明就里的群众还喊一声‘泼得好’,叫我怎么能忍?”

“所以你来找我?”俞骧微笑,上一次找他,是三年前,为了丹尼尔,“这次想让我当你的猎犬,帮你嗅到你要抓的人。”

两人面对面坐着,纪芸珍下巴微擡,才感觉自己与他平视,“唔愿意?阿舟也是你兄弟。”

“我很开心。”

纪芸珍:“......”

“姐姐,你来找我,我特别开心。”俞骧眉眼舒展,不笑时已经很英俊,一笑起来,嘴角出现两个很小的括弧,更是令人眼前一亮。丹尼尔笑起来似足父亲,那一瞬间会让人觉得全世界都开花了。

俞骧比她小三岁t,叫姐姐的次数简直屈指可数,而那几次又是在极度旖旎的情景里发生的。勾起往事,纪芸珍脸颊烫起来,一向以女强人形象示人,忽然闪过几分小女儿情态。

“每一个伤害过阿舟的人,我绝不轻易放过!”她正了正色,漂亮眼睛迸射出一道狠厉的光来。

“成人之美和假公济私只是一线之隔,”俞骧食指轻点桌面,“你希望我怎么做?”

芸珍小姐极护短,字典里没有「将心比心」,只有「以牙还牙」,自己的人只能自己欺负。俞骧问:“你欺负我,是把我当自己人?还是外人?”

“我什么时候欺负你?”纪芸珍脱口而出,话落,抿唇不语。

三年不主动跟他说话,上次恩爱后还不告而别,俞骧想起来好气又好笑,他的服务和技术,只值一蚊鸡*?(粤语,一元钱)明明她就很享受。

“俞骧!”纪芸珍小声斥他,“我来跟你谈正事的。”

“正事不是谈完了吗?你吩咐我的事,我都会为你做到。”

“叫你离开,你为何做唔到?”

“那你告诉我,教教我,如何忘记你?”俞骧说得很轻很诚实,对她的态度永远极佳,语气里有种亲昵的、安抚的力度。

纪芸珍想起以前看他玩橄榄球,俞骧话不多,但极有份量,身上与生俱来领导力和安全感,很容易就把一群人凝结起来。时间骤然静止,她警惕地盯着俞骧,可男人只是如常地抿一口咖啡。不知又过了多久,他才唤她:“宝宝。”低低的一声昵称,挟带千万柔情而来。

心绪起伏,回山倒海,一浪接一浪的记忆席卷冲击。纪芸珍一怔,恍惚间回到了两人读大学时候,没课时每天下午见面约会,俞骧会给她带一杯柠檬冰美。回溯以往,春日、夏雨,秋叶、初雪,都从他们面前飘拂而过,她发现自己很难忘记和俞骧从头到尾的每个瞬间,虽然她不愿承认。

一切好像没变过,实际已经沧海桑田。或许她此趟不该来找俞骧,自己太冲动了......急不择路想跳出火坑,可俞骧也是个吃人的鳄鱼池啊!

两人目光不经意在商店落地窗镜面撞上,一个温顺谦和,一个沉静矜傲,下一秒,又彼此错开。

“俞骧,朝前看吧。或者认识新的人,对你有好处。”等另一个能够填平心头坑洼的人出现,自然就痊愈了。

“你觉得我这辈子还能爱上第二个人吗?”俞骧深深看她,她决然离开,把他的命都带走了。

算了算了,爱打光棍随便他吧。这个人,好像从来就没有着急过!纪芸珍不响,别起鬓角的碎发,“今日只谈阿舟的事。”

俞骧眉眼清晰又柔和,问:“阿舟分手了?”

他联系过纪鸣舟,言谈之间,纪鸣舟不愿多谈。

纪芸珍记得小时候听外婆说,曾经请高人给孙辈们算过卦,能投生到纪家必有大富大贵之命,光明亨通。唯是纪二的命里有血光之灾。到底是个怎样的劫?高人不愿多讲。昆化为鹏,万禽不能。桂香一折,福禄自增。

难道现在是应了那个劫?

“年轻人的世界,我也不太懂,你说明明相爱的两人,为什么一定要分开?”

俞骧保持嘴角的弧度,“我也不懂。”

纪芸珍又不看他了,知道他“不懂”的不是年轻人的世界,而是她说的后半句。

“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我希望你明白。一方的偏执和喜欢,并不是感情。”

不承认喜欢他也没关系,俞骧心情很好,刚才他们像过去一样聊天,他以为这个场景只会出现在梦里,虽然梦里的她会更坦诚些。

不能再停留了!纪芸珍起身,声线平稳,“已经收集好的材料,我会交代秘书与你联系。”

俞骧极绅士地替她推开店门,神情温柔成熟,仿佛纪芸珍的冷漠与抗拒撼动不了他分毫。

经过他,很近的距离,纪芸珍能听见他的呼吸,她只要往旁边稍过一毫米,肩膀就会碰到俞骧的胸膛。像以往任何一次,身体靠近一点,心就会柔软一点。

雨势渐大,俞骧又在咖啡店里静静坐了一会儿才走。

纪芸珍独自坐在车里,雨帘下,俞骧的背影看上去消瘦许多,劲瘦的腰身更明显了。依旧是不爱打伞的习惯,走在雨中一点声音也没有,若没有偶尔溅起的水花,要溶进大雨中一样。

这样的俞骧才是平日里其他人见到的俞骧:冷酷、疏离,对所有人只维持一种表面的客套,仿佛无牵无挂,再也不想让任何人靠近。

纪芸珍安静地凝望,心里忽然冒出个念头:直到乌发染上鬓白,职业使然,也许他这辈子都要这么孤独地站在那个位置。浓烈而简单,谨慎而克制。

觉察到什么,俞骧回过头来,目光精准地落在隐藏角落的车上,很快锁定了纪芸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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