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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时约(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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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弯身站在床前,发丝垂落在被褥上,嗅到了她残存的,稍浓郁些的蜜合香。

他静静地坐在床沿,把头埋在两掌之中,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等来了回府的弟弟。

他起身出门,冲弟弟的背影哑声唤道:“谢峥。”

兄长甚少连名带姓地唤他。

谢峥顿住脚步,回过身,见他自先前那厢房出来,便知他又回来寻蛛丝马迹了。

他眉心稍拧:“哥,这终究是我院中的厢房,你不与我知会一声便擅自闯入,是不是不大好?”

“方才与你纠缠在一处的,是不是崔湄?”

“与你无关。”

先前发生的一切让谢峤仍有些难以接受,他双腿如绑了两袋子米一般,步履沉重艰难,缓步走至他身前,眼中血丝密布:“从前我与她尚有夫妻名分,她便对我抵死不从,如今你们两人无名无分,反倒能这般亲密了?”

“你说,你究竟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

“我没有给她灌迷魂汤。”比之兄长的怒气冲天,谢峥显得淡然许多,“你说得对,我不能让她无名无分,所以我打算求娶她,与她成亲。”

“明媒正娶。”

谢峤闻言,怒火将理智彻底烧了个干净。

崔湄和谁在一起,他都不会如此震怒。

可为什么偏偏是弟弟?

她每每与他亲密一分,便像是在他从前的错误上再撒一把盐。

他已经知道错了,他们为什么还要这样对他?

加之这层他与弟弟斩不断的血缘,他更不能接t受她成为他的弟媳!

“不行!”他哑声吼道。

谢峥冷静道:“哥,你们已经和离了,甚至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她也不会再回头。你再这么闹下去,又有何种意义?”

“呵,意义?你赖在她身边这样久,你又有什么意义?”

“你不怕她只是拿你当我的替身吗?”

谢峤脸色阴沉道。

“不怕。”

他根本不会成为兄长的替身。

因为她心里早已没有哥哥了。

谢峤心中仿若被千万只蚂蚁噬咬而过,疼得他难以忍受。

他想,他这辈子都放不下她了。

一切还有转机的……一切还会有转机……

他心中默念着,攥紧拳头转身离去,却又忽然回首,匆匆行至弟弟面前,“砰”地一声,给了他一拳。

“你真是混蛋。”

谢峥生生受下,只觉得鼻骨一阵一阵地疼,随手一抹,便见鼻下渗出了些血迹。

他看着兄长疾步离去的背影,并未打算还击。

他们皆是认定一人便不会变心的性子。

他比谁都清楚,兄长不能没有她。

可他亦然。

所以他不能放手。

若被人说自私,那就自私罢。

崔湄又不是一个物件,合该被他们兄弟二人让来让去。

只要她待自己有心,自己就断然不会放手。

*

崔澜睡不着,正随意披着大氅在园子里赏月。

见妹妹失神落魄地自外面回来,只把他当作周遭空气视而不见,便唤住她道:“湄儿,怎么了?”

崔湄猛然擡头,见是阿兄,便随意抿出一个敷衍的笑:“没事阿兄,我有点困,先回去睡了。”

崔澜一把拽住了她。

“你给我回来。”

他的视线凝在妹妹的脸上。

她脸上的胭脂还在,口脂却无影无踪。

口脂没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或许是去吃酒了。

可她的嘴巴生得那样好看,宛若花瓣般饱满,怎么偏偏今日有些肿呢?

他想了半晌,忽地蹙眉,沉声道:“你是不是今日和人偷偷去吃了川渝的锅子,给自己吃上火了?”

“哥交待你多少回了,莫要贪嘴,量力而行。”

“走,跟我去瞧郎中。”

……什么上火了。

有这么明显吗?

回味起今夜的那个吻,她不由得伸出舌尖轻舔了舔,继而挣开兄长的手,羞涩道:“瞧……瞧什么郎中啊,我不是上火。”

“不是上火是什么?”崔澜严肃道,“你看你,辣得脸都红了,你今天必须要跟我去看郎中,实在不行让潆儿明日给你送些贡菊败败火!”

“哎呀哥……”她把脑袋埋得极低,“我真没有上火,你就别操心了。”

“呵,你当你哥是小孩子吗?你这不是上火还能是什么……”

崔澜自信笃定道,视线扫过她的耳垂,却发现她的一双耳坠不见了。

他心间一沉。

嚯,还能是不知被哪家的臭小子占便宜了。

这简直比她自己偷吃辣锅子还令人恼火!

“你和哥说,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该不会是谢峤那厮还缠着你吧?”

“不是……”她声音压得再不能轻。

“你别怕,你只管和哥说,纵然他如今官职比哥哥还高一阶,哥也不怕他!他若是敢强迫你,哥定会帮你出了这口恶气!”

“哥!和谢峤没什么关系!不是他!”她咬了咬唇,声音婉转,喃喃道,“说不定是我占了旁人便宜呢……”

谢峥若是心仪旁人,却还要勉为其难地与她做戏,不就等于说她亲了别人未来夫君吗?

况且他人又好看。

怎么也不是她被人占了便宜吧?

崔澜疑惑地打量妹妹一眼,试探问道:“你……是不是看上谁家公子了?”

“我哪有!”她擡眸匆忙反驳。

“你从前与我说心仪谢峤之时,也是这般神情。”

“你你你……你乱讲。”

“我怎么会骗你。”崔澜缓缓凑至她耳旁,“你偷偷告诉哥哥那个人是谁,哥帮你出主意。”

这话当即给崔湄吓了个半死。

“不不不不不必了!”

遥想阿兄上回给她出主意之时,是让她进宫讨一道赐婚圣旨。

也正是这道圣旨,让她与谢家兄弟二人走至今天这般田地。

她吃一堑长一智,这种不曾有过恋爱经验,也不曾读过情爱话本之人,是万万不可信的!

崔湄吞了口口水道:“我……我也不知道我有没有心仪之人,如若……如若我真的有,我自己会,会想办法的,哥你就别管了。”

崔澜拗不过妹妹,只好点了点头。

好好一孩子怎么还结巴了呢?

“随你开心罢,但若是有人欺负你,哥定不会饶他。”

“谢谢阿兄!阿兄最好啦!”

她甜甜一笑,随口撒个娇,打算把兄长敷衍过去。

这招果然十分见效,崔澜不好再说什么,只得看着她蹦蹦跳跳地回房。

他在月下立了半晌,招来身边小厮道:“你去问问轻萝,小姐今日出门带的是何种耳坠,打听清楚后,给我满城留意究竟在何人手中。”

“我得把那人底细查个清楚。”

“谁都别想骗我妹妹。”

*

立春这一日,崔湄的食肆开了张。

宾客接踵而至,生意分外红火,可她却频频往外张望着,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可直到过了午市,她还是没等到谢峥。

午饭前的食盒仍规规矩矩地按时送来,她却没了可以耍无赖的人。

她心中不由有些失落。

闲暇时候,谢峥引荐的那厨娘自楼内出来,见她闷闷不乐,问道:“东家,今日这般热闹,正是赚钱的好时候,你怎么反倒不高兴啊?”

她手中把玩着谢峥托邱枫递来的字条,单手撑着下巴,道:“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明明之前还好好的,忽然告假。你说,他是不是不愿见我呀。”

厨娘大字不识,一头雾水:“东家说的是谁啊?”

“不过我虽不知东家惦念的是何人,但是既已惦念着,不妨去问个清楚。”

是这个理。

“我去问问他。”

她匆匆往外走,刚坐上马车,忽然想起那日谢峥同自己说,若有事找人去同他传话即可,不必亲自拜府。

他根本就不想见她嘛。

她撇了撇嘴,打算去找她的爱情军师白允棠好好纾解一番。

“去白府。”

谁料她刚下了马车,递了拜帖,白允棠便兴冲冲地跑了出来,恰巧与她撞了个正着。

“好巧啊小湄!我正有件大八卦要同你讲呢!”

白允棠迫不及待地抓住她的衣袖,眼中是遮掩不住的兴奋。

她心中莫名预感不是什么好事,道:“不急,咱们先找家茶水铺子,边吃边说。”

“很急!”她拽着她道,“你信我,你只要听了一句,绝对会想往下问。”

“……那咱们更得找个地方详细说了。”

心中不祥的预感更甚,她拖着白允棠往马车走。

她刚迈上马车旁放着的木阶,却听白允棠在底下故意压低了声音:“你知不知道,谢侯爷似乎要娶亲了!”

崔湄眼前莫名一黑,险些踩空木阶。

白允棠小心扶住她,继续兴冲冲道:“你小心些,我就知道你听了会难抑激动,才迫不及待地想要分享给你。”

“那我可真是谢谢你了。”

崔湄有气无力道,只觉得自己心头发堵。

她扶着白允棠坐上马车,这才神情凝重地问:“你说的谢侯爷,是哪个谢侯爷?”

白允棠顿了一顿:“长安城姓谢的门户有很多吗?还能是谁啊?谢家二公子,曾经叱咤风云的谢将军,你原来的小叔啊!”

崔湄的心头更闷了。

良久,她不死心般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哎?真奇怪,你俩不是合伙人吗?他不在长安你不知道啊?”

她自是知道。

可他给自己留的纸条只说了他有急事,又没说有什么急事。

“那他去干嘛了?”

“听说他一早带着弯弓出了城,往南方去了。”

“……你这就知道他要娶亲了?”

呵,她不信。

他明明刚答应过她,短时间内不把心思放在感情上。

“你傻啊。如今天气尚寒,大雁过冬南飞,尚未北迁,他携弓向南,定是去猎聘雁呀!”白允棠满脸写着笃定,“他骑射俱佳,自然是要亲力亲为的,当初谢府给你的聘雁,不也是他亲自射来的吗?”

崔湄不得不承认,白允棠说得有理。

可她越想越窝火,猛地一拍车内矮桌道:“他实在是太t过分了!”

白允棠登时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他……他怎么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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