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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时酒(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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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的。”

崔湄垮起一张小脸,笃定道。

旁人不知道,她还不知道吗?

她可是亲眼瞧见他藏着柳未絮的手帕。

*

谢峥离去数日,崔湄身旁少了个与她插科打诨之人,愈发觉得日子无聊,也愈发意识到她其实很在意他,很思念他。

可她喜欢的人,就快要成为别人的郎君。

好烦,为什么她的感情总是在阴差阳错。

她从前被谢峤的容貌气度迷的颠三倒四,可他却对她不闻不问,不管不顾。

如若没有替婚一事,婚后与她相敬如宾,或许也不至于消磨殆尽她对他的迷恋,终至两人错过。

如今她刚意识到自己其实早就喜欢上了谢峥,他却偷偷藏了柳未絮的手帕,计划着上柳家娶亲。

果然时光不等人。

同路而行的喜欢,远比擦肩而过的错爱要难上许多。

食肆打烊之后,她望着楼外的月亮,心里颇为惆怅,转头望着柜子旁堆叠的酒坛,不由想起了四个字——

借酒消愁。

她随便给自己斟了一杯。

酒入喉舌,先给自己呛了一道,她抚着胸口咳了半晌,觉得这烈酒怕是不适宜浇她的愁绪,只怕会把她自个儿给浇死。

她找了半晌,在台面找到一壶甜口的果酒。

刚喝没两杯,忽然瞧见自门外踏入了一个身姿颀长的身影,披了满身清辉。

她托着下巴望去。

哦豁,谢峥?

看来她果然不胜酒力,喝醉了,已经出现幻觉了。

其实若是他们认识得早一些,谢峥很容易让她心动。

他有着和谢峤一般无二的清冷禁欲。

也正因这样天生便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很容易受到许多人的仰慕,让她这种自小就众星捧月的小女娘,轻而易举便生出想要征服他的念头。

只要是她想要的,就一定会得到。

所以,从前她对于谢峤的执念,大多都是为了她的好胜心。

可谢峥不同。

她之于他,想要独占拥有,想要他此生再无旁人,独与她长相厮守。

但此时,她却没了从前的征服欲,或许是她长大了,她并不打算去逼他做什么,只能没出息地惆怅,然后夜里一边喝酒,一边偷偷掉小珍珠。

所幸喝酒有个好处,那便是会眼冒金星,然后出现幻觉,看见平日里看不见的东西。

崔湄见男子径直坐在了她对面,正凝眉瞧着她。

“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家?”

她望向他的目光微顿,沾染着湿意的红唇开开合合,道:“你好烦啊。”

……他们数日未见,甫一见面,她就说他烦?

谢峥马不停蹄地奔波一个来回,几乎没怎么休息。

本不打算来此,好养精蓄锐明日上崔府去,不知为何,鬼使神差地想要来看一眼,却恰撞见她一人独酌。

好心问一句,就只听她对自己说,他好烦。

又喝多了?

他拿起她搁在桌上的酒壶,轻嗅一番。

里面并未沾染一丝酒气。

非要说的话,只是一壶果汁。

她擡手指着他道:“区区幻象,也敢管起我来了。老娘心情不好,愿意什么时候回家就什么时候回家,你少管。”

“为什么心情不好?”他冷声问。

他不在的这几日,有人欺负她了吗?

他在她周遭留了人手,又并未在外耽搁太久,未曾听说出了什么乱子。

她闻言,双手在下巴上撑出一朵花,哭丧着脸道:“还问,还问,都怪你要定亲。”

她……是不想和他定亲吗?

谢峥抿了抿唇,想起那双聘雁,一时陷入沉默之中。

“你不愿意吗?”

“当然不愿意啦!”她直言不讳道,“我不喜欢你跟旁人在一起。”

是不是兄长在她面前说了自己坏话,让她误会了。

“我没有和旁人在一起。”他试图解释。

“现在是没有。”

“可以后呢?以后你就要和柳未絮在一起了。”

“……崔小姐,我为什么要和她在一起?”

谢峥十分困惑。

她一拍桌子,陡然起身:“你还不承认!”

“我要承认什么?”

他又没做亏心事。

还以为她不知道吗?

她早就知道他心中装了柳家小姐了!

她瞪圆眼睛,微微撅起嘴巴,几步走至他面前,一把揪起了他的衣襟。

……哎?

幻象的衣襟居然也能被揪起来吗?

她有些疑惑。

不过她很快便把这一现象归结给了酒水。

难怪世人皆爱借酒浇愁,没想到触感竟如此真实!

“你说,你为什么要藏着她的手帕!”

“我藏她的帕子做什么?”

谢峥任由她抓乱了他的衣襟,眸中满是疑惑。

他藏的明明就是她那时给他擦拭的帕子。

“呵,我看你就是不到黄河不死心!”

她唇角一绷,干脆跨坐在了他的腿上,而后往他怀中摸去。

左右喝多了幻象也有实感。

那谢峥有的东西,她脑子里的幻象肯定也有。

现实里,她在窝囊和受气中,选择了受窝囊气。

喝多了的幻觉里,她决不能如此怂包!

她要把那方帕子摸出来,甩在他的面前!

她的指尖时不时隔着里衣划过他的肌肤。

谢峥压抑着一阵压过一阵的轻痒,由她胡闹,眸中翻腾着复杂的情绪,最终忍无可忍,一把攥住了她的细腕,不再让她随意摩挲。

在他禁锢住她的那一刻,她摸到了锦帕一角,得意洋洋地带了出来。

“我看你还怎么否认!”

耳畔的呼吸愈发灼热,她的心满意足尚未全然褪去,后知后觉地转头看向他,却见他眸底一片沉黯。

“这不是你的帕子吗?崔小姐。”他音色沉沉。

“什么我的帕子……我只是怕她下不来台,借用给你擦拭而已。”

“可我只当它是你的。”他近在咫尺地凝着她,“是你那时用它为我解围,是不是还有旁人,我根本从未在乎过。”

她微微一怔。

透过他的墨色瞳仁,崔湄看见自己挂着绯红的双颊。

她喝得脸都红了。

这样好听的话,果然只有喝醉了才能听得到。

心中莫名有些委屈,她嘴一撇,干脆哭了起来。

“呜呜……你现实里就从不会对我说这样好听的话……”

她把泪水随意抹在他的肩头,而后抽噎着,捧起他的脸,喃喃道:“醉酒真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昔日她喜欢的唇瓣如今就在眼前,映在夜色里,显得诱人至极,只想引她去一亲芳泽。

“我可以亲亲你吗?”

她像是在征求他的意见,却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只因下一瞬,满是甜果香气的温软便主动复上了他的唇瓣。

这是她第一次在清醒的时候主动吻他。

没有连哄带骗,没有威逼利诱,没有中药吃醉,只是有些胡言乱语。

谢峥怔然一瞬,不敢再动,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轻,视线锁在她翕动如蝶的睫羽上,似有些不敢置信,而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感觉到她捧着他的双手又收紧些许,似乎想要攫取更多。

他毫不做声,t全然顺从着她的意图,只虚虚握着她的腰侧,任由她拙劣而莽撞地撬开他的唇齿,沉渍在一种无可形容的甜蜜温软之中。

半晌,他的大掌悄无声息地伸至她的腰后,将她一把压入怀中。

……

“好了。”

良久,少女双手一撒,与他分离开来,心满意足地舔了舔嘴唇,轻轻推远他的胸膛。

她轻呼出一口气,擡首把目光落在那张冷淡的脸上,伸出纤白手指捏住他的下巴,迫他低下头来凝着她。

“区区一个谢无羁,本小姐还不是说亲就亲。”

“有什么大不了的。”

面前的男子似乎尚未从先前的吻中回过神来,仍搂着她没有松手,目光直直落在她昳丽的面容上。

“也不过如此嘛,随便亲两下就这般神魂颠倒了。”

崔湄发觉谢峥的幻象要比他本人乖觉许多。

他本人在现实里与她拌嘴的时候从来不落下风。

许是她的脑子并没有闲暇去替谢峥想该回应些什么,她只觉得这种单方面的夸夸其谈分外过瘾。

“知道吗?也就是场地不允许。”

这里终究是食肆。

她口无遮拦道:“要是我的房间,我就把你——”

她还未想出一个恰当的词语,面前的男子忽然开口:“把我怎样?”

他眸中噙着懒散的笑意,嗓音微哑,拖着长长的尾调。

呵,这语气同平日的谢峥一模一样,没意思。

她骤然失了兴致,松开了他的下巴。

“好了,本小姐玩够了,我要回家去了。”

正在这时,她余光见酒头工从后院走了进来,而后步子一顿,欲言又止道:“东家……你……”

她脑子尚还有一丝清醒,知晓自己面前的幻象旁人应是瞧不见,故而这样的动作实在是有些怪异。

她冲酿酒的尴尬一笑,打算慌忙站起:“哈哈,李姐,时候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吧。”

然而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她腰上的大掌微微使力,她根本站不起来。

她蹙起眉,试图挣扎开来,没想到眼前人却把她箍地越发地紧。

“可有什么事吗?”谢峥回眸问李姐。

酒工头一时颇有些尴尬。

她今日最后悔的事便是迈入了这个地方。

她指了指崔湄桌上搁着的酒壶,道:“我方才榨了些果汁,打算带回去夜里喝,没地儿装,便装在了酒壶里,想回来取来着……”

李姐干脆地捂上眼睛。

“我真的没想偷看你们……”

崔湄的脑子宕机一瞬,看了看眼前的谢峥,又看了看不远处的酒工头。

她说什么?

她说这酒壶里装的是果汁?!

那她喝的……

她颤颤巍巍地问:“李姐,你……能看得见他?”

“看,看得见啊……”酒工头亦颤颤巍巍地答,“东家,大晚上的,你别整这么吓人,这不是活生生的二东家吗?”

崔湄的视线僵硬地落回了面前男子似笑非笑的脸上。

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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