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时镜(1/2)
春时镜
在翻开这页书之前,谢峥曾设想过很多种可能。
他想过这册子会是她爱不释手的话本,以至于成婚的时候,都不忘塞进嫁妆里。
也想过这册子记录着她由小到大的少女心事,幼时欺负了哪家小孩子,长大后芳心暗许了谁。
却万万没想到,这居然会是一本描绘详尽的春.宫。
他第一次见到这册子的时候,碍于与她初见,不便窥探人家私物,便压根没有动这个心思。
如今回想起来,她那时拜堂后,便坐在洞房里独自看这个,又怎会对情爱之事一无所知……
她定然是在装纯。
他初尝过她的滋味,自是知道她生了怎样一副曼妙的身子。
只是她的神态总是纯稚娇憨,恰恰装在了他的心尖儿上,连他都给蒙蔽了过去。
见男子的指尖凝滞在书页上,崔湄的脚步登时缓了下来。
她紧紧盯着谢峥手中的那个她曾经偷看到心绪起伏,面红耳赤的小册子,又悄悄擡眸看了眼神色复杂的谢峥,觉得自己还不如不来这一趟。
她当即转身:“……我突然很想去看一看母亲。”
“回来。”身后男子淡淡道。
她顿了一顿,仍迈开步子往外走。
“那你去罢。”他悠闲地合上册子,“咱们晚上再一起看看。”
崔湄再次顿在了原地。
其实这事儿本身就没什么好瞒着他的。
如今他们已然成亲,被自己夫君发现偷看了这些,也不是特别丢人。
最多也就是有些尴尬。
可若是他晚上非拉着她一同看这个……
昨日折腾了许久,她现下腰还酸呢。
在被他折腾和丢点小脸之间,她毅然选择了后者,转身磨磨蹭蹭回到他身边,趁他帮她理着旁的东西之时,迅速把那册子藏进了衣袖里。
她压了压那颗扑通狂跳的心脏,拽了拽对方的衣角:“我也没有很经常看……”
“那你看完没有?”
他做事的时候一向认真,可这样专注的神情下,怎么能问得出如此令人害臊的话……
“看,看完了。”她磕磕巴巴地诚实回答。
“都记住了吗?”
“哈哈……”她干笑两声,“当,当然记不住了。”
谢峥听着,心下想她果然是在装纯。
明明昨日还在试图教他,现下发现他会,便又装作什么都不会。
他早晚拆穿她。
他只“嗯”了一声。
透过落地的铜镜,崔湄看着他修长的手指仍在数只箱子里清点。
都这时候了,他还有心思整理东西。
她下意识这样想,而后脸一热。
她在想什么啊!
“这时候”能是什么时候!
不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午后吗!
她默默在一旁瞧着他。
他的定力这样好,难怪做什么都很厉害。
成大事者最需要的便是专注,不像她,对自己不感兴趣的事儿,总是容易半途而废。
崔湄凝了他片刻,而后收回目光,望向铜镜里的自己。
春衫渐薄,领口不复冬日之时那般厚重,故而遮掩不了什么。
除却明晃晃敞在外面的那些痕迹,微透的上襦里还隐约透着几枚,分外惹人遐思。
那她刚刚一路匆匆而来……
真是丢死人了。
她板起脸道:“谢峥!”
“别急。”他头都未擡,应道。
崔湄:?
她好像并没有着急罢。
她没有去深究他话中的意味,只道:“你看我的脖子……午膳睡过了也就罢了,总不能晚膳也不去罢?……我还没敬茶呢,就这样……我要怎么见人啊?”
他瞥了她一眼,见她颇为忧愁地站着铜镜前,瓷白的肌肤上悉数是他留下的痕迹,半晌,沉吟道:“是有些不妥。”
“一会儿我帮你处理一下。”
她感激地看他一眼:“谢谢你。”
不知过了多久,待他将这些箱子分门别类地归置好,却起身阖了房门。
不是虚掩,而是自内而外,插上了门闩。
谢峥几步走回她面前,擡起她的下颌,细细瞧了瞧那些痕迹。
望进那双澄澈眼眸时,不由想着其中的无辜和感激,究竟有几分是真。
毕竟她只要站在这里,什么都不做,便已足够撩人。
“衣衫褪了。”他半阖着眼道。
日晖透过窗纸,洒在古朴的铜镜之前,恰给她描绘出一笔暖金的轮廓。
崔湄顿时僵在原地,双手抱在身前。
“这这这可是白天,我们虽虽虽成婚了可可可这终归……”
与礼不合。
这四个字她还未说出口。
只因她尚有几分自知之明,她好似也不是什么克己守礼的小女娘。
冒然说出来,倒显得格外矫情。
“不是你让我帮你处理的吗?”他打断道,“你若不愿自己来,那我帮你?”
男子的衣衫齐整,比之她的绯红颊色,显得格外光风霁月,垂眼望着她的那双眸中只有些慵懒散漫,没有半分粘腻下流。
她揪着自己的衣襟,一时觉得是不是她把他给想坏了?
其实他并没有想对她做什么。
她默默松了松紧拽着衣襟的手,擡眸小心问道:“……就在这儿脱吗?”
“你想再一路走回去,也未尝不可。”
“反正我又不介怀你身上的痕迹。”
“……”
她咬住唇,手指微微有些打颤,落在身前的衣带上。
呜呜呜,他肯定是在报复她昨夜让他褪衣之仇。
她垂着眼睛不敢看他,可余光总是会瞥见镜中的裙角。
她开始有些莫名讨厌这面偌大的铜镜——
若是小一些,她也不必看得如此清楚。
她手指绞着衣带,缓缓抽离,待裙身脱离了绳结的束缚,便径直滑坠在了足下。
似是造了一个将她圈起来的圆。
没了裙身,便只剩一件微透的上襦,而它只是一个美丽废物,着实遮掩不住内里的风光。
谢峥的眸光微黯。
小衣是她从前惯穿的款式。
抹胸式样,两条细带绕至颈后系起,腰间细带又恰至最纤细那处。
月白色的锦缎为底,上面绣着两朵并蒂芙蕖。
比起在明艳之上更添艳色,这样清雅的色彩反倒与她的气质格外相得益彰,纯净地仿佛能掐出水来。
他顿时很想欺身上去,揭下这抹清纯之下的绝艳。
她动作格外温吞,仿佛时间都已被她拉长。
细白的手指放在腰间上襦的系带上,将它缓缓褪去,而后又抱臂站在他面前,却不敢看他,只红着脸道:“……可以了吧。”
如今她仅剩衬裙和小衣了,大白天的,这个男人不要太得寸进尺。
她天生便是圆身,故而纤细之余也未见干柴,双臂紧紧抱着的时候,身前的可观反倒愈发显眼。
谢峥的目光一瞬不移,牢牢锁在她身上,凝了许久,唇角绷紧,眉心微微蹙起。
她未见他出声,便擡眼偷偷看他,却发现他似有些不悦。
……都到这种程度了,也不可以吗?
她心跳的飞快,自觉已经羞耻到了极点,可是她转念一想,确实还有些痕迹是被小衣遮掩着的。
自己和他什么都做了,如今又是她求着他帮她遮掩痕迹,干嘛还要如此扭捏。
她抿了抿唇,擡手拉开了身后的两个绳结。
待最后那片薄布飘落在地上的时候,她扑进了他的怀里。
比之赤身立于他面前,t忍受着男子的视线摩挲,她觉得还是找个地方躲着比较好一些。
她紧紧揪着他的衣袖,因为太过羞耻,整个人有些颤抖。
他擡眸看向镜子。
未遮的雪白映入眼中,精致的蝴蝶骨因着呼吸实在不稳,连带着她身前紧紧贴过来的柔软一齐上下起伏着。
衬裙微微鼓起,其下是饱满的臀与纤长的腿。
他凝着镜中人,身子微不可查地僵了一瞬。
“你瘦了。”
“……我觉得我有点胖,稍微减了些日子。”
“谁说你胖的?”
他深吸一口气,握住她的腰,迫她转过身来,自身后抱着她。
却又巧妙地压制了她试图护向前面的小臂。
她并不敢看镜中,只紧紧闭着眼睛,觉得她的脸格外地烫,头皮亦是发麻,整个人几乎要沸腾起来。
“你自己好生看看,其实你很漂亮。”
灼热的话语落在她的耳边,她觉得她就快受不了了。
明明是暮春,怎地好似到了盛夏?
她颤抖着,不敢睁眼,只感觉到他牵引着她,往前走了好几步。
照在身上的日光……好似少了些。
她隐约觉得她整个人被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中。
男子的气息落在她的颈边。
“睁开眼睛。”
似呢喃,似请求,似诱引,似命令。
见她仍是不肯,惩罚似地在她的颈窝处轻咬了一口。
她轻呼一声,缩了缩脖子,猛地睁开眼来。
镜中的女子与她近在咫尺。
颊边飞红,眸中水波潋滟。
身后男子轻笑着擡眼,从镜中一览无余地望着她。
“你还记得这是在哪一页吗?”
触及对方目光,她飞快躲闪开来,想起他先前的动作——
他明明只翻了那一页!
“你……你无耻。”
她心中微妙的感觉实在是难以描述,又羞又气地再次闭紧双眸。
“不是你自己同意的吗?”
男子又在她的颈边轻咬了一下。
她呼吸不稳,声线掐得极细,令她自己都觉得陌生:“你胡说,我什么时候同意了……”
他默了默道:“我原本说的是晚上。”
“湄儿,是你自己决定回来的。”
说话间,好似忽然飘来一阵风,轻轻吹起了她的衬裙。
而后她颇有些不受控地往前猛地一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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