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6 章（1/2）
第86章
长烟总是能轻而易举挑动景湛的心弦。
他明明告诫过自己不要在意,可长烟的话勾得他心神不宁，去往后山的时候眼神不自觉就往旁边看了。
长烟府里来往的大多数都是女子，男子做的基本都是看守大门搬运货物一类的事儿,景湛的心慢慢放回肚子里，长烟将他神态变化看在眼里，偷笑着去牵景湛的手。
“府内没有，说不定府外有呢？”
景湛对长烟一脸坏笑的样子深感无奈,“沭王说你才从南疆回来，一路奔波劳碌，这几年来估计都是如此，怕是没心情在外面养人了,不然每次还得费功夫去看,多浪费精力。”
长烟捏了捏景湛的手，笑吟吟道：“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为何还如此在意？”
景湛垂下眼睫轻抿嘴唇,“以前我的确不会让自己在意,可一切重来之后，回想你在侯府时待我的样子,我难免会生出几分不必要的奢望。”
那时景湛还没有过去的记忆，眼前的长烟又是那般在乎他。
长烟不是寻常女子，她聪慧好学,还一声声“景叔景叔”地叫，声音又脆又甜,景湛的心难免会向她偏移。
只是他的情来得不应该,又加上多日来轮番的梦境,让景湛煎熬又痛苦。
景湛尚有几分道德感的时候会为此头痛，可是当他接受了自己对长烟偏执又病态的情感之后,反倒没那么压抑了。
景湛愿意坦诚的时候，长烟已经离开。
对长烟而言他们只是分开四年而已，然而在景湛眼里却是漫长无望的二十多年。
长烟已经很多年没有感受过哽咽是什么滋味。
她不哭是不想再变得软弱，但景湛是长烟无法割舍的人，年少时就喜欢的男子，又与他纠缠了那么多年，哪儿能轻易忘怀。
“说出来你可能不会信，不管何时我待你都是真心实意，虽然有时候我也提醒自己，你不过是我要利用的人罢了，更何况你又不爱我，我何苦这么掏心掏肺，可我控制不住。”
景湛难得从长烟这里听到几句掏心窝子的话，他脸上的震撼没有丝毫掩饰。
长烟把院子里的竹门推开，转头看着温泉附近氤氲的水汽，轻轻把手放在景湛肩膀上揉着。
“我给的感情不怕任何人笑话，引诱你是因为年少无知，想逃是不愿你后悔，在侯府那样待你是想看看周遭的事物能否被我改变，如今，我想要什么你心知肚明，你所谋何事，我更是能猜到几分。”
景湛把长烟的手摁在他肩膀上。
昨夜长烟踢得那一脚并不重，可也让景湛明白如今的长烟已经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在后宅看不见任何希望的女子了。
她早就青出于蓝。
景湛不愿将他的想法与计划告知长烟，长烟可以不逼问，但她多了解景湛，若是景湛将自己赔了进去，她绝对不会原谅景湛。
两人在无言中对峙，景湛似是败下阵来，“你可知，我从来都拒绝不了你，被你利用才是你真正需要我的时候，我并不为此感到不快，反倒十分开心，因为只有这样你才会留在我身边。”
长烟觉得好笑，但景湛的实话让她神色缓和不少。
“你疯都疯得比我明白。”
见景湛又陷入了矛盾的自厌之中，长烟轻轻勾开他的衣衫，踮着脚去吻他。
男人情不自禁弯下腰回应，他早就被长烟训得对她没有半点儿反抗之力，横抱起长烟就往温泉那边走去。
长烟永远都不会知道景湛在金陵看见她的那一刻内心有多激动。
可随之而来景湛听见的，就是长烟那句喜欢上脑子有病的人是灾难。
即使景湛知道长烟不是在说自己，她说不定早就忘了他，但景湛还是会为此感到些许自卑。
长烟离世后的二十多年里，景湛复盘过许多次，与长烟相处的点点滴滴他都在认真回想，该怎么做才能让长烟相信他很在意她。
景湛对长烟说过那么多不好听的话，他不仅抗拒她，还憎恶她。
明明长烟只是个缺爱的小孩儿，想从他这儿得到一点慰藉，他却藏着掖着不肯给她，把自己当成什么很值钱的玩意儿，从始至终都在消磨长t烟的感情。
所以长烟在他回心转意之后那么厌恶他是应该的。
长烟重活一遭，景湛虽说没有做出什么让长烟以及自己失望后悔的事，他无条件信任着长烟，长烟对他也不似前世那般逃避抗拒。
可长烟留在大昭就注定是死局，恭帝不会让长烟脱离掌控。
景湛再不舍得也必须要让长烟离开。
不管长烟去往文楚之后喜欢谁又与谁在一起，统统都和景湛没有关系了。
但景湛还是会问自己：将长烟拱手他人，你真的会甘心吗？
景湛唯有在面对长烟的时候口是心非又偏执霸道，他几乎将毕生的缺点都毫不掩饰地展现在了长烟面前。
所以长烟不再喜欢景湛了，因为景湛有了缺憾。
景湛花了很长的时间让自己接受现实。
来文楚之前，景湛做过许多准备。
文楚的风土人情和大昭非常不一样，至少没有大昭那么拘束。
长烟这几年肯定见了不少年轻俊朗的公子哥，她是个没有定性的人，喜欢谁讨厌谁都很直接，景湛最佩服的就是她从来不会违背自己的心意，要做什么就立马去做。
比伪善虚假不愿承认对长烟感情的景湛不知好了多少。
当长烟在麒麟才女大会的报名现场一眼就发现景湛的时候，他心中不见紧张。
这种感觉反倒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年在做游戏的时候被心爱的姑娘瞬间认出的雀跃。
不管怎样，长烟还熟悉他，这对景湛来说已经足够。
景湛不过是长烟随时可以抛弃的过去，她早就不需要景湛教她如何驾驭臣下，恩威并施。
但景湛独处时还是无法克制思念，他想了长烟太多年，不能就此和长烟错过。
所以他借着由头来到文楚，看似被沭王要挟，实则是在利用沭王达成自己的目的。
他不能让长烟输，长烟无论如何都不会输。
景湛和长烟在后山泡温泉的时候，收到风声的花毅匆匆忙忙回府，他找到灵松问这会儿长烟在哪。
灵松看见花毅的时候不自觉眨了眨眼睛，像是又些心虚。
她将花毅拉到一边，让花毅小声一点儿别吵到小姐了。
花毅满脸着急，但还是按灵松说的把声音放轻了些，“小姐带回来一个男人，是真的？”
见花毅这么在意的样子，灵松难免多想，但她还是点了点头说：“真的。”
和长烟认识的这几年，花毅没发现长烟身边有过什么男人。
她对那些身份贵重长得俊美的公子哥更是看都不看，平日里也就拿花毅的脸取乐，说若是将来有什么特殊任务，可以让花毅化个女装，绝对没有谁能看得出来。
花毅倒没恼，只是说如果长烟真的有这个需要，他扮成女子未尝不可。
从那之后长烟似乎就特别信任花毅，但她对花毅没有半分男女之间的旖旎心思，反倒像那种比较闹腾的兄妹。
今早花毅就听人说了，昨日长烟让刺蝶宫的人用迷药帮她抓了个男子回府，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儿。
这男子是什么身份尚且不知，反正长烟以前不会做这种事，这才是令人觉得诡异的地方。
现在灵松都承认昨日长烟带回来一个男人，这就更加能证实花毅的猜测———
长烟这是在用刺蝶宫的势力假公济私抓男人回府甚至与他独处了一个晚上！
这两人会做什么花毅都不用猜！
花毅原本还在刺蝶宫值守，沭王那边突然派了人过来，让长烟交出沭王府的客卿，不要看人家长得好看就见色起意把人拐回家。
长烟当然不在刺蝶宫，可沭王的人过来就是要让刺蝶宫上下知道长烟都做了什么。
花毅手脚发麻，把沭王的人送走之后他站在那儿沉默了好一会儿。
这种时候上赶着给人送把柄，长烟莫不是真被美男蒙了心智，还是说她把沭王的客卿拐走是为了发泄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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