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章(1/2)
第92章
景湛被长烟的手下悄悄从玉粹轩的后门带离,长烟自己又在厢房里多坐了一会儿。
她在窗边看着临江的景色,从江面盯着摇曳的红灯笼。
花毅推门进来,一眼就瞧见了长烟空空如也的手腕,他记得长烟常年戴着一串样式素朴的木珠,这会儿怎么不见了?
眼下形势不允许花毅问这些日常琐事,他对长烟说:“北羌人来文楚刻意生事的消息明天就能传遍大街小巷,外面都已经收拾好了,没有普通百姓被伤到,只不过……”
长烟转头看着花毅,“出什么意外了?”
花毅如实相告:“倒不是什么意外,就是那些北羌人偷了几个参赛选手的木牌,见事情败露干脆直接毁掉了,瀛国公世子正在那儿找人要说法呢。”
“这些都是小事,找个人来出面解决就行。”长烟没心情看符远谦的笑话,“北阁阁主今日可有回到金陵?”
“下午就到了,我已经让他在刺蝶宫等候宫主,派人看着他,不准他擅自离开。”
长烟哼笑一声,“近一年未见了,我得好好和他算算账。”
准备离开厢房的时候,花毅还是叫住长烟。
他话都到嘴边了,最后还是转了个弯,“方公子今夜不回沭王府,沭王知晓了恐怕会大肆寻找方公子吧,要派人在沭王府附近蹲着,拖延些时间吗?”
“不用,姬照这会儿忙着呢,明早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人都已经入宫了,还来得及让他说话么?他那个叔父这些年藏于幕后,不敢轻易出来露面,我给他留足了面子,就看他要不要。”
这些天若水和姬照走得更近了,也不知道她对姬照说了什么,让姬照相信她并不是徐枞阳这边的人,愿意死心塌地为姬照办事。
可长烟让她去做什么的时候她又言听计从,倒是让长烟摸不太清楚若水的脾性。
不过长烟并不在乎这些,只要若水能为她办好事,她没有那么多好奇心。
长烟运筹帷幄的样子让花毅不由自主地痴迷,他反应过来之后又赶紧收敛眼神,像是害怕会被长烟察觉出端倪。
两人离开厢房的时候,正好与符远谦迎面撞上。
符远谦原本还在和身旁几位朋友说今日实在是晦气,看见长烟的时候他一拍脑门像是想起什么,指着长烟就说:“你!就是你!和我说让我把参赛的木牌收好免得找不回来之类的话,现在好了,我的木牌彻底毁了!你肯定和那些北羌人有什么关系!”
长烟没想到都这会儿了符远谦还没离开,她转头看了眼花毅,花毅上前拦住激动的符远谦,“世子爷请见谅,这位姑娘与此次事情没有任何直接关系,木牌被毁可以立马上报给大会主办方,新的木牌想必很快就能送到世子爷手里了。”
方才外面乱作一团的时候是花毅带人把那些北羌人抓起来的,符远谦皱起眉头,想起花毅刚刚好像是站在长烟身后,也就是说长烟的身份比花毅要高。
这会儿符远谦脸上没了那股玩世不恭的神态,他思索片刻后给长烟让了位置。
长烟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可她经过符远谦身边的时候却听到对方低声道:“姑娘果然自负,要是我今日打定主意纠缠不休,你断不能如此轻易地离开。”
长烟停下脚步,她干脆转身对符远谦行了个礼,“多谢世子美意。”
符远谦还没反应过来,长烟就带着花毅走远了。
旁边几个符远谦的跟班见长烟如此态度都有些不忿,可他们转头的时候却发现符远谦眼里有着明显的欣赏。
符远谦没有走神太久就又变回了先前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明天派人去催催,尽快把我还有那些姑娘们的木牌做好送过来,我还没炫耀几个时辰就被毁了,真是扫兴。”
“世子放心,我们会让人盯着的。”
长烟坐上马车后眉头就一直没有舒展过。
花毅还以为她是在为方才的事担心,说雕刻木牌的事儿很简单,一晚上就能做好,既然世子没有深究她就不必担心。
可长烟却摇了摇头,“我今日犯了个错误,人在得意忘形的时候总是会管不住自己这张嘴,我以后得时刻警醒,不能再在这种小事上犯错了。”
不管今天符远谦是不是故意在玉粹轩看戏,长烟都不会忘记今日的教训。
花毅不太明白长烟的意思,可长烟都这么说了,他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夜色中的刺蝶宫有些阴气森森的,月亮不知何时被云雾遮住,四下一片暗沉。
长烟摘,开口便是命令:“让邵彻来见我。”
“是。”
刺蝶宫是个上下等级无比森严的地方,这里是文楚的暗面,常人难以涉及。
长烟今日奔波了一天,她不慌不忙地去洗漱了一番,换了身刺蝶宫的衣服。
刺蝶宫以紫色为尊,身上的衣服颜色越深代表地位越高,长烟还让人在裙子摆尾添了一抹红,让这条裙子看起来没那么老气。
北阁主要负责大昭那边的情报输送以及具体任务的实行,这些全由北阁把控,只要邵彻想,他就能一手遮天,将大昭那边儿的情报完全堵死不让长烟知道。
邵彻这次回来估计是收到了什么风声,长烟不日将会在麒麟才女大会上亮相,他这个北阁阁主当然得抓准时机将这一消息传送到大昭去,好引起大昭百姓的怒火与责备。
长烟一向不喜欢受制于人,不管怎样她得把主动权握在手里,至少传回大昭的那些消息必须要有利于她才行。
所以邵彻她不会留,他以前做过的那些事儿也该被翻出来好好算一算。
邵彻在议室等了长烟许久,他的耐心被一点点t耗尽,就连坐都坐不住,整个人站起来在仪室中间踱步。
长烟的脚步声响起的时候邵彻连忙转过头,他弯下腰十分恭敬地向长烟行礼,长烟摆摆手让他起身。
邵彻看起来比长烟大不了多少,可长烟一早就听人说他在刺蝶宫待了快二十年,怎么说年龄都三十往上了。
也不知他是用了什么办法驻颜,实在是神奇。
长烟在主位上坐下后就用手撑着头,像是很疲惫的模样,“以往邵阁主一直都在大昭驻守,这些年都没出过什么乱子,这段时间金陵正好在举办麒麟才女大会,可是大昭那边突发了什么状况?”
邵彻弯起眼睛笑,给人很好说话的样子,可那双眸子里的精光却是怎么都藏不住,“听闻宫主近日琐事缠身,北阁得了很重要的消息,必须由我亲自告诉宫主才行。”
“你说吧。”
“大昭与北羌勾结,意图对文楚不利,北羌人已经悄悄潜入金陵,他们和大昭达成了连我都探查不到的合作,怕是要联合起来对付文楚。兹事体大,属下在大昭没有主意,这才特意回了金陵请求宫主指示。”
“……”
长烟垂眸盯着某处,像是没把邵彻的话听进去。
邵彻没得到预想之内的反应,他把腰弯得更低了些,想看长烟是不是睡着了。
可他才眯起眼睛去看就对上长烟锐利的目光。
邵彻整个人震了一下。
长烟慢慢坐直身体,皱起眉头似是不解,“这种事你派人传信过来就好,怎么还要亲自来,北阁最近究竟出了什么事?你先前就提过,说是这两年的苗子都不太好,你用着不顺手,让我多调些人过去,可是单氏有为难你,不配合女皇的命令?”
这几句话让邵彻笑容渐渐收敛,他不明白长烟为何能如此淡定,甚至能将矛头引向单氏。
邵彻最开始那股趾高气昂的劲不见了,至少长烟话语中是关心他的,身为属下他不得不感激。
他跪在长烟面前请罪:“是属下办事不力,还请宫主责罚。”
长烟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才站起身,亲自过去把邵彻扶起来。
“邵阁主在刺蝶宫资历深厚,又在大昭经营多年,岂是我一个才上任没两年的宫主可以比的,我哪儿能责罚你,这不是寒了那些为刺蝶宫效力多年之人的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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