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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 第 23 章(捉虫)(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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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23章(捉虫)

◎“阿父,你未来会登基,会当皇帝。”◎

第23章

相蕴和低头看着抱着她嘤嘤嘤的相豫章。

男人高大魁梧,一身腱子肉,是典型的武将身材,半蹲在她面前,与娇小玲珑的她相比像是一座小山。

小山就这么在她面前俯首,颇为威严的虎目此时委屈巴巴,两只眼睛看着她,仿佛她是能决定他命运的神祇。

相蕴和静了一瞬。

“你,你说话啊你。”

她久久未说话,男人心里越发没底,原本浑厚的男音此时带了些不易察觉的轻颤,“你想要什么,你告诉我,我现在便帮你取。”

“金银珠宝?玛瑙宝石?”

男人指天发誓,生怕她不信,“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给你弄过来。”

“但是有一点,你别伤害我女儿。”

男人道,“我结婚十几年了,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你要把她给害了,你让我怎么活儿?”

相蕴和突然便笑了起来,“我如果一定要害她呢?”

相豫章脸色微变。

方才低三下气嘤嘤嘤的神态陡然凌厉,委屈巴巴的虎目此时轻轻眯着,里面仿佛淬了冰。

“你若害了她,我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你碎尸万段。”

相豫章道。

他的语速并不快,不急不缓的,带着点胸有成竹的笃定味道。

仿佛她是精怪如何,鬼魂也罢,只要害了他女儿,他不惜一切手段也会替女儿讨回公道来。

这大概是身为父亲的本能。

只要不伤孩子的性命,一切好商量,若是伤了孩子,那便没得商量,不死不休是他最好的回复。

小姑娘笑了一下,抽出帕子,将相豫章脸上沾到的黑狗血擦了擦。

但那黑狗血沾了太久,此时血迹半干,她擦了好几下,也没有擦干净,只将血迹又晕染,黑红一团待在相豫章脸上,看上去分外滑稽。

小姑娘的动作把相豫章弄不会了。

眼睛瞧着她帕子,眼珠子跟着她帕子在移动,她帕子到哪,他的眼珠子便到哪,跟着帕子转了一圈,眼珠子累得直发酸。

所以“精怪”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想要什么?又有什么心愿?

相豫章想不明白。

“不害她。”

正在他百思不得其解之际,面前的小姑娘再次开了口,声音温温柔柔的,是他女儿一贯的软糯语调,“我害她做什么?”

“我就是她,她就是我。”

小姑娘静静看着他,声音缓慢而平静,“我之所以有改变,不是因为我是精怪,而是因为我当了太多年的鬼。”

“?”

所以你不是精怪是个鬼?

那你怎么不怕阳光?!

相豫章敏锐抓到了不该抓的信息——所以,鬼魂一般怕什么?

没怎么关注过鬼魂的男人绞尽脑汁琢磨着克制鬼魂的东西。

不怕阳光,不怕符水,不怕黑狗血,这样的鬼,得是修炼了多少年的厉鬼啊?

相豫章想象无能,只能试探性开口,“呃,那什么,你既然不害她,那你想要什么?”

“或者你有什么没完成的心愿?我可以替你去完成。”

相蕴和擡头看着相豫章。

一向极为敏锐的男人此时尚未转过弯,不曾发觉她话里的端倪。

又或者说,在他的认知里,他的女儿哪怕当了千百年的鬼,那也是被人欺负的小弱鬼,而不是重生之后便能大杀四方颇有他之风的枭雄。

“我的确有没有完成的心愿。”

相蕴和看着相豫章的脸。

相豫章等的就是这句话,“快说,什么心愿?”

“我的心愿是阿父阿娘统一天下,位尊九五。”

相蕴和道。

相豫章微微一愣。

小姑娘的声音仍在继续,“我还有一个心愿,是承欢父母膝下,与父母同享盛世太平的天伦之乐。”

相豫章眼皮轻轻一跳。

他看着这张极为熟悉的脸,恍惚间明白了什么。

“阿和?”

他静了一瞬,缓缓突吐出一个称呼,“你是小阿和?”

“不然呢?”

相蕴和笑着看着他,“我不是阿和又是谁?”

“谁会冒着生命危险义无反顾来找你?”

“谁会把自己挣下的粮草与兵力毫无保留送给你?”

“阿父,鬼魂精怪虽不是人,但他们也不是傻子,他们不会做这种赔本买卖。”

“只有我,我才会做这样的赔本买卖。”

“因为我是你女儿,你的小阿和。”

世界为之安静。

相豫章看着面前的小姑娘,眼底的神色从试探到震惊,再从震惊归于平静,紧接着,平静的眼底掀起滔天巨浪,顷刻间便将他淹没——他的阿和是死过一次的人。

死在什么时候?

是被杨成周抓到的时候?还是死于乱军之中?又或者找不到吃的东西,活活饿死?

他不敢想象。

对于乱世之中的反贼头头的女儿的身份,这是他所能想象得到最体面的死法。

这个世道最不缺的便是不做人的人,在太平盛世时,他们尚会披一张人/皮,做出一副人模样,可当世道乱起来,那些压在他们身上的人的道德便会彻底丧失,有人以杀人取乐,有人以吃人为乐,有人看人与兽的角斗场,也有人喜欢看人与兽的混乱场。

在乱世,这一切皆有可能。

作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儿,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一个反贼的女儿,她身上的每一重身份都足以让她万劫不复。

相豫章胸膛剧烈起伏。

他感觉一双无形的手扼住了他脖颈,让他无法呼吸,他大口喘/息着,吸进来的却不是空气,而是一柄柄将他劈得鲜血淋漓的刀刃——他怎能将他的小阿和遗失在乱世之中!

“阿父,都过去了。”

小姑娘声音温温柔柔,软糯稚气,“现在我还活着,这就足够啦。”

相豫章艰难开口,“恩,都过去了。”

他伸手,将小姑娘被夜风吹得有些散乱的鬓发梳在耳后。

而后单膝跪地,将人轻轻抱在自己怀里,像是捧着易碎的琉璃,每一个动作都分外小心。

“阿和,对不起。”

相豫章声音微哑,“阿父再也不会把你弄丢了。”

再也不会了。

再也不会让你独面一切,再也不会让你挣扎求生。

你是阿父成婚十余载才有的珍宝,生来便该被人捧在掌心的明珠。

相豫章闭了闭眼,轻轻摩挲着相蕴和的背。

小姑娘靠在他怀里,仿佛是找到回家的路的游魂。

“恩,我信阿父。”

相蕴和道。

隆冬散尽,星河长明。

在遇到阿父的那一刻,她前世遭遇的所有苦难便消弭于无形。

马车上的军师韩行一看到这一幕,擡手给自己斟了一盏茶,慢条斯理喝着茶。

恩,这样的画面才对嘛。

方才又是符水又是黑狗血的画面着实煞风景,没得辜负了父女好不容易才重逢的场景。

韩行一笑了一下。

案几上有着纸笔,纸上是小姑娘在学习写着的字,歪歪扭扭没什么力气,字里行间满是稚气的痕迹。

——哪怕当了几十年的鬼,学写字这种事情还是不熟悉。

韩行一摇头轻笑,将小姑娘写错的字勾描。

一边勾描,一边想着小姑娘方才讲的事情。

天下大势,诸侯们的纷争为战,方城的世外桃源,未来支撑相豫章一统天下的沃土悍将,这些事情他记得格外仔细,每一件事都能改变未来的格局。

他拿着纸笔,将事情一一串联到一起。

天下棋局在他眼前铺开。

·

商溯在棋盘上落下一子。

“三当家好生厉害,又赢了!”

周围山贼齐声喝彩。

输了的山贼挠了挠头,“三当家,您太厉害了,我完全不是您的对手。”

“......”

废话,抱只狗在这里都能赢得了你们。

商溯十分嫌弃,随手把玉色棋子丢在棋盘里。

“咚咚——”

门外响起叩门声。

“三当家,东西收拾好了。”

门口的山贼躬身来报。

大当家站起身来,“三当家这就要走了?”

虽说此人刻薄难相处,但打仗是一把好手,堪称算无遗策,百战百胜,这样的一个人突然离开,大当家还真有些舍不得——万一三当家走后盛军来攻,他该如何应对?

“恩,走了。”

商溯神色淡淡说着话。

略整衣物,少年起身往外走。

大当家连忙来送,“三当家何时回来?”

“不知。”

商溯道。

大当家脸色变了变。

——清风寨如今是盛军的眼中钉肉中刺,如果三当家一去不回,他们这些山贼怕不是会被盛军生吃活剥。

“三当家,您可一定要回来啊!”

一个山贼眼泪汪汪。

“三当家,您快去快回,我们在山上等着您。”

另一个山贼哭得像是死了娘。

他们不能没有三当家。

就像粮食不能没有太阳,花儿没有土壤,鱼儿没有海洋。

——跟他们有血仇的盛军是真的会杀人的啊啊啊!

众山贼恨不得十里相送三当家。

商溯擡眉瞧了眼望夫石似的众人,脸上有些不耐烦。

山贼们立刻不送了。

“咳,老三,早些回来。”

大当家曲拳轻咳,“山上不能没了你。”

“知道。”

商溯凉凉应了一声。

老仆将烧好的小暖炉捧给商溯。

商溯接过小暖炉。

老仆又将狐皮大氅披在少年肩头。

手捧小暖炉,肩披狐皮大氅,马车上的熏香炉飘出袅袅熏香,老仆掀开轿帘,少年扶着老奴的手,动作优雅钻进马车。

二当家一阵牙疼。

——装!

城里楚风馆的小倌们都没他这么讲究!

马车缓缓驶出山寨。

马车上的少年闭目而躺。

落日的余晖铺在车顶,有些许浅浅的红自轿帘处透进来,折射在案几上的白玉瓶上,散发着柔和的光。

似是被白玉瓶上的光晃了眼,少年眉头微动,慢慢睁开眼。

“方城乃蛮人杂居之地,阿娘为何想把自己葬在那?”

商溯手指轻叩着装着母亲骨灰的玉器,玉器发出一声轻响,少年半眯着眼听着声音,有一搭没一搭地问着老奴。

坞堡已被他打下来,山贼有了喘息之机,而彼时的朱穆突然对商城有了想法,盛军无心再去剿匪,紧锣密鼓备战朱穆来袭,他正好有了时间,将母亲按葬在她说过的地方。

老奴安静驾车,一言不发。

商溯挑了下眉,习以为常老奴的沉默不语。

离开山贼窝,世界安静得像仿佛只剩他一个人。

商溯无声嗤笑。

案几的另一侧是一张官府公文。

龙飞凤舞的字配上粗糙的画像,让少年瞧一眼便觉得自己的眼睛受到了污染,但少年还是一边嫌弃着一边将公文拿起来看着。

“阿和?相蕴和?”

少年啧了一声,搁下官府通缉公文,“啧,反贼之女。”

怪不得敢对邬堡有想法,也怪不得不怕生人,敢与他讨价还价。

——不着急,待他将母亲的骨灰葬在方城,再去寻这个小反贼。

·

小反贼相蕴和此时正在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讲给大反贼相豫章听。

“阿父,你未来会登基,会当皇帝。”

相蕴和道。

当然,省略了那些他被阿娘毒杀的传言。

眼下的阿父阿娘夫妻感情正浓,没必要说这些事情让他们心生隔阂。

她已重生,一切悲剧尚未酿成,那些从少年夫妻走到相看两厌也好,到你死我活的政治斗争也罢,这些事情都有可能被挽回。

相豫章一拍大腿,心潮澎湃。

——他就知道他绝非池中之物!

相豫章慷慨激昂,“阿和,你放心,阿父定会将天下打下来,让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好呀,我等着那一天。”

相蕴和甜甜笑着。

她一定会等到那一天的。

阿父阿娘为帝后,她享泼天的富贵荣华。

·

“许我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

姜贞嗤笑。

雷鸣伸手将使者揪起来,破口大骂道,“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这里坐着的是姜家的姜二娘,反的是你大盛天子与朝臣!”

“荣华富贵?”

“呵,你让狗皇帝把万里江山拱手相送吧!”

使者处事不惊,“您别把话说得这么绝对嘛,一切都好商量。”

商城在姜贞的攻打下接连败退,原本可以伸出援手的济宁城此时又被乱军围城,商城郡守求救无门,只能派他来说和,谁曾想这群反贼压根看不上他们许下的荣华富贵,一门心思想要攻破商城。

“听闻二娘的女儿曾在济宁城走失?”

一个筹码不行,使者抛出另一个。

姜贞凤眸陡然凌厉。

雷鸣心头一跳,抓着使者领口的手不由得松了三分。

这是被捏到了七寸,使者微微一笑,从雷鸣手中挣脱出身,对着主位上的姜贞一鞠到底,“二娘若肯退兵,我家郡守便将小女郎拱手相送。”

“呵,就凭你家郡守?”

姜贞冷笑,“严信尚且抓不住她,你家郡守难道比济宁城的郡守更手眼通天?”

使者不以为然,“严郡守若果真有本事,又怎会在眼皮子底下被山贼杀了杨成周?”

商城与济宁城虽离得极近,但两地郡守的关系却势同水火,这个想把那个地方并过来,那个想把这个吞并,端的是谁也不服谁,看对方倒霉比自己升迁还高兴。

商城被攻之甚急,济宁既为掎角之势,便该出兵救援,但济宁郡守严信随便拿了个理由便将他打发,莫说救援了,几乎把落井下石的心思写在脸上。

——姜贞的兵力并不多,严信存的是让姜贞与商城两败俱伤之后自己渔翁得利的心思。

身为大盛郡守又如何?

明眼人都能看出大盛气数已尽,与其为这样的江山效力,不如自己图谋天下,做下一位天下之主。

“小女郎聪慧,自然不会被这种酒囊饭袋所擒拿。”

使者从衣袖中取出一枚珠钗,“似我家郡守这种雄主,才能让小女郎暂停脚步。”

姜贞眸光微微一滞。

——那是她亲手簪在阿和鬂间的珠钗,虽不甚精致,但里面却暗藏玄机,危急关头能取人性命。

使者将珠钗双手奉上,“二娘放心,若您肯退兵,小女郎自然安然无恙。”

姜贞凤目轻眯。

雷鸣在这种首饰上鲜少下功夫,看了看使者拿着的珠钗,再看看此时陷入沉默的姜贞,哪怕他不懂这枚珠钗的材质,也知这是一支被姜贞亲手送给阿和的东西。

阿和的确在这群人手里。

□□时头大如斗。

“你家郡守未免太强人所难。”

姜贞凉凉的声音打破屋里难熬的安静,“我此时退兵,如何向穆公交代?”

使者笑了一下,“穆公与二娘不过萍水相逢,但小女郎却是二娘的亲生骨肉。”

“谁亲谁疏,二娘难道不知?”

“我与穆公萍水相逢,穆公却愿意赠我五千兵马。”

姜贞眉梢微挑,“此等情义,我怎可轻言辜负?”

使者心头一跳,“二娘难道要舍弃小女郎?”

“我不信你们抓得住她。”

姜贞冷笑,“用一支不知从何而来的珠钗便想骗我退兵,你们的算盘打得也未免太好。”

“若阿和果真被你们所擒,你们为何不拿她亲笔信过来?”

“是她伤了手写不了字,还是你们手里根本没有阿和?”

使者脸色微变,“二娘——”

“不必说了,送客。”

姜贞道,“你们会错了主意,我姜二娘从不受人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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