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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 ? 第 124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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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蕴和笑道。

女官高声唱喏,转达相蕴和的话。

随着国库的充盈,相蕴和一家三口在执政上不再像以前那样左右为难,对于民生与建设都越发遵从本心,最典型的例子是赋税再一次降低,通向各个重要城池的官道开始修建,而天下之中的皇城更是重中之重,在能工巧匠的手下再一次得到修缮。

如今的皇城远比前朝时期更加壮丽巍峨,完美诠释西汉初期萧何的那句话——天子四海为家,非壮丽无以重威,且无令后世有以加也。

这种情况下,哪怕女官们的声音再怎样大,声音也传不到城楼下。

更别提城楼下热闹异常,若不大声说话,底下的百姓几乎听不到自己身边的人话。喧闹成这个样子,百姓们又怎会听得到女官们的声音?

完全听不到。

但储君出行,又怎会少了京兆尹的调度?

哪怕百姓们听不到声音,官拜京兆尹的石都也安排了京卫来维持秩序,让他们知晓相蕴和是什么意思。

如今虽天下承平,但为防万一,城楼下的百姓都是石都提前精心挑选好的,都是些家世清白感念相蕴和恩德的百姓,绝不会出现突然有放冷箭的行为。

百姓们是精心筛选的,维持秩序的京卫们亦是如此。

当女官高声唱喏,城楼上的京卫便向城楼下的京卫打手势,以旗语传达相蕴和的话。

城楼下的京卫看到旗语,便大声向周围百姓道,“皇太女殿下说免礼,大家快起来吧。”

周围百姓们便一个跟着一个站起来。

大夏的阶级远不如前朝那般森严,维持秩序的京卫们便懒得拿那些所谓的体统规矩们来约束百姓。

没有被人拿刀威胁着不许擡头不许交头接耳,百姓们站起来之后,便好奇擡着头,看着城楼上的相蕴和与商溯,一边看,一边与周围的人说着话——

“哇,怪不得皇太女殿下喜欢大将军,大将军长得就是好看啊。”

“胡说,离得这么远,你能看得清大将军究竟长什么样?”

“模样看不清,但身段气质还是看得到的嘛。”

“以前我不明白话本里说的神仙之姿是什么模样,今日见了大将军,我突然明白,就该是大将军的模样。”

“对,大将军就是神仙之姿。”

“还有皇太女殿下,皇太女殿下也是神仙似的人物。”

“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跟皇太女这么好看的人呢。”

“你这么夸就不对了。”

“皇太女殿下是储君,不能夸她好看,要夸她英明神武,雄心壮志,这才是夸储君该有的词汇。”

“......什么英明神武雄心壮志?”

“我就要夸皇太女殿下好看!”

“皇太女殿下不仅治军治国厉害,长得也很漂亮!”

“不能因为她是储君,就忽略她长得好看的事实,这是对她的一种偏见!”

百姓们讨论得热火朝天。

距离实在太远,百姓们说的话传不到相蕴和耳朵里,相蕴和只看到。

那是一种发内心的喜悦与安宁,只有在太平盛世之际才会的一种祥和。

相蕴和轻轻笑了起来。

——她喜欢这种祥和。

皇太女是储君,婚事自然是国事,一整套婚礼流程走下来,东方便开始亮起鱼肚白,启明星悄悄从云层里探出身,好奇地俯视着与昨日大不相同的京都皇城。

“啊,累死了。”

跟了相蕴和一路的姜七悦重重打了个哈欠,有气无力对相蕴和道,“阿和,帮我向阿父阿娘告个假,今日的早朝我不去了。”

“太累了,我要回去睡觉。”

又困又累几乎有些睁不开眼的姜七悦道,“谁都不能打扰我睡觉,上朝也不行。”

“?”

皇太女大婚还上什么朝?储君大婚休假三日的律法不是早就写在大夏律令里的吗?

商溯看傻子似的看着姜七悦。

相蕴和知道姜七悦是累惨了,一时想不起来她大婚是可以休假的,一如刚才怎样都意识不到自己身上穿的是喜服的商溯,需要她特意开口提醒,才终于意识到这件事。

两者唯一不同的是前者是累的,而后者是太过兴奋以至于理智出走造成的。

相蕴和笑着揉了揉姜七悦的发,“放心睡吧。”

“明日不上朝,后日也不上朝,大后日更不用上朝。”

“你大可睡个三天三夜,养足精神再上朝。”

相蕴和笑道。

姜七悦一下子精神起来,“三天都不用上朝?真的假的?”

“阿和,你不会是在哄我吧?”

姜七悦抓住相蕴和的手道。

姜七悦的一双鹿眼湿漉漉,认真而疑惑地看着自己,相蕴和看了又好笑,又心疼,“当然是真的,我哄你做什么?”

“去睡吧。”

相蕴和拍了怕姜七悦手背,声音温柔,“储君大婚,按律可以休朝三日,同贺大喜。”

姜七悦瞪大了眼,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储君大婚休假三日?”

“怪不得文臣武将这么开心,原来是他们不止是为你开心,更为休假开心。”

“他们开心,你难道不开心?”

相蕴和忍俊不禁,伸手刮了下她鼻梁。

姜七悦连连点头,“开心,当然开心。”

“如果你大婚我们便能休假三日......”

姜七悦眼珠忽地一转。

“?”

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商溯心中顿时不妙。

很快,他那好的不灵坏的灵的第六感让他明白为何不妙——

姜七悦看看相蕴和,再看看相蕴和身边的商溯,突然便笑了起来,“那你下次大婚,我还能休假三日?”

“???”

什么下次大婚?!他死都不会跟相蕴和和离,相蕴和怎会有下次的大婚?!

商溯气得差点跳起来,“死心吧,相蕴和绝不会有下次的大婚让你休假三日。”

“我只是随口一说,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姜七悦自知理亏,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商溯声音冷冷,“这种事情怎能随便说?”

“姜七悦,你最好在梦里都不要有这种想法。”

一旦涉及到相蕴和,商溯便没有理智可言,更别提这件事的确是自己口不择言,姜七悦没有与商溯争执,而是颇为心虚应下商溯的话。

“知道啦,我梦里都不会想这种事情。”

姜七悦道。

商溯轻哼一声,不再咄咄逼人,“哼,你最好如此。”

生气归生气,但姜七悦是相蕴和最好的朋友,如果因为一句话跟她吵得不可开交,会让相蕴和夹在中间难做的。

——一向从不看人脸色的刻薄贵公子难得在气头上保持了理智。

相蕴和温柔笑了起来。

——她很喜欢这种商溯为她做的小改变。

“七悦,你既然累了,便早些休息去吧。”

相蕴和对姜七悦道。

姜七悦点点头,“那我先走了,你也早点休息,不要累到了。”

毕竟是阿和与商溯的新婚之夜,她不能总是跟在阿和身边。

姜七悦辞别相蕴和。

相蕴和目送姜七悦出殿。

待姜七悦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长廊进来,她才略整衣物,回头去看商溯。

男人负手而立,一双凤目含着不喜,彼时正在瞧着她。

见她看过来,男人轻哼一声,把脸扭过去,十足的生气她刚才没有开口制止姜七悦的胡说八道的行为。

相蕴和忍不住笑了起来,“你怎么这么小心眼?”

“七悦一贯如此,你若与她置气,怕是一辈子都要生气了。”

“这怎么会是小心眼?”

商溯更生气了,“这是我们的大婚!她在我们大婚的时候说这么不吉利的话,你怎么能无动于衷?”

相蕴和忍笑道,“我怎不知,你的世界里何时有了吉利与不吉利之说?”

“.......”

如相蕴和所说,他的世界里从来没有吉利与不吉利,只有随心而为,将世俗规矩践踏在泥里。

所以他在生气什么?

明明以前他从在意这些东西的。

他若在乎半点世俗规矩,又怎会与父亲决裂,叛出顾家?

若在意世俗眼光,又怎会在入主中原之后,堂而皇之把顾家的家业据为己有?

正常来讲,他不该生气的,更不会生气的。

——因为他从不在乎这些东西。

可他就是生气了,不仅生气姜七悦的话,更生气相蕴和的态度。

他想与相蕴和同生共死共白首,但相蕴和却因为姜七悦的话笑了起来,丝毫不在意姜七悦的话并不合时宜。

“我说不过你,但我就是很生气。”

面对相蕴和的态度,商溯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自己气鼓鼓,那人还在笑。

以刻薄闻名的大将军竟然有说不过别人的这一日?

哪有什么说不过,不过是心里再怎样生气,也不会将火发在自己喜欢的人身上。

相蕴和莞尔,“我知道你在生气什么。”

擡手遣退周围女官与侍女,相蕴和斟了两盏酒,一盏给自己,另一盏递给商溯。

“你在生气我的态度。”

相蕴和把酒盏递到商溯面前,“你想与我白头偕老,我却笑我们的大婚能让别人休假三日,与你的盼着我们长长久久相比,我在践踏你的真心。”

商溯微微一愣。

“但是三郎,我怎舍得践踏你的真心?”

男人没有接自己的酒盏,相蕴和便亲手将酒盏送到男人嘴边,“我爱你,一如你爱我。”

“我和你一样,都是希望我们能朝夕相伴,永不分离。”

相蕴和轻声说道。

酒水送到商溯唇边。

几乎是身体最原始的反应,商溯就着相蕴和的手将酒盏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不算辛辣的酒水入喉,冲击着商溯的五脏六腑。

明明酒劲并不大,他却觉得整个人都开始晕乎乎,像是踩在棉花上,飘飘然找不到方向与自己。

——相蕴和说爱他!说她的爱与他一样!

像是着了魔,这两句话一遍又一遍在他耳际响起,将他大脑冲击得再无一物。

世界上怎会有这样一个人?

只需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话,便能轻易拿捏他的心情?

这种感觉糟糕透了。

所向披靡的将军不应该有任何软肋,他应该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可每当他这么想,便会又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不,这种感觉很美妙,世界上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能这么懂他,这么值得他将一切交给她,包括他的生命。

两种思想打打架。

第二个思想不费吹灰之力便打赢了第一个思想,然后在他心头耀武扬威,昭示着他无药可救的内心。

喜欢相蕴和是一条不归路。

但讽刺的是,他从未想过回头。

在相蕴和的事情上,他从来义无反顾。

“恩,我信你。”

商溯重新找到自己的声音。

相蕴和笑了起来。

——她知道商溯会信她,一直知道。

方才的那盏酒被商溯饮下,她便拿着另外一只酒盏,学着商溯的模样,同样一饮而尽。

酒是果酒。

是宫里特意调制的,稍微有些酒味,但不至于让人喝醉。

对于酒量不好三杯酒便倒的人来讲,这无疑是宫人为他量身定制的。

但事上哪有那么多的量身定制?

不过是另一人的不厌其烦去交代,让宫人务必做出这样的酒来。

明白这个道理,商溯心里暖暖的,越发觉得自己方才因为姜七悦的话而置气着实是自己做得不对。

只是他这个人别扭惯了,又极其自负爱面子,哪怕在相蕴和面前,他也无法做到心平气和去道歉,去恳求原谅,于是他便轻嗅着淡淡的酒香,装作不经意问道,“这是什么酒?好香。”

这是他与相蕴和相处多年养出来的习惯。

如果他没话找话,那便意味着他在放下身段哄她,只是奈何嘴巴不够甜,简单易懂的心思也不够了解女人,所以问出来的问题说出来的话常常会让人觉得他思想过于跳跃,前言不搭后语。

但旁人看不出来商溯的心思,相蕴和看得出来,那是骄傲的凤低下了高傲的头颅,学着貍奴的姿态拿自己的头去蹭她的手,姿势不大对,也无法拥有貍奴的声音,可那种自负者俯首的模样,却能让她无端软了心肠。

“这是我让宫人特意拿梅子给你酿的。目前还没有名字,你要给它取一个吗?”

相蕴和温和出声。

她与别扭的商溯从来不一样。

她对旁人的好,从来不压在心里,只要做到了,便一定要说出来。

“特意给我做的?”

商溯眼前一亮,亮晶晶的眸光衬得那双形状极好的凤目越发好看,“唔,既是梅子所酿,便叫它青梅酒,怎么样?”

这个名字毫无艺术含量,完全不像是士族大家养出来的贵公子取出来的名字,更像是相豫章这种粗人信口胡诌的,但相蕴和眉梢微微一挑,敏锐觉察到商溯在酒的名字上寄予的心思——青梅。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在商溯心里,他们是青梅竹马。

从懵懂无知的孩童年龄,到意气风发的少年,再到逐渐沉稳越发内敛的现在,他们身边立着的人都是彼此,从无更改。

哪怕他们初遇时她九岁,他十二,早已过孩童的年龄,是半大不大的少年郎。

可在商溯心里,他们依旧是相识与孩童,相知于少年,在姗姗来迟的情窦初开时,他们又一次心有灵犀选择彼此,且情根深种,至死不渝。

相蕴和轻轻笑了起来。

“青梅酒?”

相蕴和笑道,“很好,我很喜欢这个名字。”

什么梨花白,桃花酿,都及不上他们之间的一壶青梅酒。

相蕴和起手,又斟一盏酒。

清亮的青梅酒如银线,徐徐注入酒盏之中。

商溯看着酒盏,她便看着商溯的脸。

那人的眼睛着实漂亮,眸光如秋波潋滟,却又像极了被是露水洗过的星辰,好看得让人一眼惊艳,一眼即万年。

当他专注看着一件东西时,那双平日里总略显薄情嘲讽的眼便会无端漫出几分情意来,莫名有一种看狗都深情的错觉。

——当然是错觉,薄凉与倨傲才是这个人的本色。

可拥有这般底色的一个人,却将她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愿意为她去做任何事情。

真好。

这样的他真好。

这样深深爱着她的他,真好。

相蕴和温柔笑着,端起斟满酒水的酒盏,再一次将酒盏送到商溯唇边。

“三郎,新婚快乐。”

她对商溯道。

商溯笑着回应她,“相蕴和,新婚快乐。”

男人接了她手中的酒盏,却没有松开她的手,反而反握着她的手,拿着她的手,将酒水送到自己的唇边。

这是极亲密也是极亲昵的姿势。

当他握着她的手时,她整个人便已落入他怀抱,他从她背后抱着她,呼吸间的热气洒在她耳际,痒痒的,烫烫的,让她忽而便明白了,何为小鹿乱撞。

这种感觉真的很美妙。

当他饮完酒,他便放下了自己的酒盏,转而拿起她的那一只,握着她的手,将酒水送到她嘴边。

他是故意的。

一些男人的小把戏,想要借着喝酒的事情,来增加彼此的肢体接触。

——又或者说,酒能壮胆,最适合他这种在极其自负但在感情上却被人牵着鼻子走的人。

那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酒意,能让他心中涌出无数可能,笨拙而又缓慢地将她蚕食干净。

相蕴和笑了笑。

这人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可爱到让人想要去欺负他。

事实证明她是外表柔弱,而内心强大,强大到胆大包天,最典型的例子是心中的念头不过刚刚冒出来,身体已付出行动——

她就着他的手将酒水一饮而尽,却没有将酒盏放在桌上,只轻轻松开酒盏。

“啪嗒——”

轻响声响起,酒盏骨碌碌滚在地毯上。

而被商溯从背后抱着的她,彼时也转过身,双手揽着商溯的脖颈,蜻蜓点水似的在商溯唇上印下一个吻。

男人平缓的呼吸在这一刻乱了起来。

灼热的气息在蔓延,而她轻轻拔掉男人发冠上的簪子。

簪子被她随手簪在自己鬂间,她双手一撑,轻轻将男人推入内殿。

反手关殿门。

启明星懒懒在云层伸着懒腰。

姗姗来迟的金乌不情不愿地拨开云层,视察着它的臣与民。

但不知瞧到了什么,它又倏地躲入云层,任由红色的朝霞在它周围铺开。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但使龙城飞将在的下一句,竟变成了从此君王不早朝。

恩,希望这位新朝储君三日后记得上早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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