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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5章 烈骨(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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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5章烈骨

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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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没由来觉得慌乱,叶清清深吸一口气压下了心底的慌乱,而后继续驾着马车朝前走去,早晨起来喂了驴子一些草料,她看了眼远处的天色,只见天色越来越亮了,鱼肚白逐渐翻腾而来,眼看就要到锦州了。

锦州地处南北交界处,易守难攻,是北边的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平日里戒备比较森严,只是近日江南水患,许多人都流离失所,而锦州城又是靠近南边最繁华的一座城池,这些日子更是涌入了不少难民。

只是可惜,她偏偏是要南下进城,与难民逃离的方向正好相反。

只恨当时高考完的暑假,她非要到南方去玩,这下子好了,如今想要南下也需要费一番周折,若是当初在北方游玩的就好了,找一找山头直接跳下去就得了,何须如此费力。

多说无益,如今再后悔也晚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走一步看一步。

*

一路上走走停停,总算是在下午的时候到了锦州,远远地便看见锦州的城池了,叶清清低低地叹了口气,进城的人也有一些,只是与出城的人数相比当真是九牛一毛,她一个黑户进城也不知道会不会被拦下。

只要进了锦州,便正式入了江南,想去钟山也不过是一两日的功夫,回家指日可待。

想到这里,叶清清便也不觉得害怕了,一路上那套说辞不知道说了多少遍,早就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若是守城的官兵不愿意让她进城,那就再去想别的法子。

她驾着驴车朝前走去,只是不成想这个时候突然下起了雨,雨丝点点坠|落,只不过是呼吸间的功夫,瓢泼大雨就倾倒了下来,叶清清连忙下了驴车去找斗笠,可惜还是太晚了。

她戴上斗笠之后,用右手摸了一下脸,只见手指山沾染了一些棕褐色的东西,想来是她的涂在脸上的东西都被冲淡了一些,她如今这般模样肯定是进不了城了。

官兵只要不傻,肯定会格外留意乔装打扮过的人,说不定还会将她认做是逃犯。

风雨侵染,戴上斗笠也没什么用,不过是聊胜于无罢了,豆大的雨滴砸在面容上有些疼痛,叶清清坐在驴车上,注视着烟雨中的锦州城,咬了咬牙还是决定调转方向——不走陆路了,改走水路。

相比水路,自然是陆路更加方便一些,只是如今恰好下起了雨,水路本就人多,她说不定能混上船只。

风雨中,叶清清有些吃力地拿出了地图看了看,最后决定去最近的一个渡口,祸不单行、无独有偶,今日也不知怎么地,往日都很听话的小毛驴格外倔强,任凭她如何训斥都不肯再往前走半步。

无奈之下,她只能将缰绳解开将这头小毛驴放走了,只是没想到方才无论如何那毛驴都不肯朝前走半步,甫一解开缰绳、便顿时疾步跑开了,倒真是有灵性。

看见这一幕,叶清清顿时便气笑了,罢了,也算是全了他们主仆一场的情谊。

留在板车上的许多东西她也不要了,只是捡了些要紧的东西藏在怀中,随后便带着斗笠按照地图上的路线往前走,一直走了将近一个时辰才总算是到了渡口旁边。

风雨飘摇中,她远远地就看见了几辆船只停靠在岸边,那一瞬间叶清清的眼眸瞬间就变亮了,她先是停下来喘了会儿气,而后就兴奋地跳了起来,招了招手,“船家,船家,等等我。”

随后便迎着风雨拼命朝着渡口跑去,一直等到走进了才察觉到一些不对劲,渡口和船上站着的都是船家,一个客人都没有,她脚步微微一顿,而后不要命一般开始往回跑,可惜那些人守株待兔多时,怎么可能会这样眼睁睁看着她跑远?

还没跑几步就被人追上了,两个人押着她便朝船中走去,便是到了这个时候,叶清清心中还是残存着一丝侥幸,她连忙高声道:“诸位大侠,小女子愿意献出身上的所有钱财,还望诸位大侠能够网开一面,放了小女子。”

可是任凭她如何劝说,这些人都是不为所动。

雨丝划落,烟雨江南,一页扁舟在江面上摇摇晃晃,越走越近了,叶清清也没了什么反抗的力气,知晓了自己如今说再多的话都是徒劳无功,只能颓然地垂下了头。

这些人也不知是何方神圣,油盐不进,也不知道是不是谋财害命……

倒霉,她果真是倒霉。

怎么这世上的倒霉事偏偏让她一个人赶上了?

被人押着进了船只,雨丝落入江面惊起圈圈涟漪,从渡口上船的那一刻,船只摇曳了两下,叶清清更是险些跌倒,幸好被人扶了一下,等到看清楚船内景象的那一刻,她心中的所有疑惑顿时便烟消云散了。

船中之人竟是谢虞之。

只见谢虞之身穿一袭白衣,白玉冠束发,模样看起来清俊文雅,周围吵闹喧嚣,他自岿然不动,身上当真是有那么几分谪仙的悲悯,他正端坐在小桌子前,见她被人押送了进来,他动作不紧不慢地斟了一杯茶水,举止赏心悦目,而后擡眸眼神清冷疏离地看向了她,等到视线落在她身上的时候又是骤然一暖,疏离的眼眸中泛起了点点笑意,“叶姑娘,别来无恙啊。”

只是如此轻飘飘的一句话的,登时便将叶清清气了个半死,别来无恙,次次遇见他都是这样的一句话,前两次她都是身在牢房之中,今日虽然没在牢房中,她的处境却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这话摆明了是在讥讽她。

况且她每次落得如此狼狈的下场,都是他在暗地中搅弄风云,当真是可恶至极。

这般想着,叶清清恶狠狠擡眸看向了他,字字句句都是厌恶至极,“谢虞之,卑鄙无耻,好端端的,我到底哪里惹到了你了,你竟是对我如此穷追不舍。”

雨丝连绵不断,弄潮江中,江南烟雨如许,因着多日的颠沛流离,少女的衣着早就破旧了许多,在雨中赶了这么久的路,发丝也是凌乱不堪,面容上也是沾染了许多泥泞,可偏生那一双眼眸格外明亮,竟是比方外进贡而来的琉璃珠还要璀璨夺目,当真是让人恨不得将那一双眼珠子挖出来收藏。

谢虞之并不将她的这些话放在心上,他如何行事是他的事情,旁人如何言语又是旁人的事情,若真是为了旁人的三言两语而更改自己的想法,那才是大错特错。

见叶清清还被两人押着肩膀,谢虞之便摆了摆手,顿时那两个人便明白了主子的意思,放开了了她,随后便弯腰出了船只。

甫一松开了她,叶清清就扯下了带着的草帽扔向了谢虞之,可惜草帽浸水之后就变得沉重不堪,也扔不了多远,倒是如同一个沉重的沙包一般摇摇晃晃,船舱算不得宽敞,她便索性直接坐在了地上,湿漉漉的一片雨水顺着她的衣摆坠落,在地上蔓延开一片水迹。

她也不是傻子,自然也知道自己现在是插翅难逃了,索性就这样直接坐在地上,也不去理会谢虞之。

船舱内静悄悄的,只有雨珠落在船顶发出的滴答声,忽而船身一阵晃动,叶清清的身子也跟着摇晃了一下,她下意识回首便看见船夫在渡口解开了船锚,她打量四周,心中一动,看样子如今这只船上只有他们两个人了。

想到此,她眼眸中浮现了一丝光亮,显示用手擦了擦面上的雨水,视线在那一瞬就变得格外清晰,脸上的泥泞尽数被抹去,露出一张出淤泥而不染的芙蓉美人面,唇不点而红,眉眼清亮如同泓泓一泉水,极尽爱怜楚楚。

她垂眸眼眸中泛起点点光亮,忽而开始低声啜泣,随即眼泪便如同断线的珍珠一般颗颗坠落,“是妾身错了,是妾身从前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谢公子,妾身如今已经知错了,公子难道就不能高擡贵手给妾身一条活路吗?”

“妾身在京城碍着公子的眼了,妾身如今已经南下了,只要公子高擡贵手,妾身此后一定不会在京城出现,公子难道连一条活路都不肯给妾身吗?”

闻言,谢虞之擡眼轻飘飘看了她一眼,但见少女容貌清秀如明月,哭得梨花带雨更显楚楚可怜,只是可惜她道行太浅,他在尔虞我诈中浸染多年,只是一眼就能看出来她的心思,但却没有直接戳破她,反倒是嗓音淡淡反问道:“若我执意不依不饶呢?”

叶清清从地上慢慢挪着凑近了他一些,垂首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船舱内又是一阵沉默蔓延开来,她忽而动作飞快地从地上起身,走到了谢虞之身边,拔下了鬓发间的银簪,用锋利的尾端对准了他的脖子,冷笑一声道:“谢虞之,既然你苦苦相逼,我也便不同你费这些口舌了。”

“赶紧命人将我放了,若不然你那些手下就等着给你收尸吧,我命贱如草芥,临死前能地上身份尊贵的谢公子,这一桩买卖倒也不算吃亏。”

她站立于谢虞之身侧,分明他的性命就在她手中,可是他的态度却还是如此稳若泰山,当真是让人厌恶至极。

谢虞之并不将她的话放在心上,而是端起了方才斟的那杯茶,侧首看向了她,道:“说了这么多话,叶姑娘要不要饮一杯茶?”

叶清清气极也怒极,直接用另一只手拂落了他手中的茶盏,同时用银簪狠狠划了一下他的脖子,霎时殷红的鲜血就落了出来。

第26章

茶盏落在地上发出一道清脆的声响,茶水也在船只上散落一地,只是不知道这是什么茶,味道倒是出气的香,她从前竟是也没有见过。

不过是呼吸间的功夫,这个念头便从她的脑海中飞速划过了,下一瞬叶清清就被谢虞之这般懒散轻慢的态度给惹怒了,当即便用锋利的银簪尾端划了一下他的脖子,霎时殷红的献血就流了出来。

见真的伤到他了,她这才将簪子收回了一些,垂眸恶狠狠地看向了他,道:“谢虞之,我可没工夫喝你那什劳子的茶,如今都已经到生死关头了,有这个功夫的话,我劝你还是想想怎么保住你这条性命要紧。”

或许真是将她这番话听了进去,接下来谢虞之倒是配合了许多,她拉着他出了船舱,站立于船头,却将这艘船上竟是连一个船夫都没有。

大江涛涛,烟波江南,连绵雨丝从来都不间断,叶清清此刻说不清楚自己心中到底是什么感受,庆幸亦或者愤怒,她应该庆幸如今这只船上真的只有他们两个人,却又忍不住愤怒他对她的百般轻贱,难不成他就如此自信她没有半分威胁吗?

须知人到绝境,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

细雨拂过她的眼角眉梢,不觉冰冷,却教人瞬间清醒,叶清清冷笑一声狠狠推了谢虞之一把,道:“谢公子还真是临危不惧,你现在跳下去说不定还能有条生路。”

言毕,她便想要将他直接推下去,他的死活同她何干,他若是真的死了,她也算是为民除害了,他这般是非不分、倚仗权势为非作歹的人死了也是活该。

落得今日的下场都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可是没想到只是方方说完这句话,叶清清便忽而觉得头晕目眩、浑身酸软无力,视线也逐渐变得模糊,就连握着银簪的力气都没有了,银簪落在地上发出一道清脆的声响,便是她如今再迟钝,也能想明白是方才的茶水有问题,她眼眸眨动两下,嗓音有些无力骂道:“卑鄙,无|耻……”

说完这话,她便觉得头脑一沉,阖眼身子不受控制地摔在了地上。

谢虞之原本是想要伸手去扶她,只是听见了方才她口中骂出的那四个字,他伸手的动作微微一顿,倒是也不着急了,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她倒在了船只上。

若是她现在没有昏迷的话,只怕现在就要逼着他跳船了,他又何必以德报怨?

雨丝不断冲刷而下,她白皙的面容也逐渐在眼前显露,谢虞之长身玉立站在船头,视线落在她的面容上,斜风细雨吹动他白如雪的身上,他身上倒是有种仙风道骨的感觉,像是下凡普度众生的谪仙。

可惜,分明是他将她逼入了今日的绝境。

江面水光粼粼,谢虞之弯腰捡起了落在船头的银簪,银簪尾部还沾染着殷红的血迹,他嗤笑一声,想到方才她那些威胁的话,倒是觉得有些好笑,用衣袖将银簪上面的血迹擦拭干净以后,这才将簪子放进了袖中。

很快一艘小船就追了上来,侍卫们自然也是注意到了倒在船头的叶清清,正在犹豫要不要上前将她抱起来的时候,却见公子弯腰将那姑娘抱了起来。

半个时辰之后就到了渡口,侍卫原本想要抱着这姑娘下船,却在那一瞬察觉到了公子冰冷至极的眼神,于是立刻就收回了动作。

谢虞之将叶清清打横抱起,走到了岸边,另一艘双层船只早就在岸边等候多时了,他便抱着她上了船。

随后船锚松动,船只缓缓驶向远方,烟雨不停歇,点点雨丝在江面荡漾开来。

船舫烟雨色,只身入江南。

*

等到叶清清醒来的时候便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榻上了,就连身上的衣服都已经换过了,她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回家,她只是想要回家,根本无暇在意旁的事情,况且她原本就不在意贞|洁这样的事情,且不说如今只是换了一身衣裳,就算是被人看光了也没关系。

只要能回家,她是真的想要回家。

叶清清只觉得自己身上有些疼,想来是方才摔倒的时候留下来的,她用双手撑在床板上,缓缓起身,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屋内忽然传来了一道嗓音,“姑娘,你起来了。”

闻声,她侧首朝着床榻外看去,却见一位身穿黛青色衣衫的丫鬟守在床边,那丫鬟见她醒来了,忙不叠走到桌边倒了一盏茶,道:“姑娘,婢女名为‘彩玉’,依照公子的吩咐来伺|候姑娘。”

叶清清刚刚醒过来,脑子还有些昏昏沉沉,她厌恶谢虞之,却也不必牵涉旁人,接过茶盏后道了句“谢谢”,随后便将茶水一饮而尽,她喝得太急了,控制不住地咳嗽了两声。

彩玉接过茶盏,先是将茶盏放回了桌子上,而后便走到床榻边替她拍背。

叶清清倒也没有那么虚弱,身上虽说有些疼痛,可是从京城到锦州的那一段路上风餐露宿,她什么苦都吃过了,今时今日也没必要为了这点疼痛而影响自己,她侧首看向了彩玉,道:“彩玉,你先下去吧,我不习惯身边有人伺|候。”

这话是真的,世上可没有天生的奴婢,她不能接受自己为奴为婢伺|候旁人,自然也不能接受旁人在她这里卑躬屈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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