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拾壹(1/2)
肆拾壹
等李元青看诊结束已经是日落西山,他擡手捏了捏老胳膊老腿儿,对身边的杜秋吩咐道,“要是待会儿还有病人来你先招呼着,我去瞧瞧那小子在做甚?”
杜秋知道‘那小子’指的是柳闲亭,于是点了点头恭敬地道,“师父放心,我都省得。”
李元青浅浅地应了声,便迈步往后堂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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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的某个雨夜,他从外面问诊回来,便瞧见杜秋靠在杏春堂的门口,双目紧闭、脸色苍白,两道剑眉向眉心拧着,嘴唇也在不停地发抖,还时不时地漏出几句低吟,明显是烧昏了头在说胡话。
他匆匆地将人扶进屋子里,经过一夜的救治,杏春堂从此便又多了个人。
杜秋的来到不仅替他分担了许多活计,还让杏春堂的病患多了不少,他思及膝下无子便想将医术传授给对方,奈何他观察了许久才发现,此子虽然天赋极高却并无医者的怜悯之心。
而学医者,既可救人,亦能杀人。
他忍不住想问一问杜秋的过往,再顺势开解一番,熟料后者抿着唇一言不发,跟锯了嘴的葫芦似的。
打那以后他便再也没有询问过,倘若杜秋的过去是千疮百孔的、亦或者是极其不光彩的,那又何必非要揭开他的伤口?
就像他亦有着不堪回首的过去,瞒着柳闲亭不想说、不敢说,恨不能两眼一闭、双腿一蹬直接带进黄土里。
李元青神色怔怔地站在柳闲亭的房门口,眼见青/天/白/日/房门紧闭,额角忍不住狠狠地跳了两下,顿时心气不顺地想拂袖离开。
可纠结一番,他还是擡起手叩响房门道,“赶紧收拾了出来,我要考校你医书看的如何?”
然而,他话音刚落下,柳闲亭便从外往内拉开了房门,只见后者咧着嘴角不正经地回道,
“师父要抽查,我自然不敢怠慢。”说罢,又嬉皮笑脸地补充道,“收拾的还算迅速吧?”
李元青闻言几不可见地拧了下眉,忽地又抿直嘴唇把住柳闲亭的脉搏,只见他眉心蹙起表情凝重,好像随时开口让人准备后事的样子。
柳闲亭见状不由地愣了下,随即轻笑着问道,“我好端端的师父做甚这个表情?莫不是师父想探一探我的童子身是否还在?”
他这人向来小心眼且爱记仇,尤其李元青误会他昨夜荒唐行事,无异于在他的伤口上撒盐。
倘若他昨天得逞了也就算了,偏偏欲、火焚烧还得强行忍耐。回想起晌午回房后他与冯栖寒差点又擦枪走火,忍不住在心里默默地流下一把辛酸泪。
不说彻底好利索,好歹让他恢复到前世的状态也行啊!
李元青不知道柳闲亭的小心思,闻言只是擡起眼帘冷哼一声,然后就收回手捋着胡子义正言辞地回道,“休要胡言乱语,我只是好心替你看看是否早、泄?”
“......”柳闲亭嘴角倏地一僵。
他没听错吧?这老头儿怀疑他早、泄?
柳闲亭脸上的笑意几乎维持不住,坏心眼地想李元青是不是故意打击报复,熟料后者一脸正经丝毫不像是作伪。
他微眯了下眼帘,心里暗暗地想,到底是哪里让这个老头儿认为他早、泄?
柳闲亭一边回想一边默默反思,随即很快反应过来自己又被误会了,于是哭笑不得地回道,
“我只是体力不济,还不至于不行。”
李元青闻言眼神里透着一丝丝怀疑,尽管他把脉时的确没有瞧出这方面的问题,反而有种精力充沛火气上涌的趋势,可是......没问题怎么就这么快出来了?
一时间,他都不知道该生气柳闲亭没轻没重,还是该心疼后者年纪轻轻就早、泄?
眼见柳闲亭扯着嘴角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不自在,他忽地灵光一闪,明悟了。
他不假思索地擡起手拍了拍后者的肩膀,语气和缓地安慰道,“尽管医者不能自医,但你切莫讳疾忌医,有问题都可以同我说说。”
话毕,又语重心长并且十分贴心地补充道,“你还年轻,这种症状......早治疗早好。”
柳闲亭眼看李元青越说越离谱,忍不住出声赶紧打断道,“师父不是要考校我?赶紧开始吧!”
这一局,他决定尊老爱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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