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谈（1/2）

密谈

审讯室已经没有人了，但是秦正然并没有离开监察处。

谢明远带他到了一间保密室，一杯咖啡推到他的面前。

秦正然怔怔地看着咖啡出神，记忆中这场景似曾相识。

哦，他想起来了。

五年前，黑天鹅星系的追悼会后，黎慧也曾经这样约了他一杯咖啡的时间。

为了宁淮。

只是那时候的他们面对宁淮的死束手无策，只能认下官方给出的结果。

可现在不一样了。

“当年的事，其实我也一直记在心里，”谢明远端着咖啡抿了一口，“但是那时候我们都势单力薄，有些事，有些真相，只有爬上高位才能从中窥探到蛛丝马迹。”

秦正然看向谢明远：“所以这些年来，你做的那些事……”

“不，”谢明远笑了下，“要说是为了查明当年宁老师死亡的真相才努力钻营往上爬，那肯定是太假了。但不可否认，当年的事，是我这些年来的动力。”

他将茶杯放下，保密室幽暗的灯光下，让秦正然看到的神情浮现了一种哀伤。

和之前在审讯室旁看到的一样。

“人类的阶级永远不可能消失，”谢明远缓缓道，“只要身处人类社会，就避免不了，底层的人想通过攀附向上爬、获得更好的权柄、更好的生活，也无可指摘，就连我们，如果不是如今我爬到这个位置，和那些世家结亲，自然也想象不到他们的手段早已遮天蔽日。”

秦正然的手微微一动：“这件事，和联盟高层有关系，对吗？”

谢明远点了点头：“对，你知道棺箱吗？”

棺箱。

在奇沙星系中，那被定在宇宙之中的、不断散出沙幽灵的箱体像一个沉默的恶魔，差点夺去了秦正然和孔净颜的命。

“奇沙星系，”秦正然说道，“柳辛元将棺箱带了过去，放出了沙幽灵。”

这件事是监察处查明了的，但至于棺箱被放出是意外还是主观人为，就需要看秦正然和孔净颜的证词。

这也是他们拿捏柳家的手段。

秦正然并不担心谢明远会将这件事泄露出去，他不止不会担心，还一直想着怎么样在保证开普勒星系并入联盟顺利的前提下，将这件事捅出去。

去过柳家一次后，他便想，这世上总要有些正道公平，因果报应，它可以晚到，但是不能不到。

谢明远缓缓搅动着咖啡棒：“你知道棺箱是什么时候研发出来的吗？”

秦正然摇头。

他只隐约听说这是个军部和科学院联合研究的项目，至于具体的项目内容和时间，自然不是他这种级别能了解的。

他记得孔净颜说过，这个东西今年正式投入使用，那么也就是说，它被发明的世间要更早。

“棺箱的可行性研究是十年前的项目，五年前完成所有设计，试点应用，”谢明远说道，“这次军需供应商的案子，对军部十五年内的供应商进行了全部盘点，不止盘点对军的供应，还盘点了经军部审批的对外供应名录。这里面查出来了两个问题，一个是棺箱的研究中，材料供应和实际棺箱数目对不上，再一个，就是顾良少尉所说的，矿星的星舰补给申请内容有些问题。”

秦正然慢慢消化这段话，他缓缓说道：“所以说，有人手里有私用的棺箱？”

“棺箱是一种类似于空间折叠的收纳装置，它不光能收纳有实体的东西，还能收纳无形的东西，比如波和射线等，这也是为什么它能关住无形的幽灵，但是相比无形的东西，它对于有型之物的存储能力更强，”谢明远说道，“所以，现在我们初步怀疑的是，有人利用棺箱私自运输矿产倒卖。”

联盟严格控制矿物的买卖，每一笔矿物的流转售卖都需要经过登记，和N矿有关的东西还要在军部那里走再走一道审查。

“你是怀疑……”秦正然看向他，“柳家？”

“运输矿产的容器购买、销售都是有严格登记的，哪怕不用了，都要由联盟派专门的人员监督销毁，为的就是防止矿产走私，而能容纳矿产的东西又不多，所以棺箱确实是个好东西。”

谢明远顿了顿说道：“可是，棺箱又不是谁都能拿到手的，本来就是军部和科学院的项目，有能力接触到、还能私藏的，也就只有柳家了吧。”

毕竟柳家在军部出于一言堂的状态，谢明远的猜测合情合理。

秦正然犹豫了一下，并没有把开普勒星系上老许给他说的，在索库公司星舰上看到的东西说出来，而是顺着谢明远的话说道：“那这和当年宁老师的事，有什么关系呢？”

其实秦正然已经通过刚才顾良的话里能猜出来一些，但是他还是想听听，或者说想试探下谢明远的说辞。

“然然，”谢明远身体前倾，“你其实已经猜到了不是吗？”

果然，这种小儿科似得试探一眼就被谢明远看穿了。

秦正然抿了抿唇：“顾良当年在军需处，他察觉到了问题，发消息给宁老师，宁老师出去探查，就在出发前一晚，你和我看到的蓝色机甲，是他刚从莫卡星的补给舰回来。宁老师必然留下了痕迹，所以被那些人察觉，至于棺箱……”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宁老师所在的地方出现的大量幽灵，是他们为了杀人灭口从棺箱放出来的幽灵，对吗？这些幽灵，甚至都有可能不是蜂幽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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