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1/2)
第42章
少年说罢,瞥见薛靖淮身后的叶青阑,微微欠身:“师哥。”
俩人这才把他认出来,薛靖淮脱口而出:“这不是阿聿嘛!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傅聿阁一张脸黑得只剩两个眼白,脏污的头发板结成块,个子虽高,但形销骨立,瘦得像个逃荒的饥民。
叶青阑暂时放下要走的事,把落难的师弟领进屋,让人准备饭菜。傅聿阁饿疯了,一顿狼吞虎咽,吃过饭,薛靖淮让副官带他去洗漱,再领回来时,那模样简直让人不敢认。
半年未见,他的脸上已看不出一点稚嫩的孩子气,眉目变得英挺深邃,堪称仪表堂堂,个子又高了不少,换上一身簇新长衫,很有点俊美倜傥的风流劲儿。
薛靖淮让他坐下,问:“你说杀了人,是怎么回事?”
傅聿阁平静地说:“我杀了程沅风。”
薛靖淮和叶青阑对视一眼,暗暗为他的镇静吃惊。
叶青阑问:“为什么?”
傅聿阁沉默片刻,咬牙答道:“他欺负雪楼。”
事情说来是这样,这半年里,程沅风毕业了,进了一家报社做记者,在金鱼胡同租了一套独门独户的小院,有了单独的住所,他就时常邀请商隐去家中做客。
程沅风有段时间出差,离京半个月,想商隐想得要发狂,回京那天傍晚,他下决心捅破窗户纸,硬是拉着商隐的手表了白。
他有文化有口才,深情款款巧舌如簧,把商隐说得一愣一愣。
商隐知道,男子之间可能有爱情,就像薛靖淮痴恋着叶老板,但他绝对不认为自己也会是那类人。问题是,不相信归不相信,他抵挡不住程沅风一张巧嘴的攻势。
天色昏暗,伴着头顶滚滚雷声,程沅风滔滔不绝地向他表白,给他洗脑,洗到一半,商隐腾地站起来,神色慌乱地告辞,说完一脸仓皇地掉头就走。
很不巧,刚走到院里,天就下起了急雨。
雨势极大,噼噼啪啪砸在身上,程沅风冲出来,一把将他拉回檐下,拥在怀里带进了屋。
“雨天留客,雪楼,今晚别走了!让我好好疼你!”
暮色沉沉,金鱼胡同平日里的喧嚣——贩夫走卒的吆喝声,空中回荡的鸽哨,胡同口槐树下的闲谈笑语,都在这一场大雨中隐没无声。他们的世界被隔绝在一片浩大雨幕之中。
商隐羞赧慌乱的样子,程沅风看在眼里,稀罕得抓心挠肝。他确信自己在雪楼心中是有份量的,雪楼只是混沌未开,所以自己有必要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爱。
程沅风猛地从背后搂住商隐,在耳边继续呢喃未尽的情话,商隐奋力想挣脱,却是白费力气。暖热的、带着薄荷味的呼吸,撩拨着敏感的耳廓,商隐转头要躲,那双手臂却箍得更紧,像要把他勒进骨血里。
在这方寸之间,商隐避无可避,急得涨红了脸怒喝:“你放开我!”
程沅风耍赖地把头靠在他肩上:“我不放,我知道你也喜欢我,你就承认了吧,雪楼。”
“我没有!我、我就是拿你当兄弟。”商隐急了眼。
“雪楼,我不相信你一点都感觉不到!我爱你!”
“可你是男子,我……”
“男人怎样,女人又怎样?爱情应该像喝水一样自然,喝热水一定比喝凉水高贵吗?”
商隐感觉这话听着耳熟,又觉得他在胡搅蛮缠,刚想开口反驳,程沅风不给他机会,捧过他的脸,低头堵住了他的嘴。
程沅风的接吻经验对付商隐绰绰有余,只片刻工夫,就把他化成一滩绯红的软泥。
窗外,雨势没有半分衰减的迹象,暴雨铺天盖地,子弹般急促地砸落,似要把整个夏天积欠的雨水一次倾注尽了。
商隐被撩拨得昏头涨脑,毫无招架之力,程沅风打横抱起他,放到床上……
傅聿阁打着伞,顶着瓢泼大雨穿过院子,走到门前。
他是来送伞的。
天色晚了,商隐没有回家,一种隐隐的不安驱使着他,以送伞为名来到金鱼胡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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