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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0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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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四月熏风带着嫩草的清新气息,吹得人飘飘欲醉。

但江欲行无心欣赏这烂漫春光,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如何把城门攻开,活捉谢至柔,救出言璧城。这春风漫卷,燕语呢喃,对他而言,全是扯淡。

他的军营安扎在离钧凉城不远的树林里。

钧凉城是谢至柔的龙兴之地,江欲行一路追击到此,人疲马乏。面对几十米宽的护城河——谢督军耗费三年人工,从滦河引水而成,以及铁桶一般高不可攀的城墙,他只能望洋兴叹。

谢至柔在此处主政多年,城防工事修得固若金汤,江欲行多次派兵渡河,均被城上疾风骤雨般的火力逼退。待用火炮轰击城门,没想到巨响之后,尘埃落定,城门竟岿然不动。

谢至柔回到家,大门一关,任凭江欲行纵容部下在城外日爹捣娘地大骂,一概装聋作哑。

谢督军看望了病殃殃的穆凤晚,临幸了如花似玉的二姨太,检视了热河兵工厂送来的步/枪和弹药,听取了热察留守军官的工作汇报。

他很满意,这一场仗从冬天打到春天,他已经过够了战场上三饥两饱颠沛流离的苦日子,他赢过也输过,杀过人也差点被人杀,现在终于全须全尾地回来了,他一时半会儿不想再与江欲行正面交锋。

反正自己已经到家了,不战不和不闻不问,就这么耗着,看谁耗得过谁。

现在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他相信只要粮草耗尽,江欲行便会不战自退。

一日,谢至柔靠在督军署大院的躺椅上晒太阳。

他仰头闭上眼睛,眼前一片金红色的光芒。初春的阳光温柔地沐浴着他,热烘烘,暖洋洋,他感觉自己像一捧棉花,整个人吸饱了热量,变得蓬松轻飘起来了。

蓦地,眼前一暗,他猛地睁开眼睛,正对上王旅长那张被阳光镶了金边的阔脸。

见军座醒了,王旅长后退两步,让阳光重新洒满谢督军的头脸,他的脸上挂着憨笑:“卑职看看督军是不是睡着了,嘿嘿。”

谢至柔重新闭上眼睛,掩饰住被人搅了兴致的不悦,轻声问:“什么事?”

“督军,咱回来半个多月了,您看……江欲行那个相好,还在牢里关着呢……您还记得他吧?”王旅长哈着腰搓着手,小心翼翼地问。

“记得,怎么了?”

“督军打算怎么处置他?”

谢至柔实话实说:“没想好。”

王旅长盯着谢至柔青薄眼皮下不时滚动的眼球,和他根根卷翘油亮的睫毛。阳光下的谢至柔,漶漫在宽松的白绸长衫中,白得似乎要化成一团雾。

王旅长咽了口唾沫,腆着脸请求:“要不……要不督军把他赏给卑职吧?”

“哦?”谢至柔眯缝着眼睛,瞥了他一眼,嘴角露出嘲讽的笑意,“原来你好这个,以前怎么没看出来?”

王旅长恭谨地站在谢至柔面前,任嘲任骂。他来提这个要求,是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的,因为人人都知道,督军最不待见男人之间这种事。

他仍记得督军初次看到言璧城时脸上的鄙夷神情。他知道,当时谢督军嘴上虽然什么也没说,但心里一定在痛心疾首:“一个仪表堂堂的好男儿,怎么就肯在别的男人

谢至柔发完感慨后便什么也不说了,闭目享受着日光浴,把王旅长晾在原地,足足半个小时。

王旅长不急不躁,垂首而立,阳光平等地照着他和谢督军。

鲜有这样的时刻,他可以肆无忌惮地欣赏督军的美貌。他盯着谢至柔缺了一角的左耳,心里埋怨老天爷真是不公平——自己从二十二岁跟随谢至柔,如今八年过去,风吹雨打,岁月沧桑,自己瞅着都能当谢督军的爹,而督军年近四十的人,竟然还生得这样一副清白少年的模样,甚至连缺了一角的耳朵,瞅着都是那么的活泼有趣。

王旅长默默点评道,长成这样就该去给英雄豪杰暖床,偏偏自己做成了英雄豪杰,真是老天无眼。

谢至柔撩起眼皮,黑眼珠藏在睫毛阴影里,射出两道警惕的光:“你看什么?”

残耳是谢督军的奇耻大辱,他最忌讳别人盯着他的耳朵看,偏偏耳朵又不能被藏起来,所以他对外界的关注十分敏感。

王旅长歪着头,两只眼眶乌青,生无可恋地说:“看督军什么时候能大发慈悲,满足卑职的心愿,让卑职能睡个踏实觉。”

阳光把谢至柔晒舒坦了,他伸个懒腰,歪着头问:“你喜欢上他了?”

王旅长又糙又厚的铜色脸皮颜色不改,压低声音道:“督军,卑职跟您实话实讲,那小子是卑职抓回来的,本来以为抓回来就完事儿了,但是吧,就是奇了怪了,卑职天天一闭上眼睛就是他,看见他拿着枪,不是要崩了自个儿,就是要崩了我,好几回给我梦里一枪崩醒了,简直阴魂不散呐!我寻思这小子有点邪门,给他整家去,找个道士做做法,兴许能睡个安稳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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