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心谋划(1/2)
同心谋划
梅映雪问柳溪亭,不介意自己去找温氏?
弦外之音,柳溪亭自然能听懂。
他的手臂支在案几上,撑着脑袋,一派慵懒模样,慢慢地说道:“我介意的从来都不是你和谁走的近,而是你能不能分的清好坏?别让人家坑了你一回,又坑你一回。”
这人真是不会说话,梅映雪的好心情顿时没有了,他还是疑心,她会和袁岫峰藕断丝连?
袁岫峰都把事情做的这样绝了,她还能被哄骗,她成什么了?低声埋怨,“在你心目中,我就是个蠢人。”
“你不是蠢,而是太容易心软。”他的眼神笼在她身上,带着浅浅笑意,“闺阁里养大的小娘子,没见过什么世面,旁人几句甜言蜜语都能哄得你心花怒放。”
这不是还在说她蠢?只是绕着弯子说的好听些。
她低头抠弄着茶盏的边缘怄气。
柳溪亭轻声叹息,“我知道我说的话太直,你不爱听。甜言蜜语这东西,锦上添花逗人一乐罢了,真的要过日子,还是得落在实在处。你瞧,温大娘子就是难得的明白人。”
他的食指在桌上轻扣,发出笃笃地两声闷响,“袁岫峰的事,温大娘子当断则断,干脆利落,既全了与袁啸的夫妻之情,也让袁家另外三子,挑不出错处。连外人知道了,都要赞她一句:深明大义!”
“袁岫峰铁了心跟着韩四娘,还对继父出言不敬,寒了人家的心,以致兄弟跟他当场翻脸。这种鼠目寸光,却心比天高地之辈,注定翻不出花样,知子莫若母,温氏顺着他才是把路走窄了。”
梅映雪赞同的点点头:“此事,温姨做的确实爽利。”
柳溪亭说道:“所以,做人要干脆,知道自己图什么,远离烂人,尽早抽身。”
“你不用总敲打我。我虽然没有你那么多心机谋算,但也不是蠢的无可救药的糊涂人。”梅映雪辩白完,忍不住又低声嘀咕,“倒是你,总绕不过这些。”
柳溪亭淡淡一笑,低头喝茶。
说到温氏和袁岫峰,梅映雪轻声叹息道:“这件事把温姨伤狠了,她一直都在消沉,听七姐姐说,她也不怎么和别人走动了。”
柳溪亭转着茶盏,有不同的看法,“她消沉倒是好事,她越是表现的难过,袁啸越是心疼她,对袁岫峰的怨恨也就没那么深了。”
梅映雪被他说的一愣,“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虽然他们两个再婚时,都各有算计,但是一起生活了这么久,温氏对袁家也算尽心尽力,还把嫁妆都贴上了,袁啸本身是个忠厚人,不会无动于衷的。”
“表面看,温氏为了袁岫峰辛苦许多年,全都了水漂,但实则呢?她还是袁家的当家主母,为袁啸一家操劳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仅袁啸不能亏待她,连三位继子也要好生孝敬她,不然世人的唾沫星子也要把他们淹死。”
“她依然有安身之处不说,只要她好好的,来日袁岫峰成器,还能给她脸上贴金。若是不成器,她就是袁岫峰的退路。”
“袁家父子三个,现在看来都不是奸恶之徒。尤其是袁啸,也是为人父的,袁岫峰落魄了,温氏暗中接济他,袁啸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只要温氏面子上向着袁家,说不准,袁啸为表示大度容人,还会劝她和袁岫峰重归于好。”
梅映雪听的愣怔好大一会儿,不服气道:“你把温姨说的也太会算计了!是不是在你心里,所有人都是心机深重的?”
“傻!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种小丫头,心里只有情情爱爱的?”柳溪亭不屑道,“温氏都多大年岁了?她可是商户出身,商人最会算计了,大家都不是傻子,只要事情做的不过格,互相担待罢了。”
见她还是愤愤不平地看着自己,柳溪亭又道:“你不要低估了一位母亲。当儿子的眼窝子浅,明知是个坑也往里头跳,温氏是过来人,眼看劝不回来,只能早作决断,她作为母亲,算计这些无可厚非。”
梅映雪还是觉得不服气,“那你说,温姨对我好,又是图什么?”
柳溪亭撂下茶盏,伸着懒腰说道:“除了算计,人也有七情六欲,她对你好,自然是喜欢你,也看重与你母亲的交情。就像她和袁啸之间有算计,其中也不乏真情,不然日子是过不下去的。”
梅映雪还是觉得他把人都想的太有心机了,手指绞着衣带,默不作声。
柳溪亭起身坐到她身边,在她额头上敲了敲,她幽怨地瞪他。
“长本事了,还敢瞪我?”
有他在身边,梅映雪顿时变得不自在,往旁边挪了下,不过身前有桌案,根本挪不了多远。
柳溪亭的手指不老实,又捏她脸颊道:“知道你听不进去,小小年纪,心里装的全是情意。再过两年,等你见识的人和事再多一些,或许能明白,情意固然重,但是在很多人心里,它就是锦上添花的,困难来的时候,想的都是自保。”
他颇为感慨地叹了口气,“我办了那么多案子,早就司空见惯了。越是像你这样年轻的小娘子,越是好骗,几句甜言蜜语,一点小小的礼物,就能哄骗的甘心赴死——也只有你们这么大的年岁,才相信情比金坚,情比命大。”
梅映雪拉开他捏她脸颊的手,认真地看着他,“你是不是拐着弯说我,也好骗?”
“哪能呢?”他慵懒地笑笑,瞧了眼窗外的天色,止住话头,“不早了,安置吧。”
他的手臂缠上来抱她,梅映雪僵着身子掰他的手臂,“你别这个样子,万一被人看见,多难为情?”
他听了觉得好笑,“大晚上,关起门来在自己屋子里,能让谁看到?再说,咱们两个人是成了亲的正经夫妻,又不是偷情……”
梅映雪急地捂住他的嘴,“别说了!”
柳溪亭拿开她的手,一并扣到怀里抱着,早察觉她身子僵硬,明显不喜欢被他触碰。
梅映雪侧着脸,柳溪亭看不到她的神色,问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呢?”
这个问题她不好回答,若说生气,他下句话就会拿夫妻之道来噎她。若说不气,心里又不舒坦,想了想把话引到他身上,垂首道:“不是你在生气么?”
傍晚回来的时候,明显沉着脸,原本不想理她的,是看到那枚平安符才换了脸色。
柳溪亭嗅着她发间的馨香,如实说道:“我就算生气,也没有你那么小心眼儿,早好了。你送我平安符,我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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