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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戈鸣玉(1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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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戈鸣玉(15)

兴许是被雨浸湿的鞋袜过于黏腻,郁微心里总是不痛快。

话刚说出口,她又有些后悔,不该说这些话来为难拂雪。见拂雪不知所措的模样,她心软下来,轻轻地接过了书信。

“给我吧。”

拂雪递了信,跟在郁微的身后走着,小声解释:“曲平战乱,江大人沿着汜河与赤延图周旋,实在是不容易。”

“他又病了吗?”

郁微慢下步子后后问她。

拂雪想了一会儿,才说:“江大人一直便在军营中,几乎没有回过江府。倒是叶梧,隔三差五就要回来取药,每回都要带走许多。”

拂雪只是借住,并不好多嘴去问这些事,便只能看着。叶梧取药时总是匆匆忙忙,好似再迟一刻便有多么的要紧。

即便拂雪不说是谁用的药,郁微也猜出了大半。

尚在连州时,江砚行的身子便不大好,一朝昏睡便多日不醒,只是因为长路奔波劳累所致。

如今他担着这么多要紧的事,还拖着尚未痊愈的身子,想也知道有多煎熬。

回房之后,郁微换了干爽的鞋袜,这才试着去拆了信。

信的末尾并无落款,但是看这熟悉的字迹,不难猜出是叶梧所写。依旧和过去一般无二,叶梧说起琐事便啰里啰嗦个没完。大到与赤延图的战事,小到江砚行近来又用了什么药,事无巨细全都说了一遍。

在信的最后,叶梧才试着问了郁微与徐闻朝的婚事是真是假。

真假与否有何区别,若是江砚行在意,自然可以亲自写信来问,为何要辗转通过叶梧来打听?

在连州时江砚行说什么不满足一时露水之情,要问她的心意。问倒是问了,他回了曲平之后却连个消息都没有。后来唯一来的消息,还是江奉理替他写的辞官信。

他还真是和几年前一样,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旁的什么都是不管不顾。

正如当年,若是他不将郁微视作被保护和呵护的人,试着将所有事都告诉她,两人一同解决,郁微也并非不能接受他的做法,两人更不会到了如今这般境地。

郁微冷笑一声,将信扔回桌案,随手压在了书卷底下。

*

剩下的几日都非晴日,刺风山下灰而秃的枯木昭示着深秋的退去。

赤延图一擡手臂,一只鹘鹰展翅而飞,翅膀抖动间落下的灰羽映在沙渚里,引来了初冬的冷冽。

入冬是青烈部的灾难,意味着大军只能依靠存粮,从此后举步维艰。可于赤延图而言,大雪将临的严冬,才是他的骑兵能胜于曲平军的绝佳时机。他部下刚猛的铁甲擅长划破疆界,姜关对于他们而言如一张脆弱支离的薄纸。

鲜血的滋味让他们从蛰伏时的疲惫转为兴奋,呼吸间渐冷的空气是他们的得胜的信号。

可今年却很异常。

曲平的铁骑得以重整,就在姜关时刻提防,几乎将曲平围如铁桶,密密匝匝毫无下手之机。

他需要布防图。

一个人答应要给他,但迟迟没动静的布防图。想到此处,他的神情逐渐焦躁,空茫的刺风山又像是给他划就的牢笼。

如今有青烈女君在,他已无退路可走。稍有一步不慎即入深渊。

赤延图熟悉江奉理,那就是个凭借齐如絮的助力方能在曲平站稳脚跟的懦夫。偏生又是这样遇事就躲的懦弱心性使他如一尾湿滑的鱼,谁都捉不住。

比之江奉理,赤延图更敬佩江许淮一些。

与江许淮过招博弈过的人,无一不认为那是个难得一见的勇士。

那也是赤延图唯一钦佩的对手。

赤延图初次见到江许淮时,江许淮还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束起的长发高高的悬在脑后,周身缭绕着傲慢和意气。握着一杆亮银枪,以一挑多从不困难。

赤延图曾在流矢遍布的汜河浅滩里和江许淮赤膊撕打过。饶是他这般身强力壮的青烈人,对上这样不要命的少年人也是不敌。

赤延图永远记得那日的狼狈。

他浑身都被血污浸泡,泥浆被他呛进了喉咙,恨意烧灼着他的心脏。他发誓,一定会让江许淮死无葬身之地。

江许淮的意气风发和果决是他的长处,在另一种境况下亦是他的短处。他太骄傲了,骄傲到根本不将赤延图放在眼中。

六年前冬至日,前首领带兵夜袭姜关。

赤延图那时只能跟在其后。

和他所想一般无二,姜关的守备脆弱得像一张纸,轻轻一触,即可崩裂碎开。

青烈骑兵轻而易举入城,沿途的尸骨是他的野心将成的鼓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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