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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台逢春(1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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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郁微这番话,着实让徐闻朝的心悬了起来。

“没有。”

郁微安抚一般地说,“只是听闻你们与兵部何宣有些过节。永王才倒,他便备受陈太后重用,又升任了兵部侍郎,我这不是担心他会做些什么。”

一听是这些,徐闻朝紧绷的心舒缓下来,轻蔑地冷笑一声:“就他?忘恩负义贪慕权贵,算是个什么东西,也配让我徐家畏惧?”

曾经徐蹊再看不上何宣的出身,也终究妥协,允了他与自己女儿的婚事。

这人弃徐家毁婚约,对于徐蹊而言是奇耻大辱,想必二人同在兵部任职,少不得摩擦与过节。

郁微低头笑,并不作声。

徐闻朝是一提到何宣便恼,当即忘了自己此番来的用意,张口便骂:“他自称君子,行事与小人是别无二致。世间当真是找不出第二个如他这般识时务之人了。江明璋写荐信保举他回京做官,他倒好,投身了永王。谁不知道江明璋与永王早就不和了?永王才倒,他便去讨好我的姨母……真是可笑,反正江明璋也在京中,就该让他看清自己收了个什么样的门生。”

郁微抿了口茶,不评这些对错,反而问:“执盈呢?何宣没纠缠过她吧?”

徐闻朝摇头表示不知。

家中事务都是徐执盈处理,徐蹊也更喜欢女儿一些,寻常发生了何事又见过何人,徐闻朝是一概不知晓。

他道:“他哪有这个胆子纠缠执盈?”

何宣在京这一年,一直绕着徐闻朝走。即便是茶肆书馆,只要徐闻朝在,何宣便绝不会出现。寻常徐执盈除了入宫也不怎么出门,更没有打照面的时机。在徐闻朝看来,两人之间应当是前尘已尽,没有什么情孽了。

吃了杯茶后,徐闻朝才开始表明来意,问起婚事。

原本的婚期便是定在冬至日。

冬至将近,徐闻朝却没得到郁微一个准话,心中总是不大安稳。

只要郁微说一句愿意成亲,即便是再多人阻挠,他也绝不会听从。

郁微的眼神微敛,避开了徐闻朝的视线,沉声道:“闻朝……”

徐闻朝感知到了什么,便笑道:“若是不行,明年也好,什么时候都好。总归我的心意你知,我想等着你。你之前不是说不喜欢京城吗,你想去何处,我都与你一同。你喜欢汝安吗?或者连州,日后太平了,我也可以与你同去。游山玩水,悠然快哉。”

“等天下安定,会有人与你同去的。”

郁微擡眼认真地看着他。

徐闻朝眼底蓄了些许湿润,转而继续道:“我不要旁人,我只与你同去。我知道你现如今处境不易,我也没说立刻就去。我等着你啊,何时都好。”

他几近哀求,却未得回应。

两人都不言语,整个正堂中安静得针落可闻。

来之前,徐闻朝便猜到了结果,但真等到了这一刻,却还是被刺了个鲜血淋漓。郁微的沉默与疏离,都是一柄利刃。

他甚至开始痛恨先帝。

若是先帝未曾赐下这桩婚事,他便不会因此而生妄念,或许他心甘情愿一直在郁微身边做一个友人。

可是明明,所有人都曾认为他是宜华长公主的驸马,所有人都曾庆贺他即将娶得心上人。

郁微从袖中取出了一只荷包,轻放置在桌案上,推到了徐闻朝的面前去。

徐闻朝不明所以,犹豫不决地拆了荷包,从里面取出了自己送出的那枚玉坠子。

“殿下……”

郁微道:“昔日我去连州前,你亲自送我至城外,交付我此物,说是……保平安。我收下了,但我并不知其中之意。我不能应下,自然要归还。”

玉坠子完好无损地躺在徐闻朝的掌心,分明一切如旧,郁微很谨慎地留存着,但在徐闻朝看来,还是失去了原有的光泽。

郁微不喜欢,它便只是一块普通玉石。

“没有别的用意,只是保平安。殿下,你连它都不肯要了吗?谁告诉你其中有旁的含义的……江砚行是吗?对,只有他曾与我同窗念书过,一定是他。先帝赐下你我婚事,是因为我的身份能保殿下与沈太后平安。那他呢?他是太傅啊,工于心计,什么不算计?你信他的话,不信我吗?”

徐闻朝匆促又慌张地解释着,说到最后又变成了难以承受的痛苦。

郁微去了连州多久,他便在京中等了多久。

纵使所有人都说郁微不善、无礼,故意伤害小太子,徐闻朝也从未信过。他没掩饰过这份思慕,就连久不出宫的先帝也有所耳闻。

怎就如今一文不值了呢……

“徐闻朝,你冷静一些,此事不关江砚……”

郁微想解释,话说一半却看到了徐闻朝落下的眼泪,明白他此时什么都听不进去。

她将玉坠子重新塞回荷包中,道,“既是保平安的,那我照旧拿着,可好?等有朝一日你需要了,我再还与你。”

徐闻朝擡眼看她,眼尾的红还未消,声音也低:“真的?”

郁微叹气:“真的。但你答应我,只是保平安的,没有其他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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