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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山载雪(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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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山载雪(7)

自重逢之后,他从未说过这等话。

他只一遍遍告诉徐执盈,随便徐执盈恨他,他不会解释。

江明璋之死给了他最痛苦的一击,让他真正的后脊生冷,知晓自己大概什么也留不住了。

这种恐惧在徐执盈说出他一无所有了之后,更深刻地烙印在了心口,使他不得不开口说出悔过之言,祈求能得到些微昔日留得住的情意。

浑身的酒气使徐执盈下意识往后退避一些,这点从眼底轻轻划过的嫌恶被何宣清晰地捕捉到,揪心的疼痛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捉着徐执盈的手腕,手劲用力之大让徐执盈有些疼。

“执盈,执盈……”

何宣喃喃着,从怀间取出一方淡蓝色的帕子,其上精细地绣着徐执盈的名字。

他趁着醉意将帕子塞回徐执盈手中,重复地说:“我一直留着,我一直手留着。”

“这些年无论走至何处,我都没忘记过。诚然,我起初只将徐府视作往上走的踏板与阶梯,但我遇到了你。执盈,我对你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心的,绝无谎言。我说想娶你,便是日日夜夜,翻来覆去痛苦无数回的想。”

“你不愿与我说话,便不说。但我求你,别赶我走。”

他双手拽着徐执盈的衣袖,因痛苦而颤抖着。

若非醉酒,他这种心思缜密之人绝不会说出这番话。或许天光大亮时,他便又会变回昔日模样。

徐执盈冷眼旁观,内心却毫无触动。

他这是活该。

他所言之痛苦,每一丝每一寸,徐执盈都曾深切地尝过。

“你喜欢你便睡在这儿,徐府顾及体面,自不会深更半夜把侍郎何大人赶出去。但是何大人,天亮之前要离开,省得传出闲言碎语。”

徐执盈扔了淡蓝色帕子,拨开他的手,转身往门外走。

何宣心里一慌,追过去:“你t去哪!”

徐执盈的手扶在门框上,瞥了他一眼:“你我可不是能同处而眠的关系。何大人好生休息,我先走了。”

出了院子,徐执盈倚靠在拱门处,不知是疲惫还是被他的痛苦而感染,心底的酸涩久久不去。

一方雪白帕子递到她眼前。

她擡眼,看到了徐闻朝。

徐闻朝穿着寝衣,外面只披了一件不算厚实的狐裘,唇色因为寒风而轻微发着白。

“哥哥……”

徐闻朝叹一声气,轻轻拢了她的肩,把她抱在怀里。此时徐执盈的眼泪才夺眶而出。

“你把这个醉鬼带回来做什么?合该扔在府外冻死,然后喂狗。”

话虽如此说,徐闻朝也知晓前段时日的空山行刺,是何宣救下了徐执盈。

无论如何,扔出去并不合适。

徐执盈沉默着,好久之后才说:“哥哥,我不知如何做才算对的了。”

“哈哈,名满京城的徐才女也有不懂之时了吗?”

徐闻朝试图放松语气,可刚说出口却发觉此时并不适合玩笑。

他轻拍了徐执盈的肩,道:“若你能回到过去,你会如何选?那个选择,便是你现在应该做的选择。好了,天寒,不要在房外停留过久,早些睡。”

“哥哥。”

徐执盈叫住了他,“你这几日早出晚归,都做什么去了?”

徐闻朝的步子顿住,手指微蜷,回头冲她笑:“没有啊,吃喝玩乐,我能做什么?”

*

军中禁令多,崔纭又是个以身作则的,哪怕实在崔府中也没半点松懈。好不容易来了公主府,不必再天不亮便起来练剑习武,姚辛知觉得浑身筋骨都歇得舒坦。

倒是贺既白,一连几日见不到人影。

一问便是去了兵马司,要么便是被陈太后召见,忙得脚不沾地。

辰时起身,姚辛知发觉茶碗已凉,推门打算去要点热水。

刚没走两步,迎面碰到了江砚行,怀中抱着一厚摞书卷。

还没等她说话,江砚行便扯动唇角笑问:“姚将军醒了?歇得可还好吗?”

这一副主人做派是为何……

姚辛知本就困着,还没醒过神,被这一问,更糊涂了起来。她怔愣着,随口应和:“……啊,好啊。”

“那便好,京中不比连州自在,有不少麻烦的规矩。姚将军或许难以适应,若想吃什么想要什么,吩咐一声就好。”

姚辛知点头。

过了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追上去问:“江大人这么早来公主府,是要见殿下吗?殿下她……”

“哦,这倒不是。”

“那是?”

“我住这儿。”

“……”

江砚行温和地笑着。

此人平时清冷如冰,见了谁都是同一副从容不迫的面孔,偏生今日见了姚辛知多笑了两下。

这笑容却让姚辛知毛骨悚然。

他说,他住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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