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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雁不渡(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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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雁不渡(7)

郁微没料到,垣戎部已经占据了半个度云川,将要越过汜河了,而这边江奉理竟还有心思琢磨这些事。

如此不以大局为重,也不怪齐夫人在此时下定决心与他和离。

饶是郁微神色如旧,拂雪也看得出她听了这事之后兴致不高,也便不再说下去,而是替她放下帷帐,道:“明日便是除夕了,过了年关什么都会好的。等战事一消停,江大人就回来了,那时再算这写信太慢的账也不迟。”

茶汤的苦涩绕着舌根,郁微侧目问道:“你怎知他是写信太慢,不是故意隐瞒?”

拂雪叠着被褥,笑道:“我瞧着江大人不像有那个胆子,除非这辈子不想再进公主府的门了。之前殿下称病不见他,他每日都来问,比上值点卯都准时。”

话是不假,但这口气还是咽不下。

郁微放下茶盏,冷笑一声:“回去之前我就叮嘱过他,在江府之中事事小心些,但还是出了这样的事,如今流言如沸,如何止息?”

听着这话,拂雪生了逗弄取乐之心,干咳一声,道:“万一流言已成真呢?毕竟,我听说,江老将军还在江大人的膳食之中下了药。”

郁微蹙眉:“你听的这流言倒是齐全。”

拂雪叹道:“这等艳闻传得最快,尤其还是一向高风亮节冷淡自持的帝师的,能不全么?我还在茶肆听人说,咳咳……江家少公子对这女子一见钟情,已经打算迎她过门了,还有人说……”

“你要是真闲,去给我沏壶热茶来,这茶水冷得我胃痛。”

冬夜饮冷茶,还得听拂雪在这夸大其词,着实是种煎熬。

拂雪嘿嘿一笑,捧了茶壶欲走,临出门转过身又问:“殿下不想听了?这万一是真的……”

郁微唇角微扬,温和地笑:“万一是真的,他下半辈子就在曲平好好待着,一步都不要离开,也不要让我看到他。不然……”

自家殿下难得笑得如糖水般甜。

拂雪却暗暗吸了一口冷气,连连点头表示明白了,不再说下去,合上门去沏热茶了。

*

先帝驾崩不过一年,除夕宫宴不好办得过于热闹,依照尤清辉的意思,诸事应当从简,以示对先帝的哀思。

小皇帝本就年少,两宫太后又都抱病在身,于是宫中这场宫宴比以往都要冷清。

司礼监值房之中,何兴正依样清点着各州县进贡的礼单。

大小官员加起来,数额并不小。

这些事本不需要他亲自来做,奈何手底下的人做事不利落,将连州进献的丝算错了数,致使本就清点好的数目须得重新再过一遍。

“何公公。”

徐蹊叩门时,何兴正低头认真拨着算盘,定睛看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司礼监的批红尚未着人送回去,内阁这是遣人来取了。

“这点小事,着人知会一声,司礼监便送去了,怎敢劳烦徐大人亲自来取一趟?”

何兴笑着,摆了手,身后人即刻意会,将早已批复完备的文书抱了来,顺便给添了一盏茶。

徐蹊也不见外,撩袍落座。

何兴见他不走,便知晓事情没那么简单,脸上的笑僵了稍许,回头对值房中的人说:“你们先下去吧。”

其余人都走了,徐蹊还是没开口,只是一味地把玩着杯盏的盖子,态度不明。

何兴继续拨着算珠,眼皮也没擡一下,声音温和:“徐大人今日倒是很有闲情逸致,来这司礼监中饮茶。不过是猴魁,大人若是喝的惯,我差人送些去府上。可是您也瞧见了,焦头烂额的事一堆,底下这些人连寻常的账都点不明白。今个只怕不能陪大人一同饮茶了。”

话虽说得圆,徐蹊也听得出这是逐客之意。

徐蹊扯动唇角笑道:“好茶还是何公公自个儿留着吧。今日除夕,大家伙儿都公务缠身,老夫也无心来此叙闲话。不过是想问一问,这都年关了,为何太后娘娘的病情还未好转?”

何兴蘸墨,认真地记着账,随意一问:“不知大人说的是哪位太后?”

“紫安宫陈太后。”

何兴了然,合上账簿,道:“昨个执盈姑娘不是还入宫见了吗?娘娘气色已经好多了,陛下仁孝,日日悉心照料。太医说了,过了年关娘娘便能痊愈。大人记挂太后,若是陛下知晓了,定然高兴。”

“何公公果然对内廷之事了如指掌,连小女入宫见姨母这等小事都知晓得一清二楚。”

何兴不理会这样的阴阳怪气,从容答:“职责所在。”

徐蹊道:“但小女说,娘娘近来形容憔悴,病得极重。汝安陈氏那边亦是担心得厉害。陈公已是古稀之年,最是挂念娘娘这个女儿,想要入京见一见,却被陛下驳回了……还望公公代为劝诫,全了陈公与娘娘父女之间的思念之情,让他们能见上一面。汝安陈氏毕竟是陛下当今最有力的倚仗。”

“这话错了。”

何兴厌烦徐蹊在这纠缠不休,又碍于身份不能直接表明,只回道,“陛下的倚仗是大辰的江山,是群臣百姓。大人,有些话还是不当说。”

徐蹊问:“公公的意思是,不能通融了?”

何兴重新翻开了账簿,一列列地对着连州丝的数目,算珠噼里啪啦地响起来。

看徐蹊仍旧不走,何兴这才回了一句:“陛下有他自己的考量,我不过一个奴婢,不好置喙。”

果不其然,徐蹊这样骄傲之人忍不了何兴如此明目张胆地怠慢,连句告辞都没说,便甩袖离去了。

门外的宦官随即入内,继续点账。

事务繁杂,何兴看徐蹊并无取走文书之意,便打算亲自往内阁去一趟,一是将批阅过的文书送回,二则是去见一见尤清辉。

天色已晚,内阁学士与尤清辉皆已下值回府,值房之中只剩下何宣。

前段时日皇帝刚点了何宣入阁,对于从未有过这方面经验的何宣而言,事事都得重新学起,也便情愿每日多留上一会儿。

何宣闻声擡眼,看到来者是何兴,立即往外看去。

何兴笑道:“兄长不必跟做贼似的,这里没旁人了。”

门外本还有几个守卫,何兴交待了几句,便也都退下了。

何宣搁笔,叹道:“你不该来。”

看到兄长这般态度,何兴也不恼,只道:“那碗药被宜华截了,如今,你我意图已然败露。”

“是你的意图,并非我的。”

何宣不愿理会他,继续翻看文书,语声冷淡,“我早便与你说过,万事过满则亏,适时收手为上。紫安宫太后对你恩深义重,为何你连她也不肯放过?”

将带来的文书折子都归置好,何兴才挑了把椅子坐下,语声散漫,道:“恩深义重?此话从何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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