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萍之末(7)(1/2)
青萍之末(7)
手中还端着一盆清水,打算浣衣的叶梧闻言沉默了片刻,不知如何作答。
他若也说不认得——
江砚行可会相信?
正在他不知所措之时,风林终于在书卷中翻到了关于刺风山的记载,洋洋得意:“阿微阿微,在这儿,你看呀,我说的没错……”
叶梧两臂僵硬一瞬,瞥了一眼江砚行,忙将手中那盆水放在廊下,想拍江砚行的肩以示宽慰却被他的眼神给冰了回来,只好道:“还是个孩子,口无遮拦的,是……”
“吧”字还是咽了回来。
叶梧瞧着面前两个关系颇为亲近的两人,也着实想不出什么能让江砚行宽心之言了。
风林的确是个少年。
可是郁微年纪也不大。
叶梧讪笑着,扯了扯江砚行的衣袖,道:“公子,我给你温了药,就等着你醒了。咱们先回房吧?”
江砚行却道:“不必了,你先回去,我要与阿微一同用饭。”
说罢,他拨开了叶梧的手,径直朝那两人走去了。
察觉到有人来,风林先是动作一滞,旋即眸中露出了警惕神色。
就像是受惊过许多次的幼犬,在遇到不认识之人时下意识的防备。
分明害怕,他还是挡在了郁微身前,声音颤着:“你、你是谁啊?”
风林入军中不久,识人不多,再加上江砚行久病不出门,他自然不认得。
还是郁微起身,安抚似的对风林说:“江砚行。”
江氏少公子的名字,风林在曲平这么多年,自然不会不知晓。
他怔怔的,反应过来,忙见礼:“对不住,冒犯大人了。”
江砚行没有当即让他起身,而是问:“这处宅院是给长公主休养而用,你是谁,又为何在此?”
“我姓风,单名一个林字!先前在曲平城东修木器,被孙将军揪进军中帮忙了。后来因为会几句青烈话,这才被阿……被殿下召见。”
又听到这个喊了一半的“阿微”。
以郁微如今的性子,全天下能唤这个名字的,本也只剩下江砚行了。
不知从何处跑来一个毛头小子,竟然这般亲近,而她却并未有一句阻拦。
江砚行没回话,而是揉着发酸的手腕,双眼低垂眼神晦暗,不知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偏过头问郁微:“用饭吗?都戌时了。”
郁微有些许吃惊:“我与风林一同吃过了。都戌时了,你还没用饭吗?叶梧怎么照顾你的?”
江砚行看着她,眼中情绪不明,只淡淡道:“我原在等你,故而交代他不必管我。罢了,你们继续,我先回房了。”
看着他离去的身影,风林还想追两步,却被郁微唤了回来。
风林挠着耳后:“江大人不愿看到我吗?”
郁微疑惑:“为何如此说?”
风林:“……他闭口不言时好吓人,我后背出了一层冷汗。难怪坊间都传他为人清冷,今日见识了,哪里是清冷,是能活活冻死人吧?”
有么?
就算有,又是为何?
因为没吃上饭?
郁微有时真的不太明白江砚行,哪里不太高兴了也不说,还一副冷淡模样,把风林吓得不敢接话。
郁微道:“今夜你就歇在宅子里,不必回去。若是孙将军问起,便说明早我还有事要问你。”
“好。”
在江砚行入了房中,即将关门时,他一擡眼,看到了郁微的眼睛。
他避开了稍许,问:“怎么?”
郁微上手拨了一把,从他手臂与木门的缝隙走了进去,摸索出火折子,点上了蜡烛。
她以手挡风,火光便在她掌心明灭着亮了起来。
丢开火折子,她转过身来,问:“真没用饭?”
江砚行不肯看他,去窗边的小几旁坐下,只斟了一杯已经凉透的茶,苦味在舌尖打了个转,说:“已经不饿了。”
郁微从袖袋中抽出一方软帕,擦拭着手,顺着他的话说下去:“行吧,那我去沐浴了,你早些歇下吧。”
还没等她走出这扇门,江砚行先一步站起,拦住了她的去路,一条手臂背到身后去推上了门,熟稔地将门落了锁。
下一刻,他的手揽住了郁微的腰,稍稍施力拥她入怀,另一个手的掌心抚在了她的脸颊,轻擡起她的下巴,蜻蜓点水般吻了。
没料想到他这般举动,郁微呼吸被他撩拨得乱了,抵开一些,别过脸:“我说了要沐浴啊。”
“陪他用饭了,不陪我吗?”
江砚行的呼吸就在郁微的鼻尖,让她有些发痒。
郁微恍然明了,知晓他忽如其来的别扭来源于何处,道:“我就一日没来陪你。”
“就这一日,是有旁人在侧吧。”
江砚行抱着她,将脸埋在她的颈间,说话时呼吸温热。
郁微推开一些,捏着他的耳垂,道:“江大人,我以前怎么不知你这般粘人?”
江砚行不答,反而问:“他为何唤你阿微?”
“一个称呼,为何不行?”
说完,江砚行俯身,将郁微打横抱了起来。
郁微挣扎了一下,怪他:“你伤未好全。”
江砚行却笑:“可抱你尚且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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