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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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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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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山野前,岑姣去找了蔡宇杰。

见到岑姣时,蔡宇杰显然有些惊讶,他放下手中的茶壶,开口时,脸上的诧异之色还没有消失。

“岑小姐,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陈先生不是说你有事先走了吗?”

岑姣笑了笑,她没有回答蔡宇杰的问题,“蔡哥,怎么没见到魏炤?”

“阿炤回川都去了。”蔡宇杰下意识地答道,只是回答完岑姣的问题,又咂了咂嘴,眼底有些狐疑,“岑小姐怎么想起来找他了,之前我瞧着,你们俩……”

“魏炤怎么说也救了我一命,之前给他惹了不少麻烦,我想着请他吃饭呢。”

“真是不巧,阿炤有些事儿,走得急……”

“蔡哥,你把魏炤的电话给我呗。”岑姣递出手机,又一次打断了蔡宇杰的话,“我也回川都,正好在川都请魏炤吃顿饭,以表感谢。”

蔡宇杰想要拒绝,可岑姣笑眯眯的,一双眼睛,水汪汪地给他瞅着,拒绝的话在口中囫囵两下,便又说不出来了,他搓了搓手,摸出了自己的手机,“这样,我给阿炤打个电话。”

倒也行。

岑姣微微挑眉,她倒没有真的要请魏炤吃饭的意思,只是想要确认一下,在峡谷里无故消失的那个人不是真正的魏炤。

蔡宇杰按下了免提。

铃声响了几道后就被接了起来。

“蔡哥?”魏炤的声音透过手机传了过来,显得有几分遥远和变形。

“阿炤,岑小姐想和你道个谢。”蔡宇杰倒没有说岑姣要电话的事儿,他只提了岑姣想要表达谢意的事情,边说,他边擡头看向岑姣,微微擡了擡下巴,示意岑姣同魏炤说。

“魏炤,我想谢谢你那天把我从峡谷里背出来。”

“应该的。”电话那头的人顿了顿,过了一会儿才又继续道,“这些天我有事回去了,如果你还想进峡谷去,可以等……”

“行了。”蔡宇杰打断了魏炤的话,他拿起手机放在了耳边,“人已经走了。”

魏炤握着电话一愣,他看向面前被他摆弄得不成样子的宽大绿叶收回了手,“走了?”

“嗯,岑姣说她要回去了。”蔡宇杰看着岑姣的背影也有些疑惑。

这小姑娘说是来找他要魏炤的电话号码,怎么和魏炤说了一句就和自己点头示意走了呢。

“回去?她不是……”

“也许人家也有些别的事儿要处理呢。”蔡宇杰收回了看向岑姣的目光,他重新拿起茶壶给自己倒水,“别想这些了,你好好休息休息,有什么事儿需要帮忙的话,说一声就行。”

魏炤应了一声,挂断电话后,他仍旧站在花坛前。

面前的月季开得十分旺盛,花朵炸开,露出橙黄色的花蕊,有两只蜜蜂正停在那花蕊上。

“魏先生,可以进去探视了。”穿着工作服的护士走了出来,她看向魏炤,微微侧身,“您要探视的陈先生最近情况不大好,具体的,医生会同您沟通。”

魏炤转过身去,他跟上了护士的步子。

疗养院里,弥漫着淡淡的药水味,熏得人有些头昏脑胀的。

站在病房前,魏炤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该让蔡哥帮自己要一下岑姣的电话的。

……

流黄县这个地方,与其说是县城,不如说是个镇子。

放眼望过去,几乎看不到什么高楼,街两边多数是二层的楼房,其中一大半,都还只是用水泥糊了个轮廓,本该装窗户的地方空荡荡的,像是被挖了眼球的眼睛。

是陈玉生送岑姣来的流黄县。

他几次想要问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又都咽了回去。

街道上有一层厚厚的灰,汽车驶过,扬起一片灰尘。

“停车。”岑姣突然出声,陈玉生照做。

等车停稳,岑姣就解了安全带推开了车门,陈玉生忙跟了上去,“你要去哪儿?”

岑姣步子一顿,她垂眸看向被陈玉生握住的手,没说什么,只是擡了擡下巴,“去超市,买点东西。”

陈玉生有些讪讪地松开了手,他抿了抿唇跟在岑姣身后,“姣姣,你之后什么打算?”

县城里的超市也有些灰蒙蒙的,货架泛着黄。

岑姣倒也不嫌弃,看到什么图案鲜艳的零食都拿了下来。

等转了一圈,不光是岑姣怀里,陈玉生手里也拿满了零食。

直到付了钱回到车上,岑姣才开口回答了陈玉生的问题,“没什么打算,回去继续开我的花店,赚钱,生活。”

陈玉生微微皱眉,他握紧了方向盘,“姣姣,那样的生活不适合……”

“没什么适合不适合的。”岑姣打断了陈玉生的话,她转头看向陈玉生的手臂,男人的手臂粗壮,肌肉线条分明,这使上方的龙头纹身也变得有几分狰狞。

“陈玉生,你手臂上的纹身,你真的喜欢吗?”岑姣道,“我记得,你那时对这样的图案,嗤之以鼻。”

陈玉生一愣。

他手臂上的纹身是一条龙,中国龙。

龙头在肱二头肌的位置,龙身盘旋着向下,布满了整个右臂。

只是纹身在手臂上,平时他自己看见的时间倒是不多,所以岑姣这样问,他竟是思考了好一会儿,自己右手手臂上的纹身究竟是什么样的。

过了好一会儿,陈玉生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这是先生选的图案。”

岑姣闻言笑了一声,她坐正了身子,不再去看陈玉生,也没再说话。

这足够回答陈玉生的问题了。

留在赵侍熊身边,自然有数不清的人将她哄着捧着,可那是岑姣想要的吗?

且不论昭昭的一条命,岑姣能不能释怀,她真的能够赵侍熊让她做什么,她就没有自己想法地去做吗?

无论对错,不追究真,闭眼跟在赵侍熊身边?

光是想,岑姣便觉得荒谬。

车里的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直到车子拐进了县里的墓地。

墓地里大多数地方都没有埋人。

在这样偏僻的地方,大家都想落叶归根,死后,一定要埋进自家的地,自家的祖坟,少有会埋进公共墓地的。

走过一个个空白的墓地,岑姣停在了刻有名字的墓地上。

那墓碑上,刻着昭昭两个字。

陈玉生沉默地跟在岑姣的身后,他没有再说话,而是帮着岑姣将刚买来的零食一样一样在墓前摆好。

岑姣并不在意地上积着灰尘。

她盘腿坐在了墓碑边,侧过身子,擦拭着墓碑上的灰尘。

“对不起啊,这么久才来看你。”岑姣低声道,她垂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过了许久,站在一旁的陈玉生忽然开口道,“姣姣,我希望你好。”

岑姣没回头,只是擦拭墓碑的动作停了下来。

“那时候,我是见到了她的。”

岑姣知道,陈玉生口中的她是t昭昭。

是啊,昭昭那么聪明勇敢,怎么会没能通知到陈玉生呢。

那天下午,昭昭分明避开了其他人,来到了镇上,找到了陈玉生。

她告诉陈玉生,村里的男人穷凶极恶,看岑姣是城里来的,长得漂亮,就将人关了起来,想要霸王硬上弓。

可为什么,那天夜里,只有昭昭一个人找到了岑姣呢。

该和她一路的陈玉生,为什么没有在村子里出现呢。

岑姣终于回头,她看向陈玉生。

两人重逢的这段时间,岑姣对陈玉生没有半点好脸色,有没有一点怨恨,旁人不得而知。

“我没有进山找你,只是打发走了她,是因为在你们进山前,先生便叮嘱过我,我半步都不能离开流黄县。”陈玉生道。

岑姣瞳孔猛地一颤。

她擡头看着面前的人,有光在她眼眸中一点点破碎。

所以,要说害死昭昭的,她岑姣算最重要的一个。

她信任陈玉生,可陈玉生辜负了她的信任。

赵侍熊对于陈玉生,远比她岑姣重要多了。

岑姣缓缓闭眼,她缓缓吐出一口气,等到睁眼时,那双眼睛又像从前那样清冷不带情绪。

“无所谓了。”岑姣低声道,“陈玉生,无所谓了。”

陈玉生看向岑姣,他咬紧了牙,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岑姣站起了身,她拍了拍昭昭的墓碑,“我走了啊,以后每年都来看你。”

岑姣又伸手拍了拍身侧的墓碑,才擡脚往外走。

陈玉生跟在岑姣身后,他终于开口,声音有些哑,“姣姣,我真的把你当朋友,我没想到……”

“陈玉生。”岑姣打断了他的话,“如果你还记得从前我们一起练功的情谊,答应我件事儿,如果赵侍熊又派人监视我,告诉我一声。”

岑姣就站在陈玉生面前几步远的地方。

可那伸手就能碰到的距离,陈玉生却觉得自己永远失去了这个朋友。

少年人的真心从不掺假。

就算这些年,各种事情的磋磨下,陈玉生很少会想起从前了,只是现在去回想,又怎么会忘记和岑姣亲近的那些时候呢。

他是那一批被赵侍熊收养的孩子里年纪最小的,其他人不愿意带着他玩儿,还背着大人偷偷欺负他。

是岑姣站出来,将他划归到了自己人的范畴。

从那之后,两人一起上课练功,一起翘课挨罚。

“好。”陈玉生缓缓吐出一口气,他看向岑姣,扯唇笑了笑,“我答应你。”

得了陈玉生的回答,岑姣没说什么,她只是深深看了陈玉生一眼,便转头往外走。

陈玉生擡脚想要跟上去,却见岑姣摆了摆手,“我自己去机场,别送了。”

陈玉生停下了步子,他没有再追上去,只是沉默地看着岑姣。

直到口袋里的手机响起。

接通,是陈诺。

“陈玉生,准备准备,要进山了。”

……

打开家门时,岑姣看着熟悉的陈设有些许陌生。

洗过澡后岑姣盘腿坐在了客厅的地毯上。

地毯是她之前亲自选的,厚实柔软。

岑姣坐在上方,翻出了那张被烧成了半截的照片,是肖舒城寄来的照片。

比起刚刚收到照片时的心绪波动,岑姣现在称得上平静。

她将照片在茶几上放好,然后又爬起身去了卧室。

从床底翻出一个被层层包裹的盒子,岑姣回到了客厅。

一层一层地取下盒子上方缠着的保鲜袋,贴在盒面上的黄色符纸出现在了岑姣面前。

岑姣取出银针,在她右手食指指尖轻轻一点。

鲜血沁了出来,滚落在那符咒上方。

血珠滚落的瞬间仿佛活了过来,红色的液体没有沾到别的地方,而是顺着黄纸上方原有的纹路一点点弥漫开来。

等到原先的纹路尽数被染红,整张符纸竟是开始发焦发黄,直到最后变成黑色的焦灰。

岑姣擡手打开了箱子。

箱子很大,打开后,便显得里面很空旷。

岑姣伸手从里面拿出一个青铜制品。

那青铜制品是长条的,半个巴掌大,轮廓是弯曲的,像是个“刀”字。

盒子里,还整整齐齐地放着一小把供香。

供香很短,只有手指的长度,扁扁的,三支为一组。

岑姣从中拿出一组来。

她很久没有做过这一套了,将供香捏在手中的时候,岑姣动作放慢了些。

这是师父留给她的东西。

这供香分两种。

一种给活人用,一种给死人用。

当时,岑姣那么笃定肖舒城已经死了,正是因为她给肖舒城点上的供香灭了。

那时候,庙里通知她供香灭了的电话刚挂没一会儿,肖舒城失踪的消息就传到了她这儿。

岑姣那时候就知道,肖舒城不是失踪,而是死了。

就死在香灭的那一刻。

“肖舒城。”岑姣将手中剩下的半截照片放在了白瓷盆的前方,她声音压低,带着些许空灵。

门窗紧闭,却仍有风穿堂而过。

岑姣没有擡眼,她将手中的供香插进了白瓷盆里。

手中的青铜器轻轻撞在了白瓷盆的外壁上,铛一声,源远流长,像是清晨的寺庙钟声。

随着那一声响,三支供香噗簇一声燃了起来。

岑姣的声音有些沙哑发闷,好像不是从她的声带发出的。

“人死如灯灭,别执着了。”岑姣道。

那莫名的穿堂风消失了,白瓷盆里,三支供香燃得很快。

在岑姣的注视中,三支供香很快燃尽。

有火星从白瓷盆里飞了出来,落在了那半截照片上。

那样小的火星,竟是一点点吞噬着剩下的半截照片。

火舌吞吐,那剩下的半张照片也在岑姣面前燃烧殆尽。

岑姣缓缓吐出一口气,她的眸光中,染上了一丝疑惑。

如果肖舒城死时心愿未了,那么那口气就会留下来,直到有人燃香唤他的名字。

那口气如果出现,供香不会灭,却也不会继续往下燃。

可是现在,供香已经燃尽了。

那便意味着,肖舒城死了,半点执念都没有留下地死去了。

如果不是肖舒城的执念,那么又是什么人将照片寄给自己呢。

岑姣眸光闪烁,她坐在地毯上,一动不动,像是一尊雕塑。

过了很久,她才长长叹了一口气,将供香和青铜器放回了原先的盒子里。

重新画了张符纸,岑姣将木盒子重新一层一层地包裹起来,藏回了床底下。

做完这一切,就算有关肖舒城的疑惑还没有解开,岑姣仍旧是累极了。

她靠在沙发上,沉沉睡了过去。

岑姣并没有关灯。

所以直到夜里三点,岑姣屋子里的灯仍旧亮着。

只是睡着的岑姣并不知晓。

那天夜里,数只麻雀像是飞蛾扑火一般,撞上岑姣的玻璃,像是想要投身于屋内的光亮。

那些麻雀成群结队地撞上玻璃,却没有发出声音。

只在楼下的花丛中,留下了一堆尸体。

可惜岑姣独来独往惯了,她并不知道麻雀尸体的事情。

那天之后,也没再出现过这样怪异的事情。

岑姣的生活,渐渐回归了先前的平静。

是真正的平静。

赵明焱和陈玉生给她发过消息。

前者是告诉她自己要回学校去了,让岑姣给个在川都的地址,他会避开赵侍熊偷偷去找岑姣。

后者则是让岑姣放心,他已经确定了,当时在川都监视岑姣的人都离开了。

【先生没有再提起你,大家都没有提起你,岑姣,你可以安心过自己的生活了。】

在消息的最后,陈玉生这样写。

岑姣谁也没有回复,只是在罗芍满脸疑惑地看过来时,笑了笑,“是那些办贷款的骚扰短信。”

罗芍扔出一张二筒,皱了皱鼻子,“这些垃圾短信可真烦人。”

“是啊。”岑姣的视线放回牌桌上,她应了一声,擡手去摸牌。

指腹安在麻将上摸了摸,翻开,七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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