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1/2)
第30章
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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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纸人是在岑姣的房间扎出来的,所以夜里,岑姣和桑寻换了房间。
魏炤有些疑惑,回房前探头探脑地,小心翼翼地开口,“纸人……不能挪位置吗?”
岑姣瞥了眼魏炤。
魏炤察觉到身侧人的视线,低头朝着岑姣的位置看了过去。
看清岑姣表情的时候,魏炤有些恍然,岑姣今天晚上,似乎一直在笑。
笑着的时间,比起先前加起来还要多。
“魏炤。”岑姣压低了声音,她微微偏过头,像是要与魏炤说什么不能叫第三个人听到的秘密。“纸人刚扎好的那个晚上,如果不在出生的地方好好待上一晚……”
岑姣的声音愈发低了,声音也成了气声,落在魏炤的耳朵里,丝丝缕缕的,让他脑仁发痒。
“会活过来的,活过来的纸人会把它遇见的一切活物同化。”岑姣脸上的笑意更甚,好像说着的事情并不怎么毛骨悚然一样。
只是魏炤听着,却觉得有一双爪子,正顺着他的背脊缓缓向上,最终扣在了他的天灵盖上。
猛一抖,魏炤扶着门框的手也是一颤。察觉到自己露怯,魏炤咳了一声。
岑姣见状,也不再逗弄魏炤,她擡了擡下巴,“去休息吧,不会有事儿的。”
岑姣回过头,看向屋子里正大快朵颐的桑寻。
目光投过去的时候,火锅浓烈的香气也飘散开来,“有桑寻在呢。”
魏炤的视线顺着岑姣看向屋子里。
桑寻已经卸了妆,不似白天那般浓妆艳抹地,仿佛从画报上走下来的样子。
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儿时,与岑姣有几分相像。
念头至此,魏炤一愣,他将视线移回了岑姣身上,定定地看着身侧的人。
岑姣察觉到魏炤的目光,有些疑惑地看向他。
却见魏炤扯唇笑了笑,“岑姣,虽然我有些怕鬼……”
岑姣眉头微挑,她还以为,魏炤会强撑着不承认呢。
“但是和人打交道,我却是不怕的,有我在呢,别担心。”魏炤低声道,话毕,也不等岑姣回答什么,只是擡手拍了拍面前人的肩膀,便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而岑姣则是站在门口,久久没有反应。
“人都回去了,你还傻站着做什么呢?”桑寻含混着开口。
岑姣这才回过神来,她擡眸看向桑寻,见桑寻两颊鼓着,腮帮子轻轻动着,有几分无奈道,“如果师父在这儿,肯定要好好罚你——”
桑寻嘿嘿一笑,她将嘴巴里过着的食物咽了下去,“外人面前高深莫测些就行了,那些会求到我们头上来的人,都心虚地很,不敢细看我们的。”
岑姣看着桑寻无奈地摇了摇头,她眨了眨眼,“那我也回房去了。”
桑寻大手一挥,“去吧,好好休息,明儿可有得忙了。”
似是为了应和桑寻的话,原先好好躺在桑寻身边的纸人竟是缓缓坐了起来。
岑姣离得远,本不该听到声音,可那声音却像是从她耳边传来的。
沙沙,沙沙。
那是纸张摩擦时发出的声音。
而那个缓缓坐起来的纸人,用那张画出来的,显得有几分空荡荡的眼睛,将岑姣直勾勾地盯着。
下一刻,原先平平的,代表嘴巴的那条横线,猛地弯起。
纸人冲着岑姣笑了起来。
下一刻,桑寻的巴掌落在了纸人的脑袋上,“安分点。”
刚刚还诡异得仿佛从什么恐怖电影里爬出来的纸人瞬间安静了下来,看着还有几分委屈地重新躺了下去。
“可惜了。”岑姣幽幽开口,“吓了个不怕它的,要是魏炤在,才有好戏看呢。”
……
岑姣和桑寻得分成两路。
一大早,岑姣就离开了酒店,魏炤虽然担心,却也知道现在不是什么非要跟上去的时候。
“人都走远了,收收你的眼珠子。”桑寻抱着怀里的木箱子,斜眼看向魏炤。
那木箱子颜色很深,上头还能清晰地看到木头的年轮。
看起来,桑寻抱那木箱子有些费劲儿。
魏炤擡手,示意桑寻将那个快有她人高的木箱子递给自己,“昨儿装桃木小人的时候,没觉得箱子有这般大。”
桑寻对着魏炤,可半点不客气,见魏炤擡手,半点没有迟疑地就将手里的木箱子递了过去。
等魏炤接住了,桑寻才开口道,“你说桃木小人啊?那个箱子不在这儿,这里头装的是纸人。”
见魏炤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僵硬,桑寻嘿嘿笑了一声,她仰起头,“你可抱稳了啊,这纸人脾气可大了,你要是颠着她了,我可不知道它会怎么报复你。”
魏炤笑了笑,只是那笑看着有些别扭,“我手稳得很,不会颠到它的。”
桑寻笑了笑,没接话,而是擡脚往外走,示意魏炤跟上来。
魏炤深吸了一口气,抱稳了怀里的木箱子,才擡脚跟了上去。
桑寻睨了眼魏炤,“回头场面乱起来,你自个儿保命,我不见得有心思护得住你。”
“不用担心我。”魏炤道,他的声音从木箱子后面传过来,显得有几分沉闷,“我自己能顾好自己,你先确保姣姣的安全。”
“姣姣……”桑寻笑了一声,“你叫得倒是顺口。”
魏炤咳了一声,有些局促,“我和她是朋友嘛,我看姣姣的朋友都这样喊。”
——局促归局促,可还是要喊姣姣的。
“魏炤。”桑寻突然连名带姓地喊她,“你是不是喜欢我们姣姣啊?”
桑寻身后没了声音。
只是她也没有非要问出个答案,见魏炤不答,她耸了耸肩,便又继续往前走。
就在桑寻快要忘了自个儿问了什么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魏炤的声音——有些轻,却又坚定,不带一丝迟疑。
“是啊。”
只是这一声是啊说完,开口的人又失了原先的底气一般。
“她……很讨人喜欢,不会有人不喜欢她的。”魏炤有些懊恼,开口找补却又不知该从何找补起。最后只剩一句没什么底气的话,“你别告诉她啊。”
他不想在岑姣重要的人面前掩藏自己的心思,却又不想岑姣知道他的心思。
这一份喜欢,来得让魏炤都觉得莫名,要说相处,岑姣和他相处得并不算久,时间可以说得上是短。那样短的时间里,又能培养出什么感情来呢。
可要说一见钟情,魏炤见到过的美人并不算少,怎么偏偏就对岑姣见色起意了呢。
更何况,这种时候,着实不适合谈什么风花雪月。
桑寻回头看向了魏炤,“行,我不告诉姣姣。”
“但是魏炤,你要做什么让姣姣伤心的事情,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
蔡月在收到岑姣的消息后,便下楼等在了小区外。
她独自一个人,肖舒城的父亲并没有跟着下来。
蔡月握紧了手机,前后左右来回踱步,看t着十分心焦。
直到一辆绿色的出租车停在了她面前,蔡月面上焦急的神色才淡了两分,她换上笑脸,迎了上去。
“姣姣,你可算来了。”蔡月微微弯着腰,直勾勾地盯着岑姣。
岑姣笑了笑,她垂下眼,不叫蔡月看到她眼中的情绪,“让您久等了。”岑姣下了出租车,她擡眸看向面前的小区,“之前临时有些事,没告诉您,让您担心了。”
“没事儿,没事儿。”蔡月擡手挽上了岑姣的胳膊,“一路上累了吧?先好好休息休息。”
岑姣不着痕迹地往前走了半步,挣开了蔡月的手。
刚刚那双攀上她胳膊的手掌冰凉,带有沁骨的寒意,岑姣回头看了眼蔡月。
果不其然,在蔡月身上,萦绕着比那栋楼上更浓郁的鬼气。
鬼气之下,岑姣几乎感受不到蔡月的存在了。
只看了一眼,岑姣便移开了视线,“麻烦伯母了,我这突然提出想要来看看舒城的旧物,着实有些唐突。”
“这有什么。”蔡月搓了搓手臂,她擡脚往小区里走,“舒城的东西我都收着呢,走吧,你去看看,如果有什么舍不得的,就带回去。”
说到最后,蔡月的声音变得很低,像是喃喃絮语。
岑姣跟在蔡月的身后爬上了有些年头的楼梯。
很快,蔡月就停了下来,她从口袋里摸出钥匙推开了门。
在门推开的瞬间,岑姣侧了侧身,饶是如此,她擡手摸上侧脸时,指尖仍旧是染了一抹红。
这屋子里的鬼气,丝毫按捺不住,竟是在开门的瞬间,凝成一股罡风朝着岑姣的脸颊冲来。
饶是岑姣躲避及时,她右脸脸颊,仍旧是留下了一道血痕。
蔡月回头看向岑姣,见人好端端地站在自己的身后,眼底的怨毒几乎隐藏不住,翻涌而出。
她缓缓侧过身,“进屋吧。”蔡月道。
也不知是懒得遮掩,还是已经神智不分明,快要变成一具行尸走肉了。
当岑姣擡脚跨进屋子,心中便明了,大约两个原因都沾了些。
这屋子里,竟是布了阵法。
擡眸去看,屋子东南,西北,正上,都放有一只有些丑陋的泥塑蟾蜍。
岑姣收回视线,当蔡月朝她看过来的时候,脸上挤出乖巧的笑,装作自己什么都没有察觉的样子。
蔡月擡脚去了厨房,“姣姣,你坐,我去给你倒水。”
岑姣应了一声,她走到桌边停了下来,视线却是环顾着屋子。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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