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2/2)
更何况,骗子大抵也不会知道喊魂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方可坐在车里,总算缓过神来,只是见魏炤将险些被他撞到的人上了车,他眼睛瞪圆,“怎么了?我没撞上她吧?”
魏炤摇了摇头,“回去吧。”
“什么?”方可一愣,没反应过来。
魏炤看向他,“不用去山顶了,现在回去吧。”
方可一个激灵,他从前视镜瞥向上车的那个人,浓妆艳抹的,不像是个普通小孩儿。
刚刚这山路上明明没有人,也没有拐弯……这姑娘分明是突然出现在视线里的……
方可咽了一口口水,他忙收回视线,不敢再看。
等到了别墅,那姑娘倒是熟门熟路地朝着岑姣在的房间走了过去。
魏炤跟在后面,方可伸手拉住了他,压低了声音,“这姑娘,是山上那个请了灰仙的姑娘吗?”
魏炤脚步顿了顿,他看着前方小姑娘的背影,摇了摇头,“应该不是。”
方可见状还想再问,可那小姑娘已经到了门边,正转头朝着魏炤看过来,“磨磨蹭蹭干什么呢,还不快过来。”
“来了。”魏炤应了一声,他拍了拍方可的肩,示意他在外面等着就行,而他则是t快步走了过去。
等魏炤进房间时,那个小姑娘已经站在岑姣的病床前好一会儿了。
他似乎听到那小姑娘低声说了句什么。
“收了”还是“瘦了”,魏炤没听清。
而那个小姑娘也开始安排起其他事情来。
要准备的东西不多,也不难买,四十九根红烛,和一条红绳。
红绳系在魏炤同岑姣的手腕上。
那截红绳很长,小姑娘用一根银针刺破了魏炤的指尖,她擡了擡下巴,“你用手指捏住绳子,一寸一寸地往前挪,每挪一下,都喊她一声。”
魏炤有些紧张,他深吸了一口气,擡头看向面前的人,“你……”
小姑娘擡眸看向他,粲然一笑,伸出手,五根指头分开,“我也不是白帮你,五万,人醒了再付钱。”
魏炤沉声应了下来,“只要姣姣能醒,五万块不是什么问题。”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在他说姣姣两个字的时候,面前的小姑娘眼底似是带有揶揄的笑意。
只是当魏炤想要看得清楚些的时候,小姑娘已经转过身去准备点燃红烛了。
也亏了魏炤先前和岑姣一起用血喂了桃木小人。
两个人之间的联系紧密,魏炤嗓子还没有喊哑,人就醒了。
而那个帮了他们的小姑娘,也是收了钱之后就走了,没人知道她是谁,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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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想起来,魏炤仍旧有些后怕,要是没有机缘巧合遇到那个小姑娘,也不知道岑姣现在醒了没有呢。
只是细想下来,他又有些后悔,看向岑姣时,脸上多了些歉疚,“是我不好,要是早点想着找人帮忙替你喊魂,你也许就不会受这么多罪了。”
魏炤将岑姣身上的伤都归咎于自己。
是他反应慢了,才害得岑姣现在躺在床上,一身的伤。
岑姣瞥了魏炤一眼,“你做得挺好了。”她倒不怪魏炤,“要是没有你,我现在躺在什么地方还不知道呢。”
这倒不是她安慰魏炤的话。
桑寻急匆匆地回梅山定然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这魂魄回到身体里,本该是水到渠成的事儿,谁也不会想到会出岔子。
如果没有魏炤。
那岑姣现在能不能这般悠闲地躺在床上还不一定呢。
毕竟桑寻若是急着回梅山,肯定只会找个地方暂时安置着岑姣,那种情况下,能不能顺利醒过来,岑姣还当真没有几分把握。
只是这话并没有安慰到魏炤,反倒让魏炤下定了某种决心。
魏炤擡眸看向岑姣,身子微微前倾,“我想过了,这种事情还是太危险了,如果还有下次什么和鬼魂打交道的时候,还是我代替你好。至少清醒着的人是你,知道该怎么做,如果留我,只会无头苍蝇一样,耽误事儿。”
岑姣看着魏炤,半晌,突然笑了起来,“行啊,下次要是女鬼找老公,或者这鬼是位男同志,一定让你上。”
“姣姣。”知道岑姣在开玩笑,魏炤脸上的无奈更甚了。
岑姣收敛了几分笑,“哪儿那么多和鬼打交道的时候呀,你要是想和鬼魂打交道,回头把你介绍给桑寻,她倒是整日里和这些打交道。”
岑姣同魏炤插科打诨。
一来二去的,魏炤心里的内疚之感淡了两分,他看着面前的人,眸光越发幽深。
“那之后,准备怎么做?”
“先见一见肖舒城的父亲吧。不管怎么说……”岑姣顿了顿,“肖舒城的事儿,我或许有些责任。”
知道了岑姣的打算,魏炤便开始准备。
现在岑姣腿上受了伤,再要出行,那辆租来的车就不合适了。
魏炤托人把他放在川都的那辆路虎揽胜开来尚河。
中大型的SUV,空间大,不管是赶路岑姣坐在里面,还是放两人的行李和岑姣代步用的轮椅都绰绰有余。
离开尚河前,魏炤又带着岑姣去了趟医院。
医院的说法和林医生说的一样,小腿腿骨骨裂,要静养。
先前带着岑姣从余唐到尚河,魏炤只用了两个小时。
可现在从尚河回余唐,三个半小时了堪堪下高速。
这让坐在后座,蹭车来余唐的方可都有些恹恹的,“魏哥,你这揽胜一路上最低时速地爬,得劲儿吗?”
魏炤看了方可一眼,“不乐意你自己开车去余唐,别来蹭我的车啊。”
岑姣在副驾上笑了一声,符合方可的话道,“别人说得又不是没有道理,一路上,就是货车都稳稳当当地甩你一脸尾气。”
魏炤瞥了岑姣一眼,却是没说让她自个儿去余唐的话,“你看看你腿上的石膏,还想着坐快车呢,再给你颠得更严重,以后有你罪受。”
岑姣收了笑,嗤了一声,“自个儿开车跟乌龟爬似的,还赖我。”
“就是!”方可往前探了探头,“魏哥他以前就是这样,嘴硬!”
岑姣倒是难得有这样的闲心,她和方可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起来。
“以前训练的时候,他拽得二五八万的,后来被教官一顿收拾,累得跟狗一样。”
“给训好了?”
“嗐,哪儿能啊,每天被拉着操练,累得不行也不耽误咱魏哥拽得二五八万不是。”
眼瞧着方可将自己年轻时那些糗事儿全给抖了个干净,魏炤终于把车速从九十码提到了九十五。
等到了方可要去的地方,魏炤开口赶人,“你到地儿了,还不快下去。”
方可虽然看着没什么正形,却也知道岑姣和魏炤还有正事儿,也不留他们,“行,你们事儿解决了再来尚河,我做东,请你们好好玩玩。”
“走了啊。”方可跳下了车,对着魏炤和岑姣挥了挥手,“回见啊,魏哥,嫂子。”
说完,方可是一溜烟地跑了。
车里陷入了诡异的安静,过了好一会儿,魏炤才咳嗽着开口,“你……你别往心里去,这小子年轻的时候就满嘴跑火车。”
“估摸着肖舒城的父亲已经到了一会儿了,我们还是快过去吧。”魏炤道。
岑姣默默移开了落在魏炤耳朵上的视线,“行,忙正事儿吧。”
只是就算不看着魏炤,岑姣面前也仍旧是魏炤耳尖一点点染上红色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