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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8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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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拿到这张照片起,她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认认真真地,坐下来仔细端详这张照片。

先前的那一打眼,岑姣便认定了照片上的人是自己。

可是现在,因为老钱头的话,岑姣重新审视起面前的那张照片来。

她盯着照片上穿着旗袍的自己,像是要将照片盯出一个洞来。

可直到老钱头喂完了鸡,重新转了回来,岑姣也没有看出照片上的人,和自己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那就是自己。

岑姣抿了抿唇,更何况,如果不是自己,那难道是她的母亲吗?可赵侍熊给她看过自己母亲的照片,与岑姣很像,却绝不是一模一样,难道那照片是假的吗?

如果是她的母亲,岑姣为什么会和她长得一模一样,就算母女之间相像能到七八成,也绝不会是一模一样。

岑姣眼眸轻轻颤动,更何况,如果这个人是她的母亲,为什么会和正年轻的肖舒城合照。

“你们想知道什么?”老钱头进了屋子,他伸手拽动了门边垂下来的一根线,啪嗒一声,头顶的白炽灯亮了。

“我们想问问,这张照片你还有印象吗?是不是你拍的,又是什么时候拍的。”魏炤开口问道。

老钱头瞥了眼魏炤,看起来有些没好气,像是很不满魏炤一样,“拿来我瞧瞧。”他绝口不提先前乍看见岑姣时略有些失态的反应。

岑姣将照片递了过去。

老钱头伸手去接,不自觉挑眉去看岑姣,只是撞上岑姣的视线,又有些不自在地移开了。

其实,老钱头根本不用去看岑姣递过来的那张照片。

在他看清楚岑姣脸的时候,就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只是老钱头仍旧是装模作样地接过照片,上上下下,前后左右仔仔细细地将照片看了一通,过了一会儿,才放下照片,清了清嗓子,“我记得这张照片,十几二十年前拍的了。”

十几二十年前拍的了。

岑姣那时候,甚至还没有被赵侍熊接走,又怎么会是照片上这副样子,穿着旗袍,和肖舒城拍照呢?!

十几二十年前,肖舒城也该在学校里,还是个小学生!

岑姣看向了老钱头,“老先生,您是病得糊涂了吗?”

“照片上的人,长得同我一模一样,难不成我二十年前就已经是这样一副模样了吗?”岑姣说得有些急,也顾不上说的话是不是会惹得面前的老头子不悦,她胸膛微微起伏着,几乎要被这奇怪到极点的事情惹得发疯。

老钱头瞥了岑姣一眼,他显然不在乎岑姣那没有礼貌的话,只见他缓缓站起身,然后看向魏炤,“你先出去吧,我有话单独和她说。”

魏炤的手按在岑姣的肩膀上,听到老钱头的话,有些迟疑,没动。

老钱头见状擡手指了指门口,“你就搁那儿站着,我不关门。”

“我没事,你过去等着吧。”岑姣深吸一口气,冷静了下来。她看向魏炤,示意他不用担心自己出事。

魏炤擡手轻轻拍了拍岑姣的肩膀,擡脚往外走。

他并没有走得很远,就在门口的田埂上,那头黑狗已经吃完了饭,在门口趴着,时不时擡t起眼皮,瞅一瞅魏炤。

等到魏炤走出了屋子,岑姣再次看向了老钱头,她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翻涌的情绪压了下去,“你要和我单独说什么?”

老钱头看着岑姣,“你在这儿等着。”

话音落下,老钱头走进了一旁的卧室。

岑姣盯着卧室门上挂着的流苏门帘出神,随着老钱头的动作,门帘轻轻晃动着。

“这才是照片上的人。”老钱头从卧室出来时,脸上多了一副老花镜子,手里捧着个塑料袋子。

他重新坐回了岑姣对面,伸手从塑料袋里翻出一张四角泛黄的照片,递给了岑姣。

岑姣接过了照片,照片上,是个坐在椅子上的女人。

女人长发,微卷,垂在肩头,手里夹着一根细烟,带着几分慵懒地擡眼朝着镜头的方向看了过来。

照片上的人,与岑姣七分相像。

和以前赵侍熊给她的照片差不太多。

只是赵侍熊拿来的照片里,岑姣的母亲文文弱弱,看着娇气又温和,像是大家闺秀一般,规规矩矩地站着。

照片里的女人,却半点看不出规矩和温和,反倒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狠劲儿。

岑姣将两张照片并排放在一起,而后擡头看向老钱头。

老钱头没说话,也没看岑姣,从拿出照片的那一刻,老钱头的目光便一直在那张照片上。

他目光深邃又缱绻,仿佛隔着照片与照片中的人对视。

岑姣笑了一声,“老先生,你给我这张照片,想说明什么?”

老钱头这才擡头看向了岑姣,他的眼尾微微向下瞥,“姣姣,你是叫岑姣吧?你妈妈是这样告诉我的。”

岑姣的耳朵里嗡一声响了起来。

她盯着面前的人,老钱头的嘴唇还在上下动着,有些吵。

耳朵里的声音吵,面前人的动作也吵。

岑姣深吸了一口气,她打断了老钱头的话,“你认识我母亲?”

老钱头闻言背微微有些耷拉,他应了一声看向了岑姣。

面前的人背挺直了,微微皱着眉,眼底有些不耐烦的情绪。

这让老钱头想起了二十年前的那个女人,也是这样的,自己在她面前时,总是小心翼翼的。

“你是说,这张照片里的我,是我母亲假扮的?”岑姣伸手,点在了那张合照上。

“是。”老钱头道。

岑姣呵了一声,她突然收手,猛地一拍桌子,“照片上的男人与我相差不到几岁,二十年前,他也还是个孩子,他是怎么长得这么大,和我母亲合照的?还是你要说,照片上的男人是另外哪个人假扮的?!”

老钱头摇了摇头,“没人假扮他,他是个死人。”

岑姣微微皱眉,她盯着老钱头,有些疑心自己听错了。

可是面前一直耷拉着眼睛的人忽然擡起头,他看向岑姣,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他就是他,只不过是个死人。”

见岑姣盯着自己不说话,老钱头也不恼怒,他低下头继续将塑料袋里的东西往外拿。

“在相机最早出现的时候,大家都很抗拒。”

“在那时候的人眼里,相机拍下照片的那一瞬间,会吸走自己的魂。”

岑姣的胸膛上下微微起伏着,她并没有打断老钱头的话,而是看着老钱头的动作。

塑料袋里的东西被他拿了出来,轻轻推到了岑姣面前。

那是一本泛黄的本子,上面的字经过岁月的洗礼微微有些晕开,也有些模糊。

“那不是无稽之谈,也不是什么见识短。”老钱头擡头看着岑姣,“只是想要用相机存魂很复杂,如果不是你的母亲教我,我也不能将一个死人的魂在照片上显现。”

“为什么?”岑姣有些不解,她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一张照片,也不明白,这张照片和老钱头现在说着的话有什么关系。

“照片里的魂,在一些特殊的条件下,是可以回到人身体中去的,不会对人造成什么影响,却会让人产生执念。”

岑姣的心漏跳两下,她垂眼看向面前的照片。

难道,这就是肖舒城当时接近自己的原因?因为这张照片,早在他们两个人还互不认识的时候,肖舒城就对岑姣产生了某种执念。

可是张帆呢?

那个被肖舒城忘记的朋友,在这件事里,又扮演着怎样的角色,是怎样的存在呢?

“要什么条件?”岑姣开口,她已经翻开了刚刚老钱头递过来的本子,本子里夹着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人是年轻时候的老钱头,怀里还抱着一只黑色的小狗。

岑姣下意识看向门边。

那条大黑狗就趴在那儿,擡着头,将她瞅着。

可是怎么会呢,这张照片上的老钱头看起来最少也是三四十年前了,那条小黑狗又怎么会活这么久呢。

“有生命更替的时候。”老钱头开口,他看向岑姣,“你问题的答案。”

岑姣仍旧有些糊涂。

她看着老钱头,脑子发胀,“你究竟是什么人。”

面前的人似乎知道很多,可他知道的事情,却又没办法解答岑姣的疑惑。

老钱头看着岑姣眨了眨眼,只见他擡手从抽屉里摸出水烟,在桌角磕了磕。

擡手又撚一小把烟丝,塞了进去,老钱头的动作很慢,声音也很慢,“我是什么人?我是替你母亲守着这些东西,等你来取的人。”

岑姣微微皱眉,“你和她是什么关系?她怎么知道我会来取这些东西?”

老钱头看向岑姣,他眼眸中有些古怪,“她怎么知道你会来?”

“她当然会知道,只要你是她的女儿,那么总有一天你会出现在这个地方。”老钱头终于点上了水烟,他唑了一口,“我知道的也就这些了。”

岑姣盯着老钱头,没动。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低声问道,“你的年纪比我母亲要年长许多,二十年前,你为什么会乐意听一个比自己小那么多的人安排呢?”

“她让你守着这些,你就这么多年从没有离开过吗?”

“为什么?”老钱头眼底的古怪更浓了,他看向岑姣,“因为我姓钱。”

他道,声音有些浑浊,“光是这一点,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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