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1/2)
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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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的,老钱头也说不出来了。
他吧嗒吧嗒地将面前的水烟抽完后,擡眼看向了岑姣,“你可以走了。”
岑姣没有再强行追问什么,她站起身,将老钱头递来的东西逐一收好。
“等等。”老钱头忽然又开口,他看着岑姣手里拿着的照片,“这张,可以留给我吗?”
岑姣低头看向手里的照片,是那张她母亲的照片。
老钱头似乎也觉得自己的请求有些突兀,他擡手摸了摸鼻尖,“你母亲留下的东西,就是那本本子,这张照片不是。”他动了动唇,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略有些恳切地将岑姣盯着。
岑姣看向那张照片,照片里的人仿佛也正擡头看向她。
也许只过了几秒,又或者是几分钟,岑姣放下了照片,“好。”她说。
老钱头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到最后,则是如释重负一般重重吐出一口气,“多谢。”老钱头道。
岑姣没说什么,她将其他的东西收好,起身往外走。
当她跨过门槛时,趴在地上的大黑狗忽然站起了身,走到了岑姣面前,仰着头。
老钱头的声音从岑姣背后传了过来,“这只狗,是你母亲来找我的那一年出生的,生她的那只,就是和我合照的那只黑狗。”
岑姣微微挑眉,她看向了那只大黑狗。
大黑狗真的十分苍老了,不过是站了一会儿,看起来就有些摇摇晃晃地站不住。
只是饶是有些站不住了,那只大黑狗仍旧是站在岑姣身前,仰头将她给盯着。
那双有些浑浊的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岑姣。
只是也不知道再看岑姣,还是再看别的什么人。
跟在岑姣身后的老钱头呼噜两声,似是喊了两句方言,岑姣听不懂,只是听那音调,应该是在让大黑狗走开。
大黑狗晃了晃尾巴,有些缓慢地转头看向自己的主人,却没有让开。
老钱头看起来有些气恼,他的声音高了些。
岑姣摆了摆手,她蹲下身子,摸了摸大黑狗的脑袋。
大黑狗的喉咙里,发出了呼噜呼噜声,仿佛舒服极了。
等岑姣站起身时,刚刚一直拦着她的大黑狗也一晃一晃地走开了,它走回了屋檐下,趴在了门槛边上。
魏炤停在了岑姣面前,他投去询问的视线。
岑姣轻轻点了点头,她回头看向老钱头,“多谢您替我母亲保管东西,我们先t走了。”
老钱头点了点头,他没说什么,只是跟在岑姣后头,隔着几步路。
直到岑姣坐上了车,他也没有会物资,仍旧是盯着岑姣,直勾勾的。
“怎么了吗?”岑姣看向老钱头,有些疑惑。
老钱头抿了抿唇,他看起来有些纠结,过了许久,他才开口道,“你多加小心啊。”
岑姣点了点头,算是应了老钱头的话。
可老钱头仍旧是站在侧面,他直勾勾地盯着岑姣,过了好一会儿,才又继续道,“姣姣,或者,别查了吧。”
“比起你出现,你母亲更希望她留下的东西一辈子都不会交到你手上去。”老钱头看向岑姣,他眼睛瞪圆,直勾勾地看着岑姣。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岑姣道,她看向老钱头,“倘若母亲知道你将东西保存得很好,她一定很开心。”
老钱头怔怔地,他哎了一声,退了两步,又哎了一声。
岑姣看向魏炤,“走吧。”
天大亮了。
就算是没什么人的小路上,也有了少量的车子穿行。
每家每户用来看家护院的狗,也是此起彼伏地叫了起来,像是再比谁更勇猛,谁的嗓门更大一般。
这些狗并非不叫唤,而是对岑姣在的这辆车,不叫唤。
魏炤驾车带着岑姣离开了贵村十八组。
蓝色的标牌被他们甩在了身后,越来越远。
“我们找对人了?”魏炤问。
岑姣应了一声,她看着手里的那本本子,微微有些出神,“他……他是我母亲安排在这儿,守着这本东西的。”
“我母亲,一早就知道我会来这儿了。”岑姣道,她有些茫然地看向车子前方,路上的车流并不密集,许久才会有一辆汽车,或是电瓶车摩托车呼啸而过。
自己的母亲,究竟是什么人呢。
岑姣闭了闭眼,那张照片虽然留给了老钱头,可是照片上的人,却深深刻在了岑姣的脑海里。
那张照片上的母亲,与岑姣印象中的,赵侍熊一直讲给她听的那个人,很不相同。
照片带给岑姣的感觉,很熟悉,就好像身边有一个人,就是这样的,可是那个名字到了喉咙边,却又怎么都说不出来。
“你说,老钱头说自己替你母亲办事的原因,是他的姓?”魏炤的声音打断了岑姣的思绪。
岑姣应了一声,她偏头看向魏炤,“因为他的姓,有什么不妥吗?”
“也许,我们可以从陈郡钱姓祠堂入手。”魏炤道,“既然他说是因为自己的姓,那也许意味着,今天就算没有老钱头,也会有个别的姓钱的人。”
“你是说……”岑姣顿了顿,“和我母亲有渊源的,并非老钱头,而是陈郡姓钱的人。”
魏炤点了点头,只是找钱家祠堂,得先打探消息,“我们现在是先回去吗?还是你想去狗儿山一趟?”
“先回去吧。”岑姣道,她的手掌盖在了放在膝盖上的本子上,“我想仔细研究研究,母亲留给我的这本本子。”
出乎岑姣的意料,又或者就在岑姣的意料之中。
那本本子上,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信息,她想要知道的事情——自己是谁,自己的母亲是谁,赵侍熊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自己身上那些特殊的地方,这些问题的答案,本子上一个都没有。
本子上头,是手抄的神话故事。
和之前岑姣从肖舒城那儿发现的一样,从盘古开天辟地,到大禹治水,一系列存在于神话之中的故事。
岑姣托着下巴微微有些出神,她看向魏炤,“难不成,我们当时的猜测是真的?这些神话故事都是真的,我身上的种种谜团,也是因为开天辟地后,我应该是另一个世界的人?”她擡头看向魏炤,擡手指了指天。
魏炤坐在岑姣对面,有些许出神。
听到岑姣的话,他擡头看向面前的人,只是他没有办法回答岑姣的问题,一来,他的确不知道答案,二来,他心中因为一件事而疑惑着。
“姣姣,我在想一件事。”
岑姣看向面前的人,眨了眨眼。
“你说,老钱头说,你母亲早就知道了你会找到他那儿,所以将这个东西留在了这里?”魏炤问。
岑姣轻轻点了点头。
“那岂不是意味着,你的母亲,早就知道你可能遇到的事情,知道你会为了追寻真相找到这里。”魏炤顿了顿,他眸光轻闪,“如果是这样,她为什么不把所有的一切详细地写下来呢?反倒抄写这些神话故事,故布疑云。”
岑姣眨了眨眼,她看着魏炤,同样有些疑惑,“也许她希望我自己找到真相?这是在锻炼我?”
魏炤摇了摇头,他看向岑姣,“我们离开前,老钱头似乎很担心你,他也说了,你的母亲比起你探究真相,更希望你平平安安。”
“假设老钱头说的话都发自内心,那意味着你母亲很在意你。倘若她在乎你的安危,那一定会将事情的真相原原本本地写下来,免得你继续追查下去,遇到别的危险,可她没有这样做……”魏炤顿了顿,“那她只会在防别人。”
“防别人?”岑姣看着魏炤,她重复了一遍魏炤的话。
“你是说赵侍熊吗?”岑姣低声道,她身子微微前倾,凑得离魏炤很近,“母亲怕这东西被赵侍熊先拿到,所以才会故布疑云?”
魏炤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面上看起来,担忧的神色有些重。
“姣姣,当年你的母亲为什么会让赵侍熊带你离开呢?”
“老钱头说十来年前,你是六岁时跟着赵侍熊的,到今年,刚好十九年。”
“那时候,你的母亲为什么要让你跟着赵侍熊离开呢?”魏炤盯着岑姣,他的嗓子有些发干。
岑姣轻轻眨了眨眼,“也许,她被赵侍熊欺骗了——就像我之前那样,以为赵侍熊是个可以将我照顾得很好的好人。”
“又或许……”岑姣看向魏炤,她知道,他们两个人想到了一起去。
“又或许。”魏炤接过岑姣的话头,“想要对你不利的人,从来不止赵侍熊这一股势力。”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屋子里陷入安静。
也是这时,两人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陈郡虽说是个小地方,主干街道上,也没多少人,可现在正是白天人多的时候,刚刚他们回来的时候,那些摊贩也好,菜市场也罢,都已经支起了毯子。
说话声,叫卖声,车声,人声搅和在一起,一派烟火气,从没停过。
可是现在,那声音却是一点儿都听不到了。
屋子外面,传来了诡异的,死一样的寂静。
魏炤将心提到了嗓子,他小心翼翼地站起身,走到了岑姣身边。
他将岑姣护在了身后,擡眸看向了紧闭的屋子大门。
寂静开始蔓延,扩散。
“在楼下。”岑姣擡手抓住了魏炤的胳膊,她看向魏炤,低声道。
楼下,是岑如霜。
魏炤看向岑姣,眸光闪烁。
岑姣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抓着魏炤的手微微使劲,压得魏炤皮肤发白,出现一条一条的指痕。
“你在这儿等着,我去看一眼情况。”魏炤低声道,他伸手拍了拍岑姣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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