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1/2)
第62章
第六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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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也怔怔看着岑姣,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收回视线,半垂下头,“岑姣,我母亲的疯病和岑姓人有关,你一定有法子救她,我请求你,帮一帮她。”
岑姣张了张唇,半晌没有声音出来。
过了好久,她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顾也,我又不是医生。”
“我知道,我知道。”顾也答得很快,目光中情绪复杂,他看着岑姣,声音破碎着从喉咙里溢了出来,“岑姣,经过这段时间,你感受到了吗?血缘带给我们的东西,远比我们知道的更多。”
“你一定有法子让她稍微好过一点的。”顾也看起来,快要碎了,他一只手揽着石头上妇人的肩膀,另一只手垂在身侧,几乎紧握成拳,“我求求你。”
“先领她下山吧。”岑姣眸光闪了闪,她轻声叹了一口气,从骨缝中溢出来的恐惧让她无法擡脚往前半步,思索片刻,她看向顾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住在这儿,总归不是个办法,有哑叔在,总归能照顾她一二,你如果不在,也不用时刻记挂着她。”
“桑寻知道你借着梅山藏人,肯定是觉得你有用。更好地安置她,你才能全心全意地帮她。”
顾也动了动唇,像是想说什么,最后却又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岑姣站直了身子,只是和顾也以及那个女人之间的距离仍旧有个三四米。
如果能将母亲安置在四合院,有人陪着,顾也自然是会放心很多。
而岑姣提出这个建议,他也是打从心底感激。
扶着身边的人站起身,顾也看向面前的人,过了好一会儿,才从心道,“岑姣,谢谢你啊。”
岑姣摆了摆手,转身准备回去。
“上次在狗儿山的事,是我不好。”
岑姣反应了一会儿,才反应了过来,顾也说的,是在狗儿山上诓她而自己跑路的事儿。
回头看向身后的人,岑姣比了个射箭的姿势,“那事儿,两清了,不用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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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回到四合院时,已经是下午了。
没在院子里见到哑叔,应该是去后面做饭了。
桑寻抱着一坛鱼食蹲在池边,听到声音转头看了过去,见去时是两人,回来时却是三个人,面上也没什么惊讶的神色。她只是看向岑姣,“姣姣,姓顾的人奇奇怪怪的,你让顾也的母亲住在这儿,是不是不大安全。”
桑寻从哑叔那儿得知了师父安排岑姣长年住在四合院,避一避外祸的事儿。
顾也母亲的事儿,桑寻知道得不算清楚。
不过顾姓人与岑姓似乎不对付的事情,桑寻却是知道的,所以,虽然她同意了顾也将人藏在梅山,却是没有想着让人住到四合院来。
有些奇怪的人,还是安排得远些为好。
岑姣看了眼顾也母子,擡脚进了院子,她摇了摇头,“没什么事,一个普通的女人,还伤不了我。”
桑寻闻言点了点头,她站起身,拍了拍手,将手掌上残留的鱼食都拍干净后,才从台阶上跳了下来,“顾也,走吧,我给你母亲安排个房间。”
顾也点了点头,他深深望了岑姣一眼,然后擡脚跟上了桑寻。
刚刚还显得人挤人的院子,一下子就空了下来。
只剩还站在院子中间的岑姣,和坐在不远处树下,摆弄着手机的魏炤。
院子里的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奇怪。
“你……”魏炤开口,他看向岑姣,可说出一个你字后,却又有些词穷。
见岑姣朝着自己看了过来,魏炤自嘲似地笑了笑,“想问问你们上山去,还算顺利吧?”
“顺利。”岑姣点了点头,她飞快地看了魏炤一眼,又很快移开,“你呢,伤口怎么样了?”
“好多了,你不用担心。”
“那你怎么回川都?要不要让朋友来接你?”岑姣顺口问道,问完,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这样问,倒像是在催魏炤走的意思,想要找补,却又不知道怎么找补。
岑姣心中无端有些烦躁,她不喜欢这种无法掌控自己情绪的感受。
面对魏炤的时候,她的情绪来得莫名,无迹可寻,这让岑姣不安又烦躁,像是有什么就要脱离她的掌控一般。
就像刚刚,她想要和魏炤说,自己没有要赶他走的意思,他如果愿意,在这儿住下去,没任何不妥的,可想要开口解释的时候,岑姣却又想起那天晚上,魏炤答应离开答应得那样干脆果决。
既然答应得那样干脆,说明魏炤自己也很想从与自己有关的事情中抽身不是吗?
那t早点离开梅山,才算早点抽身。
所以,等岑姣再开口,原先想要解释的话却又变成了另外的,“或者麻烦一下桑寻,让她送一送你。”
魏炤眼底的岑姣,和初遇时一样,冷冰冰的。明明站在不远处,可给人的感觉,却是远得像是在天边。
就好像,他们这段时间的相处,与面前的人来说,什么都不是,昨晚之后,在岑姣眼中,他魏炤又变回了陌生人。
变成了那个【关他屁事】的陌生人。
这个念头像是兽爪,死死抓住了魏炤的心脏,让他的心脏随之吃痛变形扭曲。
魏炤几乎是逃回房间的。
他有些害怕,害怕自己在那儿再待上一会儿,就会控制不住要将自己所有的感情剖开放在岑姣面前。
他怕自己会压抑不住内心膨胀起的,名为嫉妒的情绪,开口询问岑姣,她是不是已经选好了自己的新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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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人变多了,哑叔准备了一桌子的菜。
不过顾也的母亲并没有过来,听顾也说,她似乎情绪有些不好。
顾也装了些菜回了房里。
所以餐桌上,只比昨天多了个魏炤。
桑寻的视线在顾也和岑姣之间转了一圈,清了清嗓子,打破了餐厅的寂静。
“姣姣,顾也今天和你说了些什么?”
岑姣夹菜的动作顿了顿,“没说什么特别的,只是和我说了,一开始他是冲着杀我来的。”
桑寻一愣,“杀你?”她只知道顾也在找岑姣,似乎看不太上岑姓的人。
她啪一声放下了手里的筷子,眉头微蹙,“那小子只和我说和你有些过节,从没提过要杀你的事儿,不行,让他们住在这儿还是太冒险了。”
“他既然将一开始的目的说出来,应该有了别的打算。”岑姣叹了一口气,“只是他想让我替她母亲治病,可我也不是医生,有些摸不着头绪。”
桑寻重新拿起筷子,她唔了一声,“我听他说过一些他母亲的事情。”
“那天你应该也见到了吧,顾也受伤后,没有流血。”见岑姣点头,桑寻才继续道,“听说,他母亲比他更严重些,顾也靠近心脏的地方,出现伤口还是会有血流出来的,可她母亲就连心脏附近的血也干了。”
“这样的状况,我从未听说过。”桑寻皱了皱眉,“只是我猜,如果血流干了,或许人也就死了。”
“彻底死了。”
这话题稍有些沉重。
饭桌上的气氛一下变得更加凝肃。
几人没有再闲聊,快速吃完后,各自回了房间。
梅山的夜,总是静得令人心中发慌。
魏炤躺在床上,可怎么都睡不着。
桑寻在餐桌上的话,像是一把小刀,一直刺着他。
岑姣怎么能轻信顾也呢。
就算顾也将自己原先的目的告诉了岑姣,再怎么推心置腹,也不该这样轻易地相信一个曾经想要杀死他的人,不是吗?
也不知道是背上的伤口隐隐作痛,惹得魏炤坐立难安。
也不知翻来覆去多少次,魏炤突然坐起了身,他决定同岑姣聊一聊。
月光洒在庭院里,魏炤轻手轻脚地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月色下,他的影子投在身后,被拉成细长细长的一条。
魏炤擡眼看向面前的长廊。
岑姣桑寻的房间不在客房这一侧,要绕过去,拐几个弯才能到。
清亮的月光照亮了庭院长廊。
魏炤眼前,一个黑影一闪而过,过了拐角。
魏炤轻手轻脚地跟了上去。
那个黑影身形瘦削,偏矮小,看起来,是女人。
这四合院里的女人,只有三个,岑姣,桑寻,以及今天下午刚住进来的,顾也的母亲。
黑影不是岑姣。
魏炤认得出来,岑姣的背影永远是笔直笔直的,不会像刚刚那道黑影,微微蜷着肩。
魏炤离那黑影有一段距离,就算他立刻跟了上去,等他转过拐角,视线里,已经没了黑影的踪迹。
他沉默片刻,朝着岑姣的房间走了过去。
岑姣的房间在角落。
魏炤停在了门外,伸手敲了敲门,“姣姣,我有事情想和你单独聊聊。”
里头,没有人回应。
反倒是身后,带着熏香的风从魏炤耳侧吹过,有人从魏炤身后扑了过来。
魏炤心头一惊,下意识侧身躲过。
那黑影贴着魏炤的身侧掠过,像是一只皎洁的兽。
只是魏炤在让开的瞬间,反应了过来。
这黑影就是刚刚他看到的,不是冲他来的,而是冲着岑姣。
魏炤伸手去抓。
抓住了那人的脚踝,手中触感有些黏腻,湿漉漉的,像是这人刚刚从水里淌过一样。
这让那人的脚踝变得滑溜溜的,魏炤没有准备,感受到那人轻轻一蹬,就挣脱了他的舒服,砰一下撞开了门,朝着屋子里扑袭了过去。
那东西速度很快,目标也明确。
——冲着床上的凸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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