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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9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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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她不想你回去。”岑砀看着岑姣,笑了起来。“姣姣,没有人会喜欢一个注定会取代自己的人。”

“就算这个人,是自己的女儿也不行。”

岑姣看着面前的人,没说话。

即便她面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心里确实咯噔一下飞速地下坠。

所以,那个女人送走自己,是因为害怕有一天自己和她争权吗?

岑砀似笑非笑地看着岑姣,“姣姣,有人的地方,就会有这样的纷争,尤其是我们生活的那个地方。”

岑姣擡了擡眼,她长睫轻颤,眸光落在岑砀身上的时候,多了一分怯意。

倘若魏炤在这儿,心里肯定要叹一声的——又演起来了。

“舅舅。”岑姣开口,她咬了咬唇,仰头看向岑砀,看起来无辜又可怜,“我不想参与那些斗争,我只是想好好活着,过自己的生活。”

“可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不明来历的人打扰我的生活,我被迫走到今天这一步。”岑姣眨了眨眼,卷翘的睫毛上已经挂上了泪珠,看起来十分惹人怜爱,“我只是想当一个普通人,可是赵侍熊不放过我,顾家的人也不放过我,还有……还有不知道什么人,派人打伤了我店里的店员。”岑姣垂着头,她小声啜泣着,声音几乎化成了一摊水,“我知道,我的店员受到的是无妄之灾,躺在医院里的人,应该是我。”

岑砀眸光闪了闪,他往前走了两步,伸出手,放在了岑姣的头顶。

岑姣强压下心里的厌恶,没有转过头去。

她重新仰起头,眼尾染上了淡淡的粉色,“舅舅,你帮帮我吧,我害怕。”

“姣姣,我们从出生起,就注定了会遇到现在的这一切。”岑砀的视线缓缓向下,他的指尖顺着岑姣的脸颊,最后落在了岑姣的下巴上,“你从小跟外人一起生活,自然不知道,岑人,是怎样的宝藏。”

岑姣从岑砀口中,知道了很多事情。

******

在很久很久以前,周朝往前很多很多年。

这片土地上,讲究人祭。

有人祭文化的文明不少,譬如阿兹特克,譬如玛雅。

只是阿兹特克人祭以及玛雅的人祭文明同这片土地上的人祭文明相当不同。

玛雅文明中,有人祭的景观建筑。阿兹特克人祭的仪式感和表演性也很强。

这些地方的人祭,都有景观,壁画作为佐证。

可查了这么久,岑姣并没有找到什么有关人祭的雕像,铸造或是绘画。

岑姣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岑砀看着她,嗤笑一声,“那些外族人,不过学了些皮毛,他们有祭无神,我们不一样,我们有神。”

“神?”岑姣眼眸闪了闪,她盯着岑砀,想要从岑砀脸上看出些什么。

只见岑砀缓缓点了点头,他声音悠悠,并没有回答岑姣的疑问,而是话音一转,“姣姣,你读过山海经吗?山海经里,记载了各种各样长相各异的人,你不会觉得疑惑吗?为什么这片土地上,没有那样的人存在?”

岑姣并没有读过山海经。

但她见过岑砀口中,那些长相怪异的人,在梅山山中,见到蛟龙时,她眼前闪过的场景里,就有许许多多那样的人。

“外族的人祭就是从他们那儿,学到了一点皮毛。”岑砀叹道,“他们永远都学不到最关键的部分,因为……”

岑砀垂眼看向岑姣,一字一顿,“这世上,只有一个岑人部落。姣姣,我们生来就与旁人不同,我们的血脉高贵,能通世间万物,该算成……神脉。”

岑姣脸上的表情险些有些绷不住。

她仰头直勾勾地看着岑砀,眨了两下眼睛,才将眼底流露出来的表情压了回去。

在岑砀口中。

最初的那位岑人,也就是岑祖,是山生山养的神人。

他行走于世间,善行布施,仿佛没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事情。

那时候,各个部落割据,他们长相不同,利益不同,自然每日里冲突不断。

岑祖的出现,结束了这样的纷争冲突。

因为他选择了其中一群人,而另一群人,自然敌不过有岑祖相助的对手,成了阶下囚,成了祭品。

久旱未雨,那便杀一批祭品,自然上苍垂怜,落下雨来。

瘟疫横行,再杀一批祭品,那要命的病症竟是无端消失了。

岑祖三年产一女,短短几十年间,岑人便成群结队了。

她们与外人通婚,只要是从岑女肚子里生出来的孩子,无论男女,都有岑祖的血脉,也都继承了岑祖的能力,只是这些孩子里,女人的血脉为优,男人的为劣等。

在岑人的帮助下,原先那些人数稀少的部落,成了统治者。

而数量最多的普通人,成了奴隶,成了待宰的祭品,和猪牛羊一类牲畜,没有任何的区别。

只是压迫久了,终究会有反抗。

有人逃走了,他们建立了新的城邦,开始尝试与原先的统治者对抗。

起初,那些普通人根本不是原先统治者的对手。

可是渐渐地,两方竟也能打得有来有回,直到爆发了一场生死之战——

从如今的情况来看,当年的生死之战,应该是普通人占了上风。

只是……岑姣有些不解,按照岑砀的说法,岑人的部落在扩大,那么拥有岑祖力量的人也越来越多,他们怎么会败给普通人呢。

“因为那时的族长,受那些普通人的欺骗,调转了立场,在生死之战上,帮了那些普通人。”岑砀低声道,他看起来有些严肃。

“只是那些低劣的奴隶,转头就驱赶了我们。”岑砀道,他擡眉看向岑姣,“我们一族,被赶到天梯上方,千年之久。”

“直到现在……”岑砀看着岑姣,“他们仍旧在追杀我们,姣姣,你如今的这些麻烦,都是因为那些祭品。”

“他们想要你身上的,属于岑人的东西,也想要将你这个人,成为自己的养料,自己的补药。”岑砀的目光越发灼热,他盯着岑姣,多了几分语重心长,“这些低劣的血脉,就该被吊在云间山头,成为祭品。”

岑姣眸光闪了闪。

她想起了肖舒城,肖舒城就是成了祭品。

岑姣缓缓垂下眼去,她声音里,依旧满是难过,可是被垂下的睫毛挡住的那双眼睛,确实没什么表情,冰冷一片,“可是舅舅,我的父亲是个普通人。”

岑砀看着岑姣的视线多了一些惊讶。

“那又如何,你是岑人生下的女儿,在那之前,也不是没有人与祭品产生感情生下孩子。”岑砀眸光微t暗,他伸手轻轻拍了拍岑姣的肩膀,“姣姣,只要你想,你随时可以回去,也随时可以取代你的母亲,成为岑人新的首领。”

岑姣擡起头,她看起来有些害怕,“舅舅,我不想掺和这些事情。”

岑砀拍了拍岑姣的肩膀,他擡头看向一旁的窗户,视线里,有些嘲讽,“当然,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是你的亲舅舅,当然会支持你的一切决定。”

岑砀没有再和岑姣说什么。

他只是叮嘱岑姣好好休息,便离开了屋子,处理别的事情去了。

在岑砀离开后,岑姣眸光变得冷了下来。

她对于千万年前的争斗,没什么感觉,对于岑人内部的争斗,也没有什么感觉。

只是,她要给肖舒城一个交代。

还有陈玉生。岑姣的视线越发凝重,现在,她已经确定了,那日在山中,见到陈玉生跟着一群穿着黑色斗篷的人沿着云梯向上,不是错觉。

陈玉生,就是被赶走的岑人当作祭品抓走了!

******

魏炤在门外等了一会儿,岑砀才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见魏炤守在门口,岑砀微微挑眉,用略有些嫌弃的事前上上下下将魏炤打量了一遍。

最后,岑砀的视线在魏炤的脖子上停了一会儿,最后缓缓上移,落在了魏炤的脸上,他笑了一声,只是那笑声听起来略有些嘲讽,“原来是你啊。”

魏炤微微皱眉,他看着岑砀,“你认识我?”

岑砀摇了摇头,“一面……哦不,两面之缘。”他收回了落在魏炤身上的视线,擡脚往外走,“以后有机会,你可以和姣姣一起回去。”

魏炤的哞色浓厚得如同一块化不开的墨。

他盯着岑砀的背影,直到人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岑砀走起路来,有些吊儿郎当的,他的肩轻轻晃动着,脚尖微微踮起,脚跟仿佛永远落不到实处一样。

那走路的姿势,在魏炤视线里渐渐模糊。

魏炤有些恍惚,他在小时候,似乎见到过这样走路的人……在他很小很小的时候。

魏炤有些想不起来那时的事情,他只知道,似乎在那之后,他父母便分开了。

“魏炤?”岑姣的声音打断了魏炤的思绪,他回头看过去,岑姣靠着门边站着,正有些疑惑地朝着他看过来。

魏炤的视线渐渐落在了实处,他看向岑姣,缓缓吐出一口气,“他和你聊了很久,我有些担心,就在外面等着。”

岑姣对着魏炤招了招手,“进来说吧。”

魏炤往前走了几步,却忽然一个趔趄,险些栽倒。

好在他反应极快,稳住了身子,身子只是微微有些前倾。

岑姣更奇怪了,她看向魏炤,“魏炤,你怎么了?”

魏炤眨了眨眼,他看向岑姣,却又像是透过岑姣看见了一个圆脸的小姑娘。

小姑娘怀里还抱着一个有些破旧的熊玩偶。

那个小姑娘,就像岑姣一样,朝着自己跑过来,她们问——

她问,“你没事吧?”

“魏炤?!”岑姣擡手按在了魏炤的手臂上,魏炤身上很烫,烫得她几乎一个哆嗦,“你在发烧?”

魏炤摇了摇头,他缓缓站直了身子。

只是不知为何,脑子里似乎变得很不清醒,他时而看到现在的岑姣,时而看到那个圆脸的小姑娘,时而看到长头发的,初见时的岑姣。

周围的景色也在不停地变化。

魏炤觉得自己在几个空间不停地穿梭。

岛上,山里,和一望无际的平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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