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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邪恶!(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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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邪恶!

今夜风雨欲来,层层叠叠的乌云随着月色压到了三楼窗前。外面传来了不知道哪家妖怪的鸣叫,茍天机说是十二栋的吉神泰逢在呼喊雨再大些,它好随之兴风。

话音刚落,茍黄萱听到窗外的树叶被吹得哗啦哗啦地响,卧室里没关紧的窗户也在开开合合,相当嘈杂。

她关紧阳台的窗户,看着那辆离去的车,出神道:“我还以为太爷爷你会答应,毕竟那位警察叔叔说的话,有一些地方很奇怪。”

茍天机摇摇头:“我们家的危机太多,能暂时打得穷奇转移目标,我就心满意足,不敢再招惹这些是非了。正神易送,小鬼难缠啊。”

她边说,边打开了茍黄萱刚刚关好的阳台,踏入了鸿蒙夜云中:“哎呀,朦朦胧胧兮,万物复苏;飘飘渺渺兮,天地初开。暴雨将下,此间风景正好,隐隐暗合洪荒旧风。家中无事,我且去与老友小酌三杯,不必留灯了。”

她叮嘱完,走得潇洒。茍黄萱扭头:妈!你来关这个窗!我回房间去了!”

可恶,她自己房间的窗户还没关呢。听茍天机的意思,马上就下大暴雨了。茍黄萱赶紧回到卧室,奋力关上那两扇摇摇摆摆的玻璃窗。

就在她双手合拢的刹那,密密麻麻豆大的雨珠打在了玻璃上,模糊了那小小的一方天地。

南川晏飘在茍黄萱跟前,好奇伸出一半的身子向上看。雨水穿过那虚无的魂魄,径直砸向地面。

他忽然道:“那个警/察,是在调查我的案子吗?”

茍黄萱“嗯”了一声,低头整理书桌前被风吹烂的几页书。

“我有一种感觉,他会抓错凶手。”

南川晏的声音很轻,眉眼之中笼罩着一丝丝挥之不去的愁。

“害,别多想。人家积年老刑警了,办过的案子比我吃过的饭都多。”

茍黄萱整理好了书桌,抽空擦拭着自己的鬼差令牌,

“你呀,好好配合我的工作。要不今晚,我就带你去地府?你好歹是我第一个亲手登记又送回去的亡魂,不是厉鬼,不是冤魂,也不是那些游荡在外面的孤魂。嗯,有纪念意义!”

南川晏转过头,声音像是烟雨江南下穿过小桥的流水,格外温柔清澈:“鬼还有这么多的划分吗?我从来都没有了解过。”

“那当然,像你们这种死了的叫亡魂,杀了人的叫厉鬼,含冤而死,要报仇还没报仇的叫冤魂。”

涉及到自己的本职工作,茍黄萱说得相当顺嘴,

“自从成为走无常以后,我可是好好恶补了一番。不说所有鬼魂都能认全,七七八八的,差不多。”

“那我估计要当一辈子的冤魂了。”

听到这句隐隐带上了几分怨气的话,茍黄萱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她t敲敲桌子,无可奈何道:“鬼要往积极的方面想,不能太丧。我今天下午去警/局,也了解了一些情况。

那个杀死你的护工,现在还没有离开青城。无论他怎么躲,撑死一个星期,肯定会被抓住。

他对你的作案手法极其残忍,你配合我们地府工作,绝对能在投胎之前亲自给他的油锅加把柴。”

“但是,我不是他杀的啊。”

南川晏重新将头放到了窗子外,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浅浅的悲伤,“我看到了他动手,他用裁纸刀,一刀,又一刀……

他的泪掉在了刀上,就像是中和掉了黑色的纯白。在那一刻,我知道他被控制了。他被控制后的味道很熟悉,像是曾经我坠下时闻过的煤油恶臭。我从来都没有挣扎过,我是自愿的。

恰如蝴蝶被拔掉了双翼,我抓不住那支笔,再也无法飞舞在色彩斑斓的世界里了。人总是在后悔自己失去的,我从开心到沮丧不过半年,茍活五年后,不如就此归去……”

南川晏身上,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低气压。从出现在茍家的那一刻起,他比林乔还像一个漫无目的,无所事事的游魂。

茍黄萱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敏感与脆弱,带着一种长期与世隔绝的孤独易碎感,说起话来都颠三倒四,自成一个世界。

她不由想起了今天下午,张宝丹和她去警/局路上,用手机查的南川晏网上资料。

南川晏,号称百年来最天才的画家。他从还会记事起就握住了画笔,在白纸上一挥而就。超乎想象的天赋让他在绘画一路上越走越顺。

他的绘画之路,折于18岁。南川晏成年的那一年,他失去了双手,成了一个残疾人。关于当年的那场事故,网上的资料非常模糊,似乎是车祸。

更多的是说天才画家一朝路断,父母生生哭晕在病床前。失去双手后,南川晏不再产出任何新的作品,在国际在画坛的热度都逐年下降,最终消失在了人们的视野中。

当时看完了所有的资料,张宝丹便说:“我觉得吧,这种学艺术的天才,心思都格外细腻。经历了五年独居生活后被照顾自己的护工杀死。你说,面对死亡,他是解脱多一点,还是不甘多一点?”

如今来看,张宝丹两种情绪都猜错了。南川晏痴痴看着窗外,轻轻道:“你能不能帮我去和那位警察说一声,我是自愿的,不是他杀的我。”

茍黄萱一拍桌子,恨铁不成钢:“不是,这让我怎么说?你和那个护工到底是什么关系?是你不想活了,护工收了你钱把你杀了吗?有没有证据什么的?”

南川晏先摇摇头又点点头,语气之中很是纠结:“李叔是突然要杀我的,我怨,既恨又怨。我拼命的挣扎,却依旧被拖到了画室之中,那个我最不想进去的地方。就算死,我也不想死在里面。我用牙齿死死的咬着门边,拼尽全力,可是……

刀落下的时候,我闻到了李叔身上和我出事时一样的味道。往事随之被想起,我觉得这些年太痛苦了,就放弃了挣扎。可是生命真正离我远去后,我又迷茫了。”

“刚刚,我体会到了雨水穿过眼睛的感觉。原来这就是死亡,世间万物都与我无关了,连风雨都不再干扰我。”

“我以为会轻松的,但我一点都不轻松。我甚至觉得,很痛苦,很痛苦……”

南川晏声音带上了几分哽咽,浑身上下散发出了一种极其独特的韵味,像是某种极致的苦正逐渐酝酿出来,几欲喷薄而出。

茍黄萱看到南川晏状态不对,连忙抄起了鬼差令牌,厉声喝道:“你别胡思乱想,徒增怨气!回来!到令牌里去冷静冷静!”

南川晏却仿佛没听到一样,双脚扶起,整个魂魄都即将飘出去。

他面上的表情一直笼罩在一种悲苦之下,整个人浑浑噩噩,完全不知道自己此刻正在经历什么。

茍黄萱扑上去想抓住他,结果撞到了自己关上的窗户。她一边开窗,一边喊:“林乔!上!把那个亡魂给我拦住,嘿!进了我们茍家的门,就是我的业绩了,你还想跑?”

“得令!”一直缩在柜子里听八卦的林乔如同猛虎出山,她死亡年龄一年有余,还经常得香火供奉。

三下五除二,就把还只是亡魂的南川晏跟拎个鸡仔一样拎回来。

“回来吧你!”将南川晏掼在空中,林乔得意洋洋,手一伸,递了过去,“萱萱,你快把他收起来。”

看着眼神不清醒的南川晏,茍黄萱心中一动。对方的状态是一直在一种低迷状态,然后突兀的爆发。乍一看没什么,可茍黄萱心里总觉得不对。

她没有急着收,反而从自己的令牌里取出了那颗滴溜溜转动的小珠子,在南川晏面前晃了晃。阴珠散发出了盈盈血光,其中隐约充斥着刘婷婷求不得的一生。

南川晏的神志被唤回一分分,他死死地盯着阴珠,从喉咙里挤出了一句话:“这个,我也有……”

啊?!茍黄萱大惊失色,下意识伸手抓住南川晏,“不是,这个可不幸有啊!”

南川晏身上的黑气终于压抑不住全面爆发,然而那丝丝缕缕的怨气却被茍黄萱手里的阴珠所吸引,并没有飘出窗外,反而全数拢向了茍黄萱。

深陷在重重黑雾之中,茍黄萱心里顿感不妙。她头有些闷痛,人生中很多不如意却不得已要做的事情全部翻涌上来,让她的胃里翻江倒海,想呕出来。

林乔同样被雾起包裹,原本轻盈的魂体沉重坠地,裙子上的血迹开始快速扩张,颜色也逐渐泛黑。

“妈……”茍黄萱艰难张嘴,想求救。然而,随着她的张嘴,那些黑雾又有了一个入口,争先恐后涌进。

阴珠和鬼差令牌同时颤动起来,坐在门槛上望着远方的木讷的小女孩豁然擡起头。

茍黄萱身上泛起金光,护住了她的心脉与灵魂不被这些怨气浸染。林乔受到些许庇佑,身上的血迹停止了增加。

南川晏一无所觉,闭着眼呢喃着:“我也有这颗珠子,他们说,这是我的福运之珠……”

茍黄萱感觉自己行走在一片灰色中,到处都摆放着蒙着画布的巨大画框。

所有的颜料,画板,石膏人像都等比例放大了百倍千倍,如同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蛮横挡住了所有去路。

茍黄萱看着那些挡路的山,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选择换一条路。下一刻,她发现自己的手动不了了。

察觉到走错路,茍黄萱蹑手蹑脚的回退,退到了最初的位置,然后选择攀登起这些边缘尖锐,直来直去的大山。

她费尽千辛万苦,终于浑身上下汗淋淋地爬上了第一座红色丙烯山。

“我们家小晏真棒,对色彩的感知太敏锐了!”

女人的夸赞声从头顶传来,茍黄萱却听到自己脚底下的这座山微微一颤,带着些许的委屈:“我不喜欢画画,妈妈,我想出去踢足球。”

“那怎么可以呢?小晏,你别忘了,你可是众人交口称赞的绘画天才。把握好这份天赋,不要做伤仲永,你一定能成为名垂青史的大画家!那几个天天在草坪上踢球的,能有什么出息?”

天才画家居然不喜欢画画?

茍黄萱若有所思,继续前行。

她战胜了一座又一座的高山,也听到了越来越多的心里话。当茍黄萱踩到石膏像头上时,周围传来了山呼海啸的羡慕声——

“天啊,你们看到了吗?他今年才十四岁,这型,这明暗。天才就不能好好的跳级,直接一步到位吗?为什么还要来和我们这些凡人抢饭吃啊!我要是有这样的天赋,我把手画烂都愿意。”

“我却宁愿我的手烂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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