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章(2/2)
不过这次是贺时停。
他完全无视了她,走过去,虽然眉眼掩藏不住的暗色和冷厉,但他却是亲手扶起了齐深,语气平平,“齐将军有伤在身,不必多礼。”
宁映:“......”
看来,这事也没有她想得那么腥风血雨。
只是这两人之间,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感觉到一种不知名的却又暗中翻涌的气氛在交错。
她想说话缓解这种紧张的气氛。
却发现根本没有时机让她开口说话。
“齐将军击敌无数,乃我大梁功臣,何罪之有?”不知什么时候,贺时停已经收起了周身强得过分的威慑,现下似乎只剩了平日了皇帝的威严。
齐深面上一如既往的平静,像是感觉不到这些外在的变化,只恭敬地垂下眼,出声不卑不亢,“臣从北疆回京后并未第一时间进宫参见陛下。”
宁映在一旁看着,发觉他们都挺冷静的,你来我往,寒暄交谈。
反倒是她,在这里似乎似乎还略显怪异。
为了避免这种怪异更甚,便见缝插针,道:“我看那边的花开得艳,我先去看看。”
贺时停听见,回头看了她一眼。
眸色暗色翻涌。
“成仁,带宁姑娘去别处玩会。”
成仁:“是。”
“宁姑娘,请吧。”
宁映离开了些距离,她在在成仁身边,一步一回头。
牵挂这那边两人的场景。
直到走远了,她问成仁,“成公公,陛t下今日怎么突然来赏菊宴了?”
看他那样子,连龙袍也没换。
可不想是特意来赏花的。
成仁也茫然地摇了摇头。
“今早尚宫那边送了些日后册封皇后的凤冠霞披的样式,让陛下挑选,陛下还说择日亲自送来给姑娘您挑呢,后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急匆匆地出了宫。”
不过,刚来时,看见宁姑娘和那个什么齐公子相扶在一起,也就知道陛下为何如此了。
想到这,他也就委婉地提醒,“姑娘。”
“嗯?”宁映偏头看他。
“姑娘日后是要做娘娘的人,有些事情只需假借他人失手便可,是不必亲自动手的。”
“......”
成仁说得委婉,但宁映也听懂了。
她踢了踢拦在路上的小石子,没有说话,不认同但也没反驳。
她无意识地沿着池边走,池边的菊花开得鲜艳。
她特意绕过人多的地方。
找到一个花少,也没有什么人的地方。
就在那,无聊地摆弄着着几株开得不鲜艳的花。
心下不安。
不知道走了多久的神。
突然看见有人迎面走来,迎着阳光有些刺眼,她看不太清楚。
眯了眯眼睛,同时那人也走进了。
——哦,是贺时停。
而且,只有他一人。
宁映起来,迎过去,“陛下怎么来了?”
“齐深回去了吗?”
贺时停冷哼一声,“你倒是关心他。”
“......”宁映握了握拳头,换了个主语,“陛下回去了吗?”
“朕刚来,便想让朕走。”
“......”
宁映看出来了,他今天是没打算好好说话。
本来也有些气恼。
想到今日,贺时停和齐深正式见面了。
所以。按照剧情,也就是今天,贺时停发现女主那他当齐深替身一事。
想到这,宁映压了压气恼,也就闭了嘴。
关键的剧情点开始,她已经放弃了剧情作斗争。
见到宁映不说话,贺时停不禁气上心头。
“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说什么?”
“既然你不说,朕就直接问了。”
宁映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等着他问关于替身一事。
只是,却听他问:“齐深回京一事,你早就知道?”
宁映:??
不是问替身?
她试探着问:“你就问这个吗?”
“你想让朕问什么?”
“没什么,”宁映反应过来,慢吞吞地点了点头,“齐深回京一事,我是知道的。”
“你也一直都知道齐深还活着?”
“......”宁映正想问他怎么知道这事,一擡眼装进一双漆黑的眸子,她果断移开目光,说话有些艰难。
她沉默许久,最终还是道:“我一直都知道。”
听见她的回答,贺时停突然一阵挫败感袭上全身,他僵着声音:“那朕算什么?”
宁映一时哑了声音。
“你说,那我算什么?”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贺时停气得心口发疼。
她躲避他的视线,一味地逃避,想一想也是。
不都一开始都说了,她拿他当替身来着,怎么时间久了,他倒是自动忽略了。
他上前,抓住了她,不自觉用力。
“宁映,你说,你拿我当他的替身,是么?”
他要她亲口承认。
明知道,在这个关键的剧情点,她的一言一行根本无法逃脱剧情的控制,可她不知道怎么想的,下意识开口反驳。
“我没有——”
宁映话语一顿。
她有些震惊,她的反驳说出口了。
他收紧了手,“你看我的时候,你想过他么?”
眼中却多了些不易察觉的希望。
贺时停没有给她时间去思考自己怎么突然挣脱了剧情的束缚。
宁映她能肯定自己时绝对没有把他当过替身的,自然也不可能看见他的时候想齐深。
就在她正要肯定点头的时候。
突然有一个片段从她脑海里闪过。
——是她无意中发现贺时停压低的眉眼和齐深的很相像。
也就那一次,她因为人该死的好奇心一直盯着贺时停的眼睛看,然后就情不自禁拿着两人的眼睛放在一起比了一下。
那一次,确实是看到贺时停的眼睛就控制不住地想起齐深的眼睛。
宁映迟缓的反应,落到贺时停的眼中就是一个已知的答案。
他发出了声笑,其中的嘲讽意味不言而喻。
宁映回神,连忙解释。
“我承认,看见你的时候我想到了齐深,但是——”宁映认真肯定,一字一句,“真的只有一次。”
“那一次,还是因为我好奇心作祟。”
贺时停冷冷地看着她,不发一言。
宁映抿了抿唇,泄气道:“好吧,有两次。”
因为刚刚看了一眼他,刚好因为生气,眉眼压得极低,越是想到这件事,越是没控制住自己的思想。
“但是,不是替身的那种。”
贺时停被她这番话,心口忍不住翻涌些涩意。
他质问她,“既然不是替身,那你把我当朕了什么?”
宁映听见贺时停的问题,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把他当什么了。
她一直没有回答,贺时停眼中的光亮也随之渐渐暗淡下去。
宁映在贺时停没有耐心之际,低声又慢吞吞,“朋友......”
话语中充满了不确定。
贺时停气笑,“你会嫁给你的朋友?”
宁映:?
将这事甩到她身上,她就有点生气,“又不是我想嫁的。”
“那这圣旨又不是我要你写的。不还是因为你步步紧逼,那册封圣旨才下来的么。”
贺时停压下恼意,沉着声音,“宁映,那也是你先应下的。”
“再者,那时,市井的人后的众多流言蜚语,你需要这一纸诏书。”
宁映下意识反驳,“酒后的醉话算什么!是个正常人也知道酒后的话不该当真,你要当真,也应该在我醒了之后再问问我。”
“至于流言蜚语一事,”这就更是和她无关了,什么为她好,她恼火得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言论,“你离我远点不就好了,流言蜚语迟早也能消失。”
她说完,突然感觉到气氛安静下来。
贺时停也没有说话,发现他正用着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半晌,缓缓道:“那天醉酒,晚上发生的所有事情,你都记得。”
“......”
突然想起了,在贺时停的印象里,她喝断片了,那晚的一起她根本不记得,贺时停也没有告诉她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所以,她本来不应该那天晚上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才是。
宁映懊悔,一激动把自己的谎言戳穿了。
这才是她真正的心虚,一时没敢说话。
贺时停看她心虚的反应,额角一跳,心口的沉闷越发重了起来,突然全身涌上一种溃败感,
他嗤笑了一声,“是我强求,那么不愿意,那便算了。”
“不想让我再出现,那便如了你的意。”
宁映愣住。
剧情不是这么发展的。
按照剧情,不是越是生气,越要强迫她进宫么?
其实话说出口的时候,她就有些后悔。
自己太口不择言了。
她张了张嘴,低头,“对不起,我刚刚——”
贺时停冷眼打断她,“不用对不起,你这么不愿意,朕还不至于执意把你绑进宫。”
宁映愣愣,一直以来,挣扎了那么久的事情,就在她已经要放弃认命的时候,事情突然出现转机,她本应该高兴,而此时,她却只有燥意,并没有什么高兴。
她想了想,然后道:“可是,圣旨都已经下了。”
贺时停压低了眉眼,“不用你操心。”
“......”宁映觉得今天一天大脑运转有些超了负荷,有些转不太动了,她也久就顺着贺时停的话下去,“那好。”
话落,就看见贺时停深深地盯了她一会,没有说什么,便转身离开。
等到人走远后,她才回神。
四下空荡荡,没有其他人经过。
不用进宫了,分明是一身轻松,可却有感觉那么疲惫。
她低头,看见方才她一直摆弄的花。
此时也一副恹恹的样子,像是干涸了一样。
可是,它盆摘里的土壤却还湿润。
很快,镇北将军府上的赏菊宴也趋近尾声。
宁映回想着来时的路,找到了宁夫人一行人。
宾客尽欢,将军夫人见到,热情笑道:“宁姑娘和小女在府上玩得如何?”
宁映的脑袋勉强还能转两下。
将军夫人这是再帮她掩饰,她去了何处,消失大半天。
她笑了笑,“今日很尽兴,多t谢夫人招待。”
过后,宴会结束,宁夫人就带着她和宁璃回了府。
宁映借口,“玩了一天太累了”便先回了屋子。
回到屋子时,感觉有点口渴,便换来锦书,倒了些水,一口气不知喝了多少杯。
原本还有些饥饿的肚子,已经饱了。
没有什么胃口吃饭,就洗漱过后就躺下来。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宁映本来以为她今日能很快入睡。
可实际上,她却一直睁眼到了天亮。
难得今日她早早地从床上爬起来,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分明不清晰的铜镜,却将她的黑眼圈找了个清晰。
一夜没睡,让她什么事都提不起精神。
她撑着脑袋,呆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
突然有些昏昏欲睡,眼皮沉重没多久就不禁闭上了眼睛。
只是还没睡过去,锦书忙慌走进来。
这场景太熟悉了。
宁映不用思考,“宫里来人传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