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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身入局(大结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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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身入局(大结局)

淳观四十七年冬,腊月二十,一代君王靖广帝驾崩。去时留有一传位诏书,将其皇位传于当今太子沈暗钰。

腊月二十一举行了登基大典,封其太子妃为当今皇后,坊间传闻他去世时怒目圆睁,一双手高举到空中,也不知在抓些什么。年岁渐长的老者听闻则摇了摇头,不发一言,抚着发白的胡子走远了。

倒是杨珺对此不甚入心,唯一能牵动她情绪的恐怕只有她牵肠挂肚的妹妹杨明菡了。

腊月二十六,卑弥伙同羌乌攻打进汴梁皇城。

厚重的雨滴压得喘不过气,杨明菡瑟缩在角落,两眼无神地打量着窗外。她要出去,要活着逃出去。纵使旧日恩爱不在,她也不愿为这样的人蹉跎终生。

女子并非无根,她断不会葬送自己。

一个空当闪过,明灭的烛火四下摇晃,时机已到。

她余光扫过沈暗钰,趁他转身的片刻,擡脚欲走,不过两步间,却被人钳制了手腕,她垂眸看去,满脸冰霜,“你想死莫要拉上我,我虽与你是少年夫妻,可这些年你是如何对待我的。养身的汤药是你拿捏我的手段,终日如金丝雀儿般活着,落在您的眼中就成了荣宠至极?”

“呵,那你的深情当真是可笑。”扎在哪里最痛,她自是知晓的。

大手猛地钳制住她的双颊,逼着她仰头,若是眼神能说话,恐怕下一刻他沈暗钰就能被活活气死。

“你我同为夫妻,便是死,也要死在一处!”他眼中怒火滔天,却还是分出半刻的清明将她困在身前的方寸,满是凶狠道,“明菡你是逃不掉的。”一声喟叹,道尽了他的执念。

“我便是死也不愿与你葬在同处!”适时补刀,她毫无畏惧。

下一刻,刀剑刺破长风,飞溅的血扬到窗上,他翻身将人护在怀中,低垂的眉眼瞧不清情愫,却温柔地替她掩去嘈杂。

半阖的唇畔溢出轻叹,他很想将人拴在身边。

然而念头升起的刹那,他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杨珺泪眼朦胧的模样,她的父母已逝,长兄身亡,独留下杨珺与她相依为命了。

可外头的战乱不等人。

如雨落下的冷箭齐齐朝宫中射来,他好不容易硬起来的心又软了下去。

“松手,我便是死也不要和你死在一处!”杨明菡怒目圆睁,当即不管不服地撕咬着他的手臂。少年情谊早就在岁月的磨砺中化为灰烬,怪就怪她识人不清,误将惊鸿一瞥视为心之所向。

后来撞得疼了,她也想回头。

“夫妻一体,生死一处!”沈暗钰咬着牙道。

“轰”巨大的声音盖过了他的话语,可凭借着唇形,她也能猜出来个大概。

愤恨的目光犹如利刃,狠狠刺进他的血肉,搅得生疼。沈暗钰唇角微动,好似要说些什么,可在启唇的刹那又咽了回去。他擡手死死捂住她的眼睛,眼中的爱意流淌而出。

恨也好,爱也罢,他定不会松开她的手。

薄唇压下,她的气息萦绕在鼻尖,双唇碾动,毫无怜惜可言。

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情动,你看,还是这么的契合,沈暗钰如实想道。

眼前一片漆黑,杨明菡拼命抵抗,她张口咬住这人的唇畔,任由血腥在口腔荡开,她也不为所动。与其相互折磨还不如各自放手,她去寻她的生机。

可这些抵抗的动作落在沈暗钰的眼中竟成了契合。

兵戈声冲进耳中,沈暗钰拿起烛台笑得恣意,鲜血在唇畔上染了一层唇脂,他就这样一手执着杨明菡的手,一边温柔安抚道,“莫怕,我们夫妻一体,便是死也应当死在一起。”

堆砌的笑,恍如索命的厉鬼。

杨明菡突然剧烈地挣扎,她痛苦地摇头,每一个动作都是对他的排斥。她不想死,一点都不想死,她还要找她的二姐,找一处山水澄净之所。

退一万步来讲,便是死,也不该死在这里,死在沈暗钰的身边。

“怎么,你不愿?”柔和褪去,声音都变得冷冽。

沈暗钰大手一扯,将人拉进怀中,含情脉脉的眼神变得癫狂,他笑得声音嘶哑,攥着烛台的手往帘上一抛,刹那间火光窜起。

随即紧紧箍住她的脖颈,感受着脉搏的跃动,五指用力,他能清楚地感受到胸前颤抖的脊背以及她痛苦地抽泣。很脆弱,却又让人升起无限的摧折欲。

再用力些,她就能与他死在一处了。

“不!不!我怎么能杀了她?怎么可以……”片刻的清明一闪而过,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后,他双目通红,伏在杨明菡的耳边一遍遍道歉。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只是太……爱你了……”

“呵!”大口喘气的杨明菡当即一个肘击撞在他的胸膛,趁着时机,她快步走开,眼中的防备不减反增。

“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沈暗钰你就该一人孤独地活在世上,阅尽离别,所有你珍视、爱惜的都会理你远去,你就守着疮痍的权利过完这一生。”

话音落下的刹那,她毫不留情地转身拾起地上的长剑,跑了出去。

漫天火光中,他的眸子明明灭灭,终是颓废地坐在地上。擡手扶额,满头青丝尽数滑落。为什么他看重的都会远离他,亲情是爱情亦是,他费尽心思想要抓紧,可这一切终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唇边荡起苦笑,随即声音愈发放大。

回荡在火光中,一滴泪骤然滑落,他看着杨明菡消失的方向怔怔道:“我早就为你谋好了后路,你怎么就是不愿服个软呢?”

“其实你说些软话,我就不再计较了!”

“我这么爱你,又怎么舍得要了你的性命。只要你回个头,看看我,是不是就能证明你的心里也有我呢?”

“或许你的心里也曾有过我吧,可惜被我扼杀在了曾经……”

漫天烟雾中,他仰躺在地,静静倾听着火光肆虐的声音。目光不死心地看向她离去的地方,只要她能回头,一个眼神、一个停留、便是踌躇不前的犹豫,都是他所期待的瞬间。

对于他而言,漫长的一生抵不过被人珍视的刹那,而他终其一生也等不到了!

火光的冲天之势,让远在宫殿外的周太傅胆战心惊,忙提着官府步履匆匆地朝此地赶来。寂寥的心自谢浔走后就多了一个空缺,而如今这空缺越来越大,似要将他给彻底吞噬。

还未走近,那兵戈之声便震耳欲聋,他回头看了眼止步原地的四大氏族,心底一阵诧异,却还是开口问了出来,“何不冲上前去,拼上一拼!”

四大氏族皆敛眉不语。

楚望安擡脚上前,刚要迈出却被人给拦了下来。他当即怒气冲冲地睨着容貌与他有三份相似的男子道,“父亲您是如何答应的孩儿,您让孩儿远离谢浔,保住楚家。这两条孩儿都做到了,为什么现在您却退缩了!”

“眼下家国正是用人之际,您为要拦下孩儿!”

全身的血液都在叫嚣,他目眦欲裂地瞪着众人。

“你不懂。”楚父长叹一声随即冲余下之人使了个眼色,后者当即会意,忙上前去敲晕楚望安。

还未近身,便被楚望安横踢一脚,疼得仰躺在地,哀叫不止。

楚望安深深地看了眼自家父亲,他不明白,说要与先帝一心保住靖国的是他,如今奔抱头鼠窜几欲先走的也是他。如今靖国正是用人之时,偏生他的家父用尽手段下计除掉了谢浔。

如此还不作数,他还要将靖国付之一炬。

“父亲!您不该是这样……”楚望安开口阻拦,话还未说完便被打断。

楚父怒其不争地看了眼楚望安,随即转身朝周太傅作了一揖道,“对不住了周太傅,您有雄心壮志,有挽狂澜之即倒,扶大厦之将倾的能耐。可我不同,我身后是数以百计的家仆,和百年来积攒起来的荣光。因此t,所走的每走一步都要审时度势,容不得丝毫错处。是以,百般抉择后终是不能与您同行。”

说罢,又瞪了眼自家优柔寡断的长子,怒其不争道,“日后的楚家还需他来发扬光大,还望您能多体谅一番。”

“还望周太傅能体谅我们做父母的心情。”

有了楚家的开口,余下的三个氏族当即齐声附和。然而还未动身,便被突然拔剑的楚望安给吓得连连后退。他怒不可遏地横剑而立,猩红的眸子死死睨着众人,儒雅的面容被愤怒所替代。

“走?”一个字彻底拿捏住了他们。

倒是年迈的周太傅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只得递给楚望安一个眼色,随即迈步朝前走去。

身后的众人自知无路可走,索性争前恐后地跟上。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平添几分的可笑。

走在前头的周引石一时悲愤感慨道,倘若世人都有谢浔的决心,那靖国定不是眼前的光景了。只可惜,他幡然醒悟,为时已晚啊。

失落宛若池底的淤泥,踩一脚就沾染上身,久挥不散,纵使经过净水浆洗,还是让人如鲠在喉。并非气味难以消散,而是挂怀于心的芥蒂,并不会随着时间的褪去而变换颜色。

如今的周太傅就是这幅模样。

他第一次靠近真相,看透了谢浔之死的阴谋。可他能撇干净吗?不能。因为他的默许、纵容,甚至是执拗,让谢浔受了凌迟之刑,落得个死无全尸的结果。

他辜负了谢浔的信任,愧对于多年前谆谆教诲的自己。他周引石不配为人师长!

可他私心里还是想留住这个内忧外患的国家,留住他呕心沥血、竭尽全力的靖国。纵使官家不在,他也要守住!

到从后门了大庆殿,举目四望,可见雕栏壁画精巧绝伦,巧夺天工之景色,世间罕见。高台之上空无一人,他苦涩一笑,不必回头望他也能听见身后是犹豫的脚步声。

四大氏族的人怯懦至极,以为保全家族就能全身而退?

周太傅撇了眼左手边的赵平榆,答案不言而喻,这人看似与太子殿下关系密切。实则胸有城府,他至今看不透赵平榆的所图为何,只求他能心存几分善念,记住太子殿下的提拔之恩。

视线所及,心也跟着颤了一下。

赵平榆察觉到视线,友好一笑,随即朝楚望安走去。

不过片刻,响彻的脚步声赶来,与之一道儿的还有兵戈摩擦地面带起的刺耳声。步步紧逼,仿佛下一刻就能发现躲在此处的他们。

赵缨吓得脸色一白,忙不叠攥紧楚望安的衣角,压低声音问道:“他……他们已经打进来了?”

“武将!武将呢!快来人!”

“都这时候了武将在哪?怎得还不来护着,莫不是要等到人都死光了才出来?”

接二连三地诘问直将众人逼得无话可说,倒是楚望安擡眼睨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回应,“死了,都死了。”

“你是说偌大的皇城就剩下我们了。”因着害怕声音都比方才颤抖了许多。

赵平榆冷冷地扫了眼众人,极为阴险地勾唇一笑,他定要夺回属于他的一切。

“哐当”有人正在踹门,连着四周紧闭的窗户都不能幸免于难。下一刻,声音消失,陈缨擡眼打量着四周,倒不是他怕死,实在是家大业大的,他可舍不得。

死寂的大庆殿内无一人敢开口,甚至连呼吸都抛在了脑后,他们一眨不眨地盯着门口,生怕下一刻就能瞧见手握冷刃的卑弥人破门而入。

为此胆战心惊,皆瑟缩在角落中。

周太傅怒其不争地回首望去,突觉好笑至极,索性展了展眉眼,笑得格外嘲讽。

有人为了靖国能舍弃自身性命,有人为了自己能舍弃家国。你看,就是这群怕死之辈,竟能茍活到最后。此等场面,当真是讽刺至极!

“怕死之辈!”他怒其不争地喟叹道。

向来挺直的脊背垮下了半分,不过须臾,他又恢复了以往的傲气!

门外响起踱步声,慢条斯理却又格外从容,活像是胸有成竹。事已至此,无论他如何抉择都逃不了一死,可就是这紧要关头,他脑海中灵光一现,莫非他真的错了?

他错得离谱?

一道凶悍的声音响起,那人先是横劈了两次门框,抖落的木屑宛若落雪,见门不为所动,那人也耐不住性子了,当即粗着声喊道,“里头的余孽听着,现下我们卑弥悍将早就扫清了整个皇城,便是你们的皇帝都送去见阎王了!”

“这……”陈缨瑟缩着瞧了瞧众人。

“你们若是想活命,那就论功行赏,斩掉人头者,皆可加官进爵,若还负隅顽抗……”彪悍大将擡手就是一计猛拳,直锤地门窗抖了三抖。

见震慑颇具成效,男子又道,“瞧见没,若是心存侥幸,我这一拳下去,五脏六腑都能调个个。”

赵缨吓得不敢出声,忙将视线移到了自家父亲身上。两人对视一眼,会心一笑,双手在角落中慢慢摸索。

再往前一点就是长剑了,他尽量压低了身子,颤抖的五指慢慢朝前探去,快了,就快了。他还不愿死,毕竟他家大业大的,总不能悄无声息地死在了大庆殿里。

快了!他双眼盯得通红,脸上是因为兴奋而舒展的诡笑,长指往前探去,碰到了一片冰冷。

对是剑柄!不等众人察觉,他一个抽身就将长剑揽进怀中,样子虽然狼狈了些,可他却握住了唯一的生机。

见里头无人说话,魁梧男子也不着急,他慢条斯理地踱着步,眼底是杀伐果断的凶狠,若非玩心大起,他早就提刀冲进去了。

不过自相残杀的戏码,少见得很。

待耐心告急的刹那,他擡脚猛踹,瘦弱的门扉剧烈晃动,却还是孤零零地挂在原地。

他怒火中烧地怒喊:“怎么不吭声,莫不是都打定主意要和靖国同归于尽?还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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