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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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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厅中十几余人却噤若寒蝉,方才还气焰嚣张的薛云筝默不作声,捂着疼得撕心裂肺的胸膛也不敢闷哼出一声。他只是随口说说,哪曾想他真能拿出来,拿的还是刑部的玉令。也是,他早该想到的,除了应天府的,谁又能差遣康大人。

“卫大人,犬子口无遮拦,是薛某之过,还望你见谅。”薛怀仁心中有气却也不敢发作,如今已不是薛云筝一人之事,若处置不当,牵连他事小,只怕整个薛家都难逃于此。

薛云筝何时见过自己父亲如此低声下气,恶狠狠瞪剜了卫骧一眼。

苏云山在一旁不断拭汗,暗叹好在方才自己静观其变,并未做出什么出格之事。

卫骧早已收回玉令,可尹姝仍痴痴看着他原本握着玉令的右手。

卫骧先前官至大都督府佥都督,而父亲在任刑部尚书之前,任大都督府经历,父亲与卫骧必然相识,抄家那日前往府上的也正是大都督府的亲军,此事卫骧又知不知情?

父亲一死,刑部玉令暂归于圣上,可如今刑部尚书上任已有一载之余,卫骧也被贬离开应天府,为何玉令反倒在他这儿?他与一年前的事又有多少干系?

还有一事她一直想不明白,抄家那日事发突然,尹家措手不及。可为何偏偏孙淑兰能逃出来将她带走,她问过孙淑兰,说是父亲与母亲让她出来寻自己的,可如此说来,父亲必然是先一步得到了消息。

那又是谁将消息透露给父亲的?

会是卫骧吗?

如若是他,那他是不是知晓父亲是冤枉的?可如果不是他,又会是谁,待她回到应天府,是不是该先寻此人?

……

夜色笼着偌大的府邸,檐外掌了灯,厅内也燃上烛,跳跃的火光映照着众人的不安。

“大人,搜到了。”几个差役步履匆匆,手中皆捧着大小木匣,众人提着的心到了嗓子眼,只怕卫骧这一搜,搜出什么不该有的来。

差役将一只两掌大的匣子呈上,“大人,这是在卧房中搜到的。”

匣子打开,里头是厚厚一摞银票,卫骧取出,竟有他一掌厚,他翻了翻,竟都是一贯的面钞,少说也有八九百贯。

“这有什么稀奇的!”薛云筝看了一眼,讽笑他,“我大哥富甲一方,我这儿多些钱两,怎么了?”

差役疑惑地看了薛云筝一眼,对卫骧道:“大人,这是在苏家姨娘屋中搜到的,人被尹府扣下了。”

薛云筝脸一垮,讪讪收了声。可苏家那头便不太平了,苏夫人被这一摞银票惊得瞠目结舌,不可置信地往上身侧的男人,“老爷,你何时给了柳姨娘这么多钱!为何此事妾身一概不知。”这柳姨娘正是苏玉珍生母。

“你胡言乱语什么!”苏云山像是被人迎头一棍,打得他发蒙。

“叔父。”卫骧将银票递予王惟善,“如今尹府的俸禄都这般高了?侄儿在应天府时几年也攒不下这些呢。”

苏云山扑通一声跪下,“府尹大人,下官并不知情,这些年下官并不与柳氏亲近,并不知她在外做什么,还望大人明查。”

苏玉珍偏过头看了他一眼,眼底氤氲起一层薄雾。

“叔父,银票在苏家府上寻到,该如何处置?”

王惟善沉思,“这银票来历不明,必是柳氏的不义之财,按律当罚五十杖,再交由布政使司——”

“这银票是民女的。”

厅中一静,只见烛火映着一对毅然无畏的眉眼,所有人一同望向跪地的苏玉珍。

“这银票是民女的。”这一声比方才更决然,“不是姨娘的,姨娘并不知情,是我偷偷将其放在姨娘屋中的。”

苏云山震惊,“你哪来那么多银票!又是从哪偷来的!你这是要害死你姨娘吗?”

尹姝凝眉,她总觉着苏云山不对劲,在苏玉珍面前他总时不时要提及柳姨娘,一是方才那句,再则就是先前:

‘对,还有你姨娘,她心心念念都是你,可你竟然做出此等龌龊事!’

‘你做事前为何不想想苏家,不想想你弟弟与姨娘!’

……

不像训诫,倒像是……威胁。先前苏玉珍认罪,似乎也是在苏云山提及柳姨娘之后。

果不其然,苏玉珍再次缄默。

“大人,还在苏姑娘屋中搜到了几封信。”身后另一差役将信笺递上,“落款皆是薛家二公子。”

“什么!”薛云筝喉中涌出血腥味,“什么信,我何时给苏玉珍信了?t”

卫骧翻了翻,抽出其中一张递给王惟善,待王惟善看清信中所言,气得一把将信甩在薛云筝面前,“你看看你干的事!”

薛云筝强撑着不安拾起地上的信,上面写着:申时,于别苑一见。

末尾还有三个大字:薛云筝。

薛云筝执信的手阵阵发颤,他怒目而视,“苏玉珍是你对不对!这落款根本不是我的字,是你后来添上去的对不对!”

卫骧将剩余的信一并丢在他跟前,“看来你都认得。”

薛云筝这话这无疑就在承认信是他的,可此时他也顾不上许多,他一张张翻看着,怒火中烧目眦欲裂,一把将信砸在她脸上,“苏玉珍,你竟然将这些东西留着?你阴我呢?你弄死了王明珠,还想拉上我垫背?我告诉你,若不是你,我根本不会被那贱婢看到,也不会为自保而错手杀了她,更不会有后来这一行事。”

“薛云筝,你放肆!”王惟善怒斥,“你那日折返寻苏玉珍究竟所谓何事!薛云筝,这半年来,你屡次给她递信,究竟为何?”

薛云筝沉下心来,自知若再失态必然让人抓住把柄,“我心悦于她,请她一会,这也不成?”

苏玉珍仍不出声,可在苏夫人眼中这无疑是默许,“你,你胆敢与外男卖俏行奸!苏玉珍,你好大的胆子,苏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卫骧周遭是彻骨的寒意,“此话当真?”

“自然。”

“既然薛二公子不死心,便将东西呈上来吧。”卫骧将视线落在最后一只木匣中。

他也不给个痛快,只让人将东西一样样呈上,险些将人逼疯。分明先前并未见过,可他像是早已知晓里面是什么。他尽数取出,一张张摆在众人面前。不识者不懂其中厉害,可在场的几位大人齐齐变了脸色。

这是……

“苏玉珍,你胆敢私藏盐引!”王惟善也未料到会在这见到此物。

早在盖州时尹姝就已见过盐引是何模样,如今她也是一眼就认出。

薛云筝浑身发颤,只觉得脖颈发凉,待想明白是如何一回事,他一巴掌挥向苏玉珍,“你个贱.人,你想害死我!”

苏玉珍也不怒,任凭他打在她脸上,这一掌并不亚于苏云山的,可她却像是不知疼痛般直愣愣地跪坐在那。

方才呈木匣的差役没忍住,开口道:“大人,这是从薛家别院薛二公子的屋内搜到的。”

“什么!”这回该薛云筝愣住了,这不是苏玉珍而是他的,“不可能,不可能,这不是我的!我从未见过,根本不知这是从哪儿来的。卫骧,是你!必定是你陷害我,搜查时将这东西放入我屋内的!”

“薛二公子,此言差矣。”官役上前道:“别院是由康大人亲自带人搜查的,并未假手于人。薛二公子之意是我家大人暗中污蔑生事?”他一身青衣吏服,正是刑部之人。

“不是我,不是我的。”薛云筝矢口否认。他眼珠子转着,突然像是捉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大哥,大哥,你不是有间钱庄吗,必定是往来的盐商在兑银票时无心将盐引也混入其中了,我无意错拿成了盐引,对不对?”

薛易之静静看着他,握着木拐的手指缓缓收紧,眼底的失望似要将人吞噬殆尽。

“荒谬!”如此荒诞可笑的说辞,薛怀仁痛心疾首,“云筝!你还要再牵连你大哥吗!”

“父亲……”薛云筝是真的慌了。

卫骧仍在翻看苏玉珍的那一摞银票,好整以暇地瞥了薛云筝眼,他手一顿,从银票中抽出一张来,微微挑眉,“看来薛二公子说的不错,还真会有盐引混入银票之中。苏姑娘,那你的盐引又是从何而来?”不见她回应,卫骧继而道:“这些银票是这半年来薛云筝给你的?你二人每月会寻一日会面,你以盐引于薛云筝处换取银票,而那日在亭山,恰巧被明珠撞见,是不是?”

苏玉珍下颌动了动。

“我冤枉啊。”薛云筝先一步哭天抢地起来,“根本不是这一回事,这东西都是苏玉珍给我的,先前我根本不知此事,在亭山那日我瞧见苏玉珍杀了王明珠,她为了让他替她隐瞒,这才拿了这些盐引贿赂我。”

尹姝看了看苏玉珍又看向薛云筝,心中不由冷笑,这种话他也说的出口,她听了都觉得没脸,他事事否认,还将所有事一并推给苏玉珍,这气度比针眼儿还小。

“大人!”厅外又有凌乱的脚步声临近,只见两个差役提着一只木箱,走得有些吃力。

待看清来物,薛云筝一下瘫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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