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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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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是邪了门!

他正要开口,却听尹姝在旁喃喃自语,“不对,可是她说未婚夫婿已经死了。”

他没一个扶稳,人往下栽了两步。

“蔡大人!”尹姝忙去搀他,可他却无情退开一步,“她是这么与你说的?”

什么?

尹姝一噎,想再试探的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了回去,即便早有预料,可真真切切展露在她面前时,她只觉得犹如平地惊雷炸得她嗡嗡作响。

阿姐的未婚夫婿是蔡清?

那他岂不是差些就成了她姐夫?

这世间竟真如此小,兜兜转转竟让她遇上了,一月前的她岂会想到这二人会有交集?实在是诡幻。

尹姝快步追上,“那后来呢,大人与她为何又——”

蔡清嗔了她一眼,“你今日话怎么那么多?”问也就罢了,可每一句都直戳他要害。“还有,今日之事不许与卫骧提及,待会回去就当作什么也没发生,明白吗?”

尹姝颔首,可不得不说他如今的眼神实在太容易出卖自己,她默默从怀中掏出一方帕子,“蔡大人还是擦擦被风沙迷了的眼再回去罢。”

被风沙迷了的眼?蔡清这才恍然这是他方才的话,“尹姝你——”如今敢来揶揄他了,“你可别笑得过早,日后莫要在卫骧那栽了跟头便来我这儿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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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商议要事她也插不上话,便只在房中带待着,正欲喝茶时才惊觉桌上的茶盏早已空,只得又端着茶托去寻了伙计。

“我替姑娘送上去。”

“不劳烦了。”尹姝见他抽不开身,不好叫他再多跑一趟,“我自己端上去就是。”

她默默端着走上楼,在途径卫骧那间房时她下意识多看了一眼,正要回房时听见蔡清的声音自屋内传来,她并无意去听,可那道声却让她迈出的步子堪堪收住。

“什么?你家那位出事了?”

随之二人又窸窣说了什么,她听不太清。

他家里出事了?她心陡然一提,可再一细想尹姝便察觉不对劲,卫骧无双亲亦无亲眷,孤身一人,何来的家中人。

那蔡清口中的那位……又是谁?

“那你何时去武昌府?”蔡清问道。

“今夜就要动身。”卫骧的声音里带着些许急切。

“那捉凶犯一事……”

“处置完了我再走。”

“也好,你自管去就是,她一姑娘家的独身一人在武昌府是不太妥当,你该去看看,你安心去,尹姝这儿我会照看。”

尹姝端着茶托站在原地怎么也迈不动脚,蔡清的每一个字犹如木钉一般打在她身上,让她桎梏于此根本动弹不得。

他家中之人……原来是位姑娘。

蔡清的声音自内向外传出:“这几月在山东忙得不可开交,我都险些忘了还有个她,如今我们在黄州府倒也好,你转道过去也不远,她在武昌府人生地不熟的,你又不在她身侧,她难免多虑,这几月你都未回去过,是该去看看她了。”

尹姝面色刷白,手中的力道顿失,可待她回神为时已晚,那茶盏倾翻,盏中温烫的茶水一并倒在她手背上,她像是不知疼痛一般痴愣愣地待在原地,直至手背发红,这才疼得嘶力一口凉气,忙收回手扶起茶盏。

“谁在外头?”蔡清的声响突然向她临近。

尹姝也不知自己怎么的,想仓皇逃离可一步也迈不开。

蔡清推开门时,二人就这么四目相对,他正要出声,却见尹姝摇摇头与他示意,见她面色有些不太对劲,蔡清合上门,“是我听错了,没人。”等屋外之人匆匆离开他才松了口气,“卫骧,若是尹姝问起,我该如何说?”

不见人回应,蔡清又唤了他一声,卫骧失神可是难得一见。

卫骧眼眸微动,“如实说就行。”

“如实?”蔡清折了回来,“那我知晓的也不全啊,我又没见过她,不如你告诉我,你养在外头那么久的姑娘究竟是谁?让你这无欲无求之人藏得那么深,人都藏到武昌府了,还愿意无名无份地跟着你。”见卫骧沉默,蔡清走上前,“你与我说说又不会掉块肉,你连我都瞒得那么死,这是做什么?我又不会夺你心头好。”

卫骧眸色一凛。

蔡清摸了摸鼻尖,“连我也不能说?”

“时机不到。”

“时机?你是藏着怕应天府那些人察觉?”蔡清叹言,“卫骧,我拿你当兄弟才与你说这些。别在外拈花惹草的,若你心中有了人,就别招惹尹姝了,我觉着尹姝这姑娘挺好的,我不信你看不出来她待你与旁人不同,你若是对她无意,就别叫人姑娘陷进去了。尹姝的脾性你应当是知晓,若是有朝一日知晓你还有半颗心在外,想来她是不会哭不会闹的,默默就走了。不过姑娘家哭我实在受不住,尹姝上回那委屈劲儿,我就觉得全天下亏欠她似的,你别将人又闹哭了。”

蔡清见他垂着眸,似乎真将他的话听进去了不禁t甚感欣慰,卫骧这人什么都好,就是男女之事上一根筋。他不知武昌府的那位是何身份,可应当也是极其重要之人,他不好多言,此事就让卫骧他自己好好斟酌一番罢了。

他走出房将门带上,末了又添了句,“你别一声不吭地走了,与尹姝说一声,这姑娘家嘛,免不得会多想。”若是不在意,就当他方才白费一番口舌。

“蔡清。”

正当他合上门时,里头传来卫骧的声音,蔡清忙将门打开,“还有何事?”

“在她面前别胡言乱语。”

蔡清轻笑,看来还是在意的。见卫骧起身,他道:“你去哪儿?”

“查案。”卫骧绕过他走出去,看了眼尹姝的房门,“这几日湖广都不太平,待武昌府的安顿好后我立马回来,未免夜长梦多,还是尽早了结眼前事。”

他话中稍顿,“这两日替我照顾好她。”

“替你?”蔡清一笑,拖腔带调地念了声,“行。”

见卫骧往外走,他又没忍住嘱咐了句:“我与你说的你可得想清楚。”见人没了影他才转身回屋,可才侧过身,就见身后冷不防站着一人,“你走路怎么不出声?”

尹姝也没说话,就只是茫然不知所措地看着他。蔡清被盯得浑身不是滋味,“你……方才听到了?”

“我不是有意的……”尹姝攥着指尖,似个急于认错的孩子,“我就是去取茶水,回来后走到那儿,然后就……我没有想听。”尹姝脑中一团杂乱,自己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不是在责怪你,而且此事本就没准备瞒着你。”蔡清思忖片刻觉着还是趁此时机与她说了罢,“卫骧今夜要去武昌府,你也听到了?”

尹姝颔首。

“就是……就是……”蔡清一时也寻不出贴切得当的字眼来,可又不能隐瞒,“武昌府呢,住着一位姑娘,算是他……旧识,如今那姑娘似乎出了点事,他得赶过去看看。”

旧识……这二字实在是妙,与其拿这二字作掩饰倒不如直截了当,“她是大人家眷?”

“诶!”蔡清忙摆手,“这可不是我说的。”

尹姝心口像是被扎了一针,“他说过他并未娶妻……”

“他是没娶过妻,这个我以项上人头作保。但是……”他也不知该如何将话圆回来。

“那便是外室?”尹姝直言。

蔡清一噎,不知如何反驳。说他并未娶妻是没错,可就是有那么一个姑娘被他养在武昌府啊!卫骧不敢将人留在应天府,偏要送到旁人根本意想不到之地,还隔三差五去看她,一听出事,火急火燎就要赶着去,这不是外室又是什么?

蔡清的沉默尹姝看在眼里,她强迫自己不去多想,想洒脱释然却异常艰难。

“尹姝,你别多想,我就觉着你比那个姑娘好,外室终究是外室,连府邸都入不得呢。况且你说,若是卫骧在意,为何不将她留在身侧,是不是?”

可正因在意,才如此啊。若不在意,他岂会让她远离应天府的明争暗斗,特意将她送至别处,又岂会连夜去见她。

他若想娶妻纳妾,并无人可左右他意愿,更无人阻挠,何至于在外养个外室,到底不过是在意她安危,不愿留她于那龙潭虎xue罢了。

她心头隐隐发涩,酸楚自下而上涌出。

原来,他也有极其在意的人……

原来,他在意起人来,是这般模样……

她今早还与蔡清说他是无欲无求之人,如今想来这番妄言实在可笑。

可笑的不仅是这番话,还有她自己。

她深谙自己萌生了些许不该有的念头,这念头她一直暗藏于心从未宣之于口。她不是胆怯之人,诉予心事未尝不可,可如今似乎没必要了……

他既有心仪之人,她何必再去困扰他。不过倒也还好,她这念头还未生根,可即时除之,不必一身狼狈。

日后就只验尸查案,不作他想了。

“尹姝……”见她缄默不语,蔡清试探着开口。

“我先回房了。”尹姝释然一笑,“多谢蔡大人,我知晓了。”

蔡清摸不着头脑。

这就……知晓了?知晓什么了?他都有许多事不知呢。

卫骧方才叮嘱他不要胡言乱语,他应当没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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