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1/2)
第140章
(前一章已于12.09修补,因修文时间过长,深表歉意,已补送6000字,今可重新阅读)
她有两日未见卫骧了,就连去了卫府也只得了黎叔一句卫骧已许久未回府。不过卫骧还是递了书信,说外郭城不太平,让她这两日不要出内城,她原是想去寻于回舟的,可也不知怎么的,她连着几回往义庄与他宅院去,皆未碰上。倒是蔡清,他也不在锦衣卫当差,便显得空些,能不时往她这处跑两趟带些消息。
可见不着卫骧她总觉着有些不踏实,胡遂安与万木春关押于锦衣卫狱中,唯一的消息便是人还活着。
听蔡清说,今日上朝圣上会亲审仲孙贺一案,自昨夜起她便提着一颗心毫无睡意,一夜无眠,她辗转的窸窣声响了一夜。
“姑娘?”文鸳在小榻旁出声。
“什么时辰了?”
“姑娘,才寅时呢,天还早,您再歇会儿。”
她翻了翻身,闭上眼去,睁眼时自以为又小憩了几个时辰,又出声道:“文鸳?什么时辰了?”
“姑娘,才卯时,大人才入殿不久,姑娘不必忧虑,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再睡片刻罢,待到了时辰,奴婢会来唤姑娘的。”
尹昭清又重新躺了回去,文鸳也并非尽是宽慰她的话,有卫骧在,不会出事的,应当是她过多忧虑了。
如此想着,她提了一夜的心倒是稍稍松了些,一夜未眠的困倦她有些抵不住,枕着黎明的微亮,她睡了过去。
眠中无梦,她似乎睡了许久,忽而被一道急促的叩门声惊醒,迷迷糊糊间,似乎听到了文鸳的说话声,还有另一道熟悉的男音,她挣脱着浑身的酸疼睁开眼坐起身来,人还未清醒,便见文鸳匆匆走到榻旁,“姑娘,蔡大人来了。”
见文鸳面色极差,尹昭清心也跌入谷底,“怎么了?出事了?”
“蔡大人并未明言,只说有要紧事与姑娘说,如今正等在外头呢。”
这个时辰,且又是急事,定然不是什么好事。她匆匆更衣濯颜了番,便推开门走出。见蔡清一脸焦灼在院中踱步,她心还是一沉,“蔡大人,可是卫大人出事了?”
“不是。”还未等她松一口气,便听他道:“不过比他出事还要命,胡遂安由左相作保状,今已无罪而释了!”
“什么?”尹昭清以为是自己困意还未消散才听错了,“你方才说什么?胡遂安无罪而释!”这简直天方夜谭!“这是怎么一回事?”
“来不及了,你先随我出府,我们边走边说!”蔡清一刻都等不得了,“卫骧还未回府呢,方才我得了消息,胡府已派人前去锦衣卫亲军指挥使司接应胡遂安了,我们得想法子赶在胡遂安回府前将人拦下,若真让他回了胡府,日后再想将他揪出来给他定罪,可就真难如登天了!”
蔡清走得急,尹昭清迈着大步也未跟上,只得跑上两步,蔡清心中有事,自然也未留心这些细微之处,他一路骂骂咧咧的,“真是气死小爷我了!我就说呢那姓胡龟孙的这几日怎么在狱中安安分分的,胡府也不作不闹的,一定憋着坏事!果不其然,原来在此给我等着呢!”
尹昭清又快上两步,在他停顿的间隙才勉强插上话:“究竟发生何事了?前两日不是证据确凿吗?皆是万木春举得证!那么多人也都听见了。”
“要被这姓万的害惨了,狗屁的证据,皆是糊弄鬼的。”话一出口,蔡清才回神身侧之人是尹昭清,忙将那些粗鄙的话收了回去,“这胡遂安当真是阴险狡诈,不对,应当是他老子狡诈!一年前他们恐怕就已算到兴许会有这么一日,才早已给自己留了后路!”
蔡清涨红了脸,越说越气,“你可还记得当年的案子是由一个猎户以过失之名顶了罪?也不知那姓胡的使了什么手段,竟找到了那猎户的妻儿,指证杀人的是万木春,并非胡遂安!”
尹昭清皱着眉,“可是于回舟与我说,仲孙贺出事后十日,那后山突逢泥流,山上的几户猎民都死了。”
蔡清呸了一声:“正是因此我才来气,那些猎民是死了,可人被埋进山泥中谁都没见到尸体,不是吗?那猎民的妻儿偏就好端端活着,什么事儿也没有!”
“那妻儿是真是假?会不会是胡家借此糊弄个人来?”
“就是真的!”蔡清忿忿,“镇江府当年审案的几人一并也被寻来了,认出那妻儿就是当年之人,不会有错。”
“她说是万木春杀了人,圣上也真就信了?”此事定不会如此简单,圣上也并非是个易被人左右的,岂会轻信。
“自然不是。那妇人一口咬定说他丈夫见到了三人争执,说是万木春拿着火铳杀了仲孙贺,还伤了胡遂安,她还说自己丈夫拾到了另一枚弹丸,听传来的消息说,那枚弹丸与你在仲孙贺尸体中找到了那枚相差无几,是出自同一枚火铳,不会有错。圣上原本还心有疑虑,可你知晓胡家还拿出什么证据?”
尹昭清拧着眉,等着他说下去。
“胡遂安腿上有一道旧伤,圣上派了宫医查验,证实此伤确是一年前所留,也恰是火铳所致。那伤一看就是外人所致,并非是自己能留下的。”
蔡清急火攻心,怕自己气昏过去长长舒了一口气,“我原以为胡遂安是个狠人,没想到这胡凡庸更狠!恐怕就是为了今日这时,他们便在一年前就给胡遂安留下了这道伤!他是真的敢下很手,这火铳的力道可不好控制,若稍有偏差可就是送命去了。”
“难怪呢,我说当初仲孙贺出事后,胡遂安能这么安分地待在府中,原来是在养伤!他也真是做的绝,当初万木春可是日日跟在姓胡的身侧,竟连他受伤丝毫不知晓,我就说这万木春一根筋,根本玩不过胡遂安,这姓胡的狗东西前两日什么也不说,藏藏掖掖的,就是等着今日呢。”
“你知晓更绝的是什么,先前邓庭玉因遗失了七枚火铳被问了罪,他应当也是知晓自己活不了了,便一股脑全招了,说是五年前在扬州府一代丢过一车被送回京的火铳,而恰巧五年前,万木春正因他外祖父出丧而回了老家扬州,年月都能对上,连走得哪条官道都无偏差,如今可真就什么都说不清了,假的都得成真的了。”
“万木春自己恐怕也未料到会被胡遂安摆了一道,如今他判了死罪,连万大人也不能幸免,在朝堂上都被脱去了官帽,自身难保。另一些见风使舵的老东西,朝堂上见局势一变,也不敢说自家儿子前几日在胡府的所见所闻,各个装死充楞,一问三不知。”
蔡清唉声叹息:“我倒也不担心卫骧,圣上毕竟不会要他性命,只是t今日这番差错免不得被人借此踩上两脚,他们等了这日等了那么久,岂会不让他安然无恙离开,被削减些实权已是必然,除此他日后可又要因此事而被人诟病,有谁还能信服?”
尹昭清紧着心,忽而想起那日在巷子中薛易之的话:“卫骧这锦衣卫指挥使已风光数日,他总该马失前蹄一回了。”
“卫大人呢?他可知晓胡府已派人去接应胡遂安?”
“消息就是从宫中传出来的,如今都才至下朝的时辰呢,卫骧也在宫中,他岂能不知?”蔡清见尹昭清这一路走得面红耳赤,这才想起自己走得过快,未顾得上她,连忙慢下步子来。
“那蔡大人又是想做什么?”他这么急匆匆来,又急匆匆去,眼见着这条路是锦衣卫亲军指挥使司至胡府的必经之路,尹昭清便隐隐有了些不好的念头,“你不会是想在半路劫杀了胡遂安吧?”
蔡清怒形于色,已失去理智,“有何不可?总归不能让他回府,听闻胡府要将人送出城去,是何意图我还能看不出吗?”
“大人,你冷静些!如今局势虽变,可定还有破解之法,若此时真杀了人,岂不是又将自己牵连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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