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助(2/2)
裴莳琅摇头:“并无,阿兄放心,今夜你们好好休息。之后的事,且等师傅醒来再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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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安侯府内,肃亲王看着后院之中莫名暴毙的小厮,忽然想到此人便是带着那二位使者出府的人。
如今竟然莫名死在后院,他问了其余人,他们都说死者是送二位出门后回来才死的。
如此,便把那二位使者的嫌疑摆脱了干净。
肃亲王还在思索之时,曾将军满脸畏惧地赶回,如霜打茄子一般,他一眼就料到,定是让裴莳琅逃了出去。
“属下该死。”
肃亲王不动如山,居然莫名地笑了起来:“这小子,倒有几分本事。”
曾将军不可置信地擡眸:“王爷,如今武安侯被救走,我们的计划……”
肃亲王长叹一声,冷眼看着地上的尸首:“拉出去埋了吧。”
肃亲王擡步离开,下人搬走尸体,谁也不敢多看,于是都忽略了死者怀中那个白瓷瓶。
曾将军跟上,肃亲王望了望天:“原来都已经快秋末了,这天一日比一日的冷。”
“王爷可是想回临京了,等这边事了,王爷便能高枕无忧地回去了。”
肃亲王长吁短叹:“矿洞那边可都安排妥当,做干净些。莫让魌阁那老贼发现端倪。”
曾将军刚办砸了一件事,这件事他便胸有成竹:“放心吧王爷,只等您一声令下。”
“好,着手准备吧。”肃亲王拂袖而走,“今儿本王要好好休息,明日去见见本王的好外t甥。”
“是。”
翌日,天依旧阴沉,好似在酝酿一场秋日最后的大雨,一望无际都是灰蒙蒙的天,由衷的让人觉着压抑。
“主子,王爷醒了。”
裴莳琅得到消息就赶去主营帐,崔渺渺服侍武安侯喝药,泪眼涟涟,看得武安侯心疼极了。
“这回无论如何女儿都不离开阿父了,阿父休想再把女儿赶走。”
“娇娇儿乖,都是为父不好,你莫哭了,哭的为父心都化了。”叱咤风云的老将也有不可言说的软肋。
崔渺渺将药都喂完,擦了擦眼泪,懂事退了出去:“你们聊吧,早些说完,让我阿父好好休息。”
裴洛宁与裴莳琅都站在营帐外,一时间谁都不愿踏出这一步。
“进来吧,都在门口杵着作甚,本侯还没死呢,用不着在门外给我默哀。”
果然女儿一离开,此人那点柔和和蔼便消失不见,对两个臭小子只剩严厉。
“老匹夫,好歹是我辛辛苦苦把你背回来,说话能不能好听些,什么死不死的,你要敢死了,我把你崔家祖坟都刨出来。让你死了都没地儿去!”
裴洛宁刚想呵斥,却听到武安侯乐呵道:“你随意,不让我入土为安,就把我丢在大道上,反正我死了,被吓着的人肯定不是我。”
裴莳琅一拍桌子,上头的茶具都猛的一震:“崔勃元!”
武安侯瞪他:“没大没小。”
裴洛宁按住生气的弟弟,安抚武安侯:“侯爷您大病初愈,莫要与阿狼计较。”
武安侯摆摆手:“罢了罢了。”
裴洛宁:“接下来侯爷打算如何做?”
武安侯睨他:“带着你们两个去临京告御状,告肃亲王一个外邦勾结私铸铁矿,以此牟利。加上囚禁朝廷命官,假传军令,意图谋反?”
话一落,几人都默了片刻,武安侯哧了一声:“这些无疑是把我们也推上绝路,是我们监管不力,才让他有机可乘。也是阿宁你,私交兵权,亦是大罪。”
又看向裴莳琅:“还有你,阿狼你应当知道,此事关乎肃亲王与长公主。陛下本就对二人忌惮,你若告了御状,他们二人下场定然不是你想见到的。你真能狠得下心来?”
裴莳琅嘴唇翕动几下,才开口道:“人本就要为自己犯下的错误负责,师傅若是看到矿洞之中,那些人毫无生气的脸。以及一口干粮换一条人命的惨状,再与公主府与亲王府的奢靡做比,师傅定然不会说出这番话。”
武安侯忽然愣住,大笑道:“好好好,阿狼懂事了,我替你父亲感到欣慰。”
裴洛宁也拱手道:“阿狼说的对,人该为自己所犯错误负责,我也愿意回京,接受自己的罪责。”
武安侯看着兄弟二人,忽然觉得自己所为一切都值了。
“阿狼你先出去,我有事与你兄长单独说。”
裴莳琅起身出去,裴洛宁静静听他继续说:“阿宁,你莫要怪我,阿狼是老裴唯一血脉,你深受裴家恩泽这么久,定然能明白我的苦心。”
裴洛宁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一双长满老茧的掌心包裹住。
“抚危楼的秘密不能传出去,老裴的身份要瞒住,阿狼的命也要保住。”
裴洛宁木讷点头:“我省得的。”
“魌阁既然认定你是抚危楼少主,便也不难猜出老裴的身份。他们在找证据,找当年老裴与那人交易的信物。抚危楼这些年一直混迹官场,得到了多少大员的阴私,这于敌国而言也必然是想得到的。这一回四州节度使都没有派援军来,便是他给的最后信号。”
不惜彻底暴露身份,也要奋力一搏。只要敌人还没掌握证据证明他就是抚危楼楼主。趁着这空档,裴重清便能做他想做的事了。
裴洛宁眼眶微红:“将军,要回来了是么?”
“陛下有意调回,可耐不住朝中众多人反对,如今西河城变,援军若迟迟不出兵,只能往更远的地方调兵。老裴是最后的底牌。”
裴洛宁明白了他的意思:“所以,如今我们不宜声张,等肃亲王下一步动作,借机让将军归京师出有名。”